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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5月,臨縣玉蘭鄉前塘村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歡啊,別睡了,上學要遲到了。”門外傳出一道熟悉的女聲。
週歲歡迷茫的睜開雙眼,揉了揉眼睛,突然發現白色的天花板變成了木質的三角屋頂,周圍的擺設也變得不一樣了,但是又處處透露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門外的聲音還在繼續。
“歡啊,還沒醒嗎?”週歲歡來不及細細琢磨,下意識的回應,“醒了!醒了!在穿衣服了。”
她坐起身發現床邊放著一件確良碎花上衣和黑色褲子,便順手拿起往身上套,眼神一瞟發現白嫩嫩的手,和自己那操勞許多年的蒼老粗糙的手分明是兩個極端。
腦中忽然閃過一絲令人不敢置信的想法,週歲歡趕忙把衣服套上,來不及仔細穿鞋,按照記憶中的位置跑到窗前的書桌,拿起鏡子。
果然,如她所想,鏡子中的人,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還沒有剪掉,白皙的臉龐,滿滿的膠原蛋白還沒流失,一雙明媚的大眼,挺翹的鼻樑,紅潤的嘴唇。
是了,她一覺醒來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但是還不確定具體是多少歲。她想起來了剛才的那道女聲,是娘年輕時候的聲音。
按照記憶中的灶屋位置走去,看到那熟悉的短髮背影,不禁眼淚浸滿了眼眶,孃的背影依舊是記憶中沒有老去的模樣。
“娘”週歲歡哽咽的喊道。
陳懷蘭聽見聲音轉過頭來,發現自家閨女正站在灶屋門口抹眼淚呢。
以為閨女受了啥委屈,鍋都不管了,趕忙把週歲歡攬在懷裡問道“咋啦!歡,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告訴娘是誰,娘找他事兒去。”
週歲歡心想,這能直說嗎?說出來娘還以為我中邪了呢。
“沒事兒,娘,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你不要我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受啥委屈了呢!誰敢欺負我陳懷蘭的閨女,我找他事去。”陳懷蘭聽見自己閨女沒受委屈便又放心的轉身回到灶臺前。
週歲歡看見娘依舊是記憶裡那個爽利女人破涕而笑。
她確定自己回到了15歲那年,自己現在正是在鎮上上初二的時候。
周家一家五口人,以賣布為主要營生,這時候的個體經濟還是風聲鶴唳的情況,但是周父依然堅信個體經濟是個好路子。
以防萬一,家裡的地還是在種著,由大哥負責,畢竟大哥現在也是家裡的半個頂樑柱了。
一邊回想,邊往自己屋裡走,收拾自己等會上學要用的東西。
整理好,周家的三個男人已經拉好飯桌,準備吃早飯了,周父雖然是國字臉但是給人一身正氣,年輕時候也是好多小姑娘想嫁的物件。
周母也差不到哪裡去,也是當年十里八鄉小夥子心目中的白月光,雖然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是別有一番韻味。
有這樣的高顏值父母,周家三個孩子長得可不會差。
週歲桉,周家老大,完美的中和了父母的優點,長相精緻卻一點也不女氣。
週歲歡像母親比較多,尤其是那雙明媚的大眼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十五歲的週歲歡已經出現明媚美人的影子,比當初的周母還要美上幾分。
週歲平,周家老三,是個長相精緻的小男孩,出門總是被人認成女娃,是他現在小小年紀最大的煩惱了。
吃完飯週歲歡就往學校走去,到了班級,憑著記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坐下之後週歲歡開始想自己早上發生的事。
上輩子,閨女經常給她說“媽,要是讓你回到小時候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好像已經成了現實。
以前只是想想的答案好像都能變成現實。
還記得當初回答了女兒:“如果能重來,我想要讓你父親躲過那場陰謀。”
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和那未說出的愛戀成了她上輩子的遺憾。
還有爹孃,本身身體好好的。
可是最疼愛的小弟被女人迷了眼非要和爹孃斷絕關係,給爹氣的腦溢血,娘被突然倒下的周父也嚇出了心梗,當時就暈了過去。
其實原本都還有搶救的機會,是周大哥的媳婦黃琴見死不救!
周大哥那天正好出門跑長途不在家,週歲平說了斷絕關係的話之後就帶著那個女人離開了。
家裡只剩下二老和黃琴,發生爭執的時候,她就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熱鬧。
二老倒下的時候她就不管不顧的出了門,並不打算找人求救。
因為她發現周父已經開始懷疑她生下的孩子不是周家的孫子了。
周森當然不是周家的孫子,當年她可是懷著孕進的周家的門。
要不是看肚子快遮不住了,週歲桉長得又不賴,怎麼會下嫁農村。
等到發現的時候二老已經沒氣了,大家都以為是一場不幸的巧合,那成想是黃琴的故意而為。
這些都是黃琴在她躺在病床上的時候看週歲歡命不久矣才“好心”告訴她的。
黃芩長相屬於清秀那一掛的,也是個有手段的女人。
先是迷得大哥非她不娶,進門之後四處惹事,造謠生非,都不知道被人找上門來理論幾次。
周母讓她做家務,卻覺得周母是個惡婆婆,四處說道。
而自己上輩子在丈夫陸硯舟死了之後,懷著孕回家住兩天,差點被她賣給縣城裡的打死了三個老婆的鰥夫。
要不是自己逃了出來,自己就要被黃琴害死了!
週歲歡心想“黃琴,這輩子我定讓你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嘿,歡歡想什麼呢。”一個歡快的女聲傳來。
轉過頭來,看向身後的女孩子。
長相清純,五官小巧精緻,一張小臉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柔弱的錯覺,但是不要被她的外表矇騙,實際上就是一個性格火辣的小辣椒。
吳星月,自己上輩子的好閨蜜,在自己困難的時候給了許多幫助,就連陸硯舟頂罪之事另有疑點也是她專門跑來告訴自己的。
“啊?沒有啊,我早上起來晚了,還沒醒過來神來呢。”週歲歡回過神來回答。
“哦~,我們的小可愛竟然也有睡過頭的時候啊,少見少見。”吳星月露出狡黠的笑。
在吳星月的軟磨硬泡下,週歲歡答應了週末二人一起去看電影的請求。
兩人一拍即合,旁邊的女孩子聽了只有羨慕的份。
畢竟這時候的電影對於農村的孩子來說還是個新奇玩意兒,也不是誰家父母都能給小孩那麼多零花錢的。
不過吳星月家裡是鎮上的父母都是紡織廠的主任,又是家裡獨女,自然是不差零花錢的。
週歲歡呢,家裡雖然在下面鄉鎮,但是父母做著小生意,也是個疼孩子的,自然也是不差這點零花錢的。
兩人說說笑笑,沒有留意到在教室後排那專注看向二人說笑的目光。
晚上週家的飯桌上,聊起了今日發生的瑣碎事情。
周小弟原本專心扒飯,突然想到了什麼。
“娘,我今天可是聽到了一個重大訊息。”週歲平得意洋洋的對周母說。
“啥訊息,看給你嘚瑟的。”周母聽了小兒子的話忍俊不禁,往他那光溜溜的腦袋上輕拍一巴掌。
週歲歡突然想到,前世就是這個時候,鄉里的媒人黃大娘要給大哥相親。
女方是她的遠房侄女,長得是很清秀,是大哥喜歡的型別,而且表現得賢惠至極。
黃琴!
得先想個法子阻止黃琴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