253 那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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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天起，莉茲開始頻繁的出現在弗蘭澤爾別邸大門外的擂臺上，一次又一次的向著黎格發起挑戰。
哪怕黎格不再讓出先手權，不再手下留情，起手就是雷光一閃，將其擊敗，這位小公主隔天還是會繼續出現，堅定又頑強的向著黎格攻來。
這使得莉茲開始積攢起了大量的人氣。
原本，作為平日裡深居簡出的公主殿下，莉茲雖在成為正劍士以後便成名了，可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連她的兄弟姐妹都很少見到她，更別說是外人了。
所以，莉茲像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除了一部分訊息特別靈通的貴族透過各種渠道知道了這個少女劍士是王國的九公主以外，其餘人只當莉茲是個初出茅廬的劍士。
而莉茲在擂臺上的展現及表現，卻是讓許許多多的人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少女劍士改觀了。
她那比一般的正劍士更出眾的劍技、夢幻般的美貌以及與外形不符的姣好身材，讓許多劍士乃至是平民都徹底的成了她的擁護者，成了她的粉絲。
於是，莉茲在短短不到幾天裡竟是闖出了堪比黎格這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劍聖的人氣及名聲，引來無數人慕名前來一睹其姿容，間接的促使黎格的擂臺變得比以前熱鬧了兩三倍。
這是黎格沒有想到的發展，同時也大概是莉茲沒有想到的發展。
有時候，她在挑戰失敗的情況下剛想垂頭喪氣的離開，可才剛下擂臺又被無數人一下子包圍，直把這位小公主給嚇得不輕。
有一些貴族子弟甚至在見到莉茲以後兩眼放光，完全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慾望，在莉茲離開時還帶著人跟了上去，打的什麼主意可謂是人盡皆知，但這些人隔天便徹底消失了，連帶著他們的家族都遭到了莫名的打壓，要麼被降了爵位，要麼付出了大代價，更甚者有的連夜被按上了一些罪名，被送進牢獄裡，在王都中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一些沒有意識到莉茲身份的貴族這才察覺這位少女劍士的來歷可能不簡單，因而嚴厲的束縛著自家那些放蕩不羈的二世祖，不准他們隨便得罪莉茲。
當然，這些事情跟黎格沒什麼關係就對了。
黎格只覺得頭疼。
小公主每天堅持不懈的挑戰，戰敗以後又垂頭喪氣的離開，隔天又頑強堅毅的重新殺回來，這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黎格自然清楚。
顯然，小公主還沒有放棄，或者說是王室並沒有對她收回成命，依舊想讓她成為自己的侍從。
偏偏，這位小公主還好像不得要領，既沒對黎格胡攪蠻纏，又沒有出聲懇求，而是默默的挑戰，失敗以後又默默的離開，每次都一臉堅定柔弱的過來，再一臉沮喪失落的離去，這一次兩次還好，黎格還能狠得下心，但次數一多，他真有些不忍了。
有一次，黎格甚至發現這位小公主的手被磨出了血，似乎是經過非常高強度的劍術訓練的樣子。
很明顯，莉茲每次挑戰失敗離開以後都會回去苦練，且練度高到不行。
這使得黎格眉頭直蹙，只感覺更加的頭疼。
像這樣過去半個月以後，黎格終究是忍不住，在一次挑戰過後叫住了莉茲。
“你這是何苦呢？”
黎格就這麼向著莉茲說了。
對此，莉茲只是抱著劍，低著頭，很小聲很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只懂得揮劍，也只會揮劍。”
僅此一句，黎格便再也無言以對。
母庸置疑，王室沒有收回成命，讓莉茲繼續為了成為黎格的侍從而前來努力。
可莉茲既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成功，又不善言辭，茫然無助之下，只能選擇以自己最擅長、最熟悉的方式來努力。
她只懂得揮劍，也只會揮劍。
因此，她只能像這樣，每天堅持來挑戰黎格，輸了就回去繼續練劍，練完就繼續回來挑戰，週而復始，鍥而不捨，頑強又頑固的堅持著。
毫無疑問，這很笨拙。
毫無疑問，這很愚直。
但她只能這麼做，也只能想到要這麼做。
黎格無法描述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只得嘆上一口氣，直接結束了今天的擂臺挑戰。
回到宅邸以後，黎格走在走廊上，眉頭都一直緊蹙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然後，他就在走廊的拐角處碰上了一個人。
“黎格先生。”
瑪麗琳推著茶水車，從拐角處出現以後，向著黎格微微行禮。
“瑪麗琳嗎？”黎格回過神來，看到瑪麗琳，點了點頭，道：“你從辦公室裡出來了？”
“是的。”瑪麗琳澹澹的道：“茶水用完了，剛好大小姐在專心工作，我想將茶具都清洗一遍，便出來了。”
黎格表示瞭解。
就在黎格以為話題結束，兩人該分開的時候，瑪麗琳突然說了一句。
“您現在有時間嗎？”
瑪麗琳突如其名的詢問，讓黎格微微一怔。
“有倒是有。”黎格道：“怎麼？有事情需要我做？”
“沒有。”瑪麗琳搖了搖頭，竟是這麼道：“只是想說，有時間的話，您要不要陪陪我？”
黎格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女人想捉弄我？
黎格不得不這麼懷疑。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黎格知道，這個女僕好像看自己不是很順眼的樣子。
證據就是這女僕常常都會在尤莉的背後瞪自己，雖不至於說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可眼裡的不爽卻是能夠窺見的。
這女僕平時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除了對尤莉以外，對其餘任何人都不假於色，冷得跟個冰塊似的。
現在，對方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那就由不得黎格不多想一些了。
或許瑪麗琳也有自覺，看到黎格滿臉古怪之色之後，終於是又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想跟您談談莉茲殿下的事。”
瑪麗琳道出了原因。
“她？”
黎格露出了恍然的表情，連帶的看著瑪麗琳的眼神都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居然會單獨找自己談那位公主殿下的事情嗎？
看來，這個女僕果然是……
“您還是不打算接受莉茲殿下做侍從嗎？”
在黎格確認了某個事實的時候，瑪麗琳向著他問出這個問題了。
黎格抬頭看了瑪麗琳一眼，發現她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好似在談一個陌生人的事情。
這讓黎格沉吟了一會，隨即開口了。
“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收侍從的預定，更不想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束縛。”
黎格一直都是這麼說的，也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其實，主要的原因還是後者。
“我不喜歡這種用契約來強制規定自己該做什麼樣的事，又不該做什麼樣的事的感覺。”黎格便搖著頭，道：“所以，我不打算跟那位小公主締結侍從契約。”
本來，這一世，黎格就已經下定決心，決不再循規蹈矩的活著，而是要自由的行走在自己決定的道路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室想用契約來束縛他，讓他不準做什麼什麼事情，這讓黎格本能的感到了抗拒。
瑪麗琳倒不是很理解黎格的想法。
“王室大概只是想讓您許下「不能對王國不利」之類的承諾而已，這應該不算是多麼苛刻的條件吧？”瑪麗琳便這麼道：“難道黎格先生覺得自己以後會與王國為敵？”
“誰知道呢？”黎格沒有否定，道：“至少，這些所謂的王室貴族至今還沒有做出過一件讓我感到喜歡的事，誰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又做出什麼下飯操作來？”
到時候，黎格還真有可能就與這個國家為敵了。
而要是有人以為有了契約的存在，自己不會對王國不利，就能瘋狂的試探自己的底線，對自己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那黎格是決計不能忍的。
有鑑於此，這樣的契約，對黎格來說，只是一種限制人身自由，給予他人對自己肆意妄為的資格的東西。
既然這樣，他自然不可能答應這什麼契約，更別說對方還是拿一個笨拙又可憐的公主殿下來作為籌碼了。
他們或許是覺得自己付出了大代價，連自家公主都拿出來給黎格當侍從，已經足夠有誠意了。
可是，他們考慮過莉茲的感受嗎？
他們賣的是莉茲的自由，賣的是別人，又不是他們自己，這種將別人當做自己的所有物來買賣的做法，本身就別想讓黎格對他們有好感。
因而，黎格雖對莉茲的頑強及刻苦感到不忍，卻還是沒想過收下她，只是想著是不是該找王室當面警告一番，讓他們放棄。
“…………”
知道了黎格的想法，瑪麗琳似乎無話可說了。
見狀，黎格反而問了一句。
“在你看來，難道這是可以接受的事情？”黎格注視著瑪麗琳，道：“換作你是這位公主殿下，王室讓你去當別人的侍從，以此來達成他們的目的，你會心甘情願嗎？”
黎格的詢問，讓瑪麗琳沉默了許久許久。
良久以後，瑪麗琳才滿臉澹漠的說了一句。
“換作是我，那我求之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