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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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因為不可自控的排洩，蒙汗藥的藥效瞬間減輕了一些，許錦柔甚至聽見宋玉致嗓子裡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估計她的頭腦應該在驚恐之下變得清醒了許多。

上一世的許錦柔被人圍觀的時候就是這種狀態，同如今的宋玉致一樣羞得無地自容，卻偏偏無力活動。

湧進偏廳的女眷們掩住口鼻的同時也很是震驚，不覺都愣在當場。

柳人屠身法輕靈的擠了進來，迅速的掃了一眼羞憤欲死的宋玉致，然後來到許錦柔面前察看，芳若閃身擋在了柳人屠身前不讓他繼續靠近。

柳人屠微微蹙眉，“我是來察看原因的，為何會有人接連出現這種狀況，你莫要攔著我，或許我可救你家王妃。”

芳若堅定的搖頭，“王妃如今身體不適，奴婢自會照顧，柳監國身為男子最好還是避諱一些。”

柳人屠身軀挺了挺，欲言又止，朝著芳若點了點頭，“不錯，有你這樣的忠僕，是可以讓人放心的。”

說罷柳人屠的眸光再次在宋玉致的身上掃過，蹙著眉頭轉身離開了偏廳。

能聽到柳人屠在外面不斷大聲吩咐著。

很快就有都元帥府的丫鬟們抬著木桶趕來，宋玉致的貼身丫鬟也聞訊跑了回來，就在偏廳為宋玉致清洗。

芳若把許錦柔背了出來，被府裡的丫鬟領到一個單獨的房間，擺好木桶打好水，請許錦柔沐浴。

這些都是柳人屠的安排和主意。

關好了門窗，許錦柔沐浴之後把藏在袖子裡的剩餘藥粉融進了洗澡水裡，她知道因為柳人屠的細心，都元帥府裡的人會被嚴格的搜查詢問了。

果然芳若扶著許錦柔走出房間的時候，沁雅園外已經被元帥府的軍卒層層包圍，沁芳閣正在被仔細搜查，所有丫鬟僕人和所有來賓都被嚴格問詢搜身，這一切由都元帥夫人，宇文佩雲親自掌控。

柳人屠察覺出了宋玉致應該是中了蒙汗藥的毒，宇文佩雲正在為女兒安平郡主的當眾丟醜而惱火，聽了柳人屠的猜測，當即下令嚴查。

許錦柔並不擔心，因為有瀉藥的茶水都已經被安平郡主莫思琪和長公主宋玉致喝進了肚子裡，用過的杯子也先後飲茶，飲酒多次，連水痕如今都無從找到了。

不過那壺裝有蒼梧銀毫的水壺和裡面的茶水還都在沁芳閣中，沒用多久就發現了這壺茶水中被人投了蒙汗藥。

恰好這壺茶只有晉王妃許錦柔，安平郡主莫思琪，大楚長公主宋玉致三個人喝過。

可為什麼晉王妃和大楚長公主昏迷，安平郡主卻清醒。

又為什麼安平郡主和大楚長公主一瀉千里，而晉王妃卻沒有。

宇文佩雲準備吩咐郎中把脈確診的時候突然叫停，而是迅速得出結論，是茶水中的蒙汗藥與酒水衝撞才導致了這種肚腸反應。

投藥的是元帥府裡的丫鬟，已經下令被杖責而死。

許錦柔知道宇文佩雲一定是已經得知了往蒼梧銀毫的茶水裡投蒙汗藥是她女兒安平郡主所為。

不想再把事情鬧大了，否則更加不好解釋，不好收場。

不過許錦柔也暗暗驚出了一身冷汗，若是郎中把脈檢查，她有身孕的事必然洩露，到時她也不好解釋，那也只能讓柳人屠承認了。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莫思琪短期之內都不會出來見人，更不會見她的凌風哥哥了。

宋玉致眼看著柳人屠見到了她的窘態，心裡幾乎崩潰，回到皇宮閉門不出，也消沉了數月。

當許錦柔離開都元帥府的時候就猜測出了這種結果，這兩個女人暫時是不會給她添亂了，她可以省些精力去對付其他算計她的人。

已經恢復正常的宋玉致不想見任何人，坐著她的馬車先走了。

許錦柔乘坐的馬車離開都元帥府以後慢悠悠的前行，目的地是大楚皇宮，不過許錦柔估計今天回不去皇宮了。

馬蹄聲在車外傳來，柳人屠的貼身護衛葉開追了上來，擋住了馬車。

芳若掀開車廂的門簾探出頭，眸子裡閃著兇狠，瞪著葉開，“幹什麼？搶劫呀！”

葉開在馬上尷尬的一笑，抱拳拱手“監國請王妃過府敘話。”

芳若白了葉開一眼，“知道了，下回別這麼急，驚到了王妃讓你好看！”

葉開連連點頭，“是，是，以後定當小心些。”

看著回身坐好的芳若，許錦柔面帶微笑，“其實葉開這個人不錯，不僅一身本事很是高強，而且性子沉穩，沒有西蠻人佔了我大楚以後那種不可一世的狂傲，對你始終也都恭敬有加，客客氣氣。”

芳若蹙著眉，“可他是西蠻人，是柳人屠的護衛，手上沾過我大楚國人的血。”

許錦柔輕輕嘆了口氣，沉默了。

上一世就因為心中充盈著這種國恨家仇，已經互相暗生情愫的芳若和葉開終究是沒有走到一起。

葉開在數年後為保護柳人屠喪命，芳若也始終陪在她的身邊，沒有嫁人。

而上一世她與柳人屠又何嘗不是因為各自心中的家國牽絆，最終無法真正走到一起呢？

這一世，如果她的計劃能逐一實現，會不會改變這一切？

許錦柔是在監國府中的文瀾苑聽雨軒見到的柳人屠，這是他在府中的私密住所，據婢女小柔說，如今被柳監國允許進入聽雨軒的外來女子，只有她許錦柔一人。

許錦柔知道柳人屠會見她，她知道，他看出了她可能並沒有中蒙汗藥的毒。

雖然柳人屠睿智精明，城府深沉，可她許錦柔畢竟是多活了一世的人，憑著上一世的經驗，如今她不僅能預知未來也能洞察人心。

她是一個容顏二十，心性卻已過四十的婦人。

柳人屠坐在桌邊正在獨自一人飲酒，桌上擺著四盤菜餚，有她不知為什麼最近非常想吃的鏡湖醋魚。

另外三樣菜都動了，可唯獨這道菜，柳人屠一筷未動。

想起在沁雅園中柳人屠有意無意之間對她的維護，許錦柔心中湧起一股柔情。

可她隨即又強行抑制了這種心底衝動，上一世的柳人屠始終是在利用她，他心底藏著別的女人。

既然已經知道了，她這一世就不能對他動真情，否則又是悲苦沉淪的一生。

許錦柔嫋嫋婷婷的走到屋角的那架古琴之前坐下，“監國獨飲當真無趣，讓錦柔為你彈奏一曲，以助酒興吧。”

柳人屠仰頭把杯中酒喝乾，又重新斟滿，“你的【英雄嘆】彈的是真的好，至今未曾覺得有誰能超得過你。”

許錦柔嫣然輕笑，“柳監國還聽哪位彈過這首曲子？當是位美人吧。”

柳人屠嘴角噙笑，並不回答。

許錦柔並不在意，青蔥般的手指溫柔的劃過琴絃，“今日我為監國彈唱一首別人不會的曲子，因為這是我特意為監國所寫的，名為【定風波.柳人屠】。”

柳人屠眸光閃亮，“哦，那你彈來聽聽。”

琴聲先起，似天地驚鴻，若白駒過隙，許錦柔展開歌喉，

“兩國煙雨任平生，吟歌仗劍且獨行，醇酒美姬痴人醉，誰懂？但憑鴻儒笑罵中。

萬里征戰歸人少，不怕，有我人屠問蒼穹。

撫琴論道終不老，輕嘆，與君相遇亦多情！”

歌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婉轉若翠鳥彈水，黃鶯吟鳴。

柳人屠連幹三杯，臉色微紅，“好，萬里征戰歸人少，不怕，有我人屠問蒼穹，好，這句好。”

琴聲戛然而止，許錦柔眸光流轉，“我以為還是，撫琴論道終不老，輕嘆，與君相遇亦多情，這句才好。”

說罷許錦柔站起身，走到桌前俯身為柳人屠滿上杯中酒。

低頭彎腰之前，胸前的一抹粉嫩若隱若現，一閃而過。

雙眸下望，纖長如墨的睫毛，蓋過那雙純淨的眼眸，脖頸細長，晶瑩雪白，身上淡淡幽香，一幅人間美色圖，不是勾引卻勝似勾引，柳人屠不禁心中一蕩。

在柳人屠要上下其手的時候許錦柔輕巧的坐在了桌子對面，夾起了一塊魚肉，手指靈活的摘下了刺，然後送進了柳人屠的嘴裡。

“趙王妃怎麼還在監國府裡，沒有讓她回宮呢？”

柳人屠勾唇邪魅一笑，“因為要把她的用處做到極致才好。”

“哦，怎麼講。”許錦柔自己也夾了一塊魚肉在小嘴裡細嚼慢嚥，等都嚥下之後才開口問道。

“今夜你若不走，我便告訴你。”柳人屠也夾了一塊魚肉，摘了刺放入許錦柔的嘴裡。

“你身邊又不缺女人，幹嘛非盯著我這個孕婦，若是不小心傷了我腹中胎兒，定然與你不能善罷甘休。”許錦柔臉帶嗔怒。

“只是親一親，動動嘴，孩子又不會有事。”柳人屠盯著許錦柔粉嫩的紅唇。

“親什麼？怎麼動嘴？…”許錦柔問著問著，臉上突然泛起了紅霞。

盯著許錦柔越發嬌媚的神情，柳人屠的眸中閃著光彩。

“你今日叫我來監國府可是有事？”許錦柔似乎要岔開話題。

“也沒有什麼大事，我只是覺得都元帥府裡下毒的事有些蹊蹺。”柳人屠身體向後靠了靠，擺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要緊，就是想你了才讓你來見我，你的身體如何了，可有不妥？”柳人屠很少對許錦柔這麼直截了當的表示關心。

許錦柔白了柳人屠一眼，“讓人家動嘴的時候怎麼不問我身體如何？”

“呵呵，都不重要了，看，今夜的月色多美！”柳人屠起身拉住了許錦柔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