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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只來了三個人，譚八方不禁有些意外。
要知道，即便是平時，九千歲出門也是前呼後擁，保鏢一大堆。
沒辦法，年輕的時候得罪的人太多，哪怕半隱退了，還是有些血海深仇要還，不得不防。
莫非真的是來俯首稱臣的？
譚八方沒有越俎代庖，而是恭敬的望向顧辰道：“顧先生，您看？”
“來者是客，請他們過來吧。”顧辰淡淡道。
手下應了一聲，匆匆離開。
譚八方苦笑著放下酒瓶道：“可惜了，才剛開啟，放上一會兒，酒氣可是要跑不少。”
“若是當做慶功酒，味道便是差上一些也無妨。”顧辰說道。
聞言，譚八方大為振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用力的握住瓶身緩解情緒，以至於手背上青筋隆起。
沒過一會兒，便有三人被領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面白無鬚，眼神深邃，帶著幾分書卷氣的半百老人，不像是號令一發的梟雄，倒更像是教書育人的老師。
其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面容冷冽，雙肩微垂，一看就很能打的樣子，應該是他的保鏢。
“你就是顧辰？”
九千歲幽幽開口，語氣不算客氣。
“看來你還不算老眼昏花，既然如此，為何投靠乾坤集團與我作對？”顧辰亦不留情面。
“放肆！”
九千歲身後的男子勃然大怒，指著顧辰道：“敢跟九千歲這種態度說話，你是想死嗎？”
“敢對顧先生不敬，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找死！”譚八方拍案而起，轉瞬便落在男子面前，凌厲的一拳砸出。
男子亦不是一般人，反應十分迅速，舉拳相擊。
“砰~”
兩拳相撞，發出一聲悶響，譚八方和男子均是各自倒退了好幾步。
但譚八方只退了三步，而男子卻連退五步才穩住身形。
結果顯然，還是譚八方佔了上風。
“想不到威震臨安的譚爺，也有供人驅使的一天！”九千歲語帶嘲諷道。
“能為顧先生效力，是我的榮幸，九千歲不妨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吧。”譚八方反唇相譏。
九千歲沒做口舌之爭，而是望向顧辰道：“年輕人，不請我坐下嗎？”
“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顧辰沒有讓他坐，也沒有不讓他坐，而是自顧自地倒了杯酒放在對面，同時還擺出一隻筷子代指為槍。
九千歲怒而不表的眯了眯眼：“像你這麼狂的年輕人，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你知道那些曾和你一樣的年輕人，在我面前最後都是什麼下場嗎？”
不等顧辰開口，九千歲便繼續道：“猶記得當年，曾有個名為步青雲的年輕人，比你更狂更囂張，甚至被譽為臨安百年難得一見的天驕，私下裡支持者眾。”
“然而就在眾人都以為他能取代我的時候，他死了，悄無聲息的死了，就像從未出現過在這世界上一樣，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沒錯，他死在了我手裡，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優秀，是為數不多值得我親自動手的人，但那又如何呢？”
“江山代有才人出，無非是早死晚死一步罷了！”
“你覺得你是例外嗎？”
說到最後，九千歲猛然抬頭死死地盯著顧辰，深邃的眼底藏著無盡的狠厲。
“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顧辰送了他八字評語，有些不耐煩的挑了挑眉頭：“我沒興趣跟你廢話，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臣服，要麼死！”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包廂裡的溫度彷彿也有所下降。
“哈哈哈哈哈！”
誰料，九千歲竟放聲狂笑起來，目露寒光道：“年輕人，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你要是覺得我是因為害怕，才來見你。”
“那我只能告訴你——大錯特錯！”
“我之所以來見你，不過是覺得無聊，時隔多年，你是第一個敢捋我虎鬚的人，若是輕易將你殺之，豈非太過無趣了些？”
見狀，譚八方身形微動，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而顧辰則淡然自若，伸手按在了那個代指為槍的筷子上，冷冷道：“如此說來，你是選擇做豺狼了？”
“不！”
九千歲擺了擺手指，沉聲道：“我不是選擇成為豺狼，而是我本身就是呼嘯臨安的王！”
“嗖~”
顧辰目光一沉，懶得多說半個字，抬手扔出了那根筷子。
平平無奇的筷子，在這一刻猶如鋒利的箭矢，帶起凌厲的破空聲，摧城拔寨般射向了九千歲的心口。
頓時，九千歲滿目震驚。
但他並未坐以待斃，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過離他最近的男子擋在了自己胸前。
“噗~”
筷子刺破血肉，發出一聲細微的悶響，男子嘴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不敢置信的扭頭瞪向九千歲：“你……”
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便一命嗚呼，死不瞑目。
“哼！”
“身為我的護衛，這本就是你的職責，安心去吧，你的家人我會替你照顧好的。”九千歲並不覺得羞恥，反而認為理所當然。
另一邊的女子神情變了變，如果剛才是她離得近，那死的就將是她而不是男子，心情不由有些複雜。
九千歲繼而望向顧辰：“年輕人，剛才是你偷襲在先，我不設防的情況下，才險些著了你的道，可惜你沒能殺死我，我也不會再給你同樣的機會了。”
“嘩啦啦~”
顧辰舉高酒瓶，往面前的杯子裡注入酒水，高高落下的酒水砸進杯中，濺起漂亮的酒花。
九千歲不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麼，神情警惕的防備著，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杯子裡的酒溢位來，顧辰才緩緩停下，拿起杯子端詳了一下，這才慢悠悠的看向九千歲。
“如果我告訴你，剛才我並未使出全力，你是否還能像現在一樣淡定？”
聞言，九千歲神情猛然變幻，旋即又兀自鎮定下來，冷笑道：“年輕人，跟我玩心理戰，你未免還嫩了點！”
說完發洩憤怒似的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霎時間，木屑飛濺，實木打造的堅硬餐桌，硬生生被他拍碎一塊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