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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瑞明四十五六歲的年齡，眼神中帶著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陰冷，偏偏確實笑容滿面，這是個經驗豐富的老資格，俗稱笑面虎！
“金科長請坐，這次請您在百忙之中抽身過來，是因為教育部和省政府，轉給警備司令部一封公文，勒令外面警備司令部，對國立浙大兩名學生失蹤的事情，儘快查明真相，你也知道，這件案子本身沒有多複雜，可是背景有些麻煩，有幾個問題需要和您核實一下。”
“金科長是杭洲市警察局的資深警官了，辦案經驗非常豐富，我也是久仰大名了。實話實說，我不擅長處理案件，而且對您辦理的案件，沒必要再走這道程式，這次呢，大家走個過場，警備司令部也能對上面有個交代，避免將來還要糾纏不休。”韓霖笑著說道。
話說的輕鬆，這是給金瑞明一個錯覺，接下來就要打他個冷不防！
余天傑還在側門聽著呢，韓霖也是要讓這個秘書見識一下自己的本事，透過余天傑的轉述，宣鐵武對自己有更多的認識。
“韓參謀，你說的失蹤案我知道，接到報案以後，我們司法科的探警隊迅速出動勘察現場，對涉案人做了認真的調查，並且已經給報案人出具了結論，我認為，就是一起私奔事件。”金瑞明也沒當回事，一個軍務參謀，你懂得如何破案嗎？
“我看過你們的結論了，探警隊說兩人私奔，那我問你，他們兩個在學校宿舍的隨身衣物和財物可曾帶走？既然要私奔離開杭洲，又不是殉情，總要吃飯穿衣吧？警察局呈遞給警備司令部的案卷，並沒有提到這一點。”韓霖一刀就插到了金瑞明的肺管子。
“可能是兩人走的太急了，衣物和財物都沒有帶走。”金瑞明心裡暗暗叫苦，你特麼的，這不是很懂行嗎？
“私奔，說是家裡反對兩人結合，這個理由倒也能說得通，白家畢竟是浙商中的大戶人家，門不當戶不對，有這樣的結果確實不意外。可我問伱，白家可曾對白清琳限制了人身自由？又或者對郭春陽採取了威脅手段？”韓霖問道。
“這倒是沒有。”金瑞明剛要鬆口氣，冷不丁的又是遇到一個問題，不得不如實說道。
睜著眼說瞎話，那是對警備司令部的藐視，這樣的簡單情況，稍微一詢問就能知道，撒謊是沒有意義的。
“兩人都是在讀在校的大學生，還沒有畢業，既然人身安全沒問題，在學校期間也能隨時見面，為什麼要私奔呢？你們探警隊的這個結論成立嗎？金科長沒想過這個問題？”韓霖問道。
“年輕人，頭腦發熱做出這樣的行為，也是正常的，我們還沒有放棄，仍然在繼續查詢。”金瑞明也無話可說，額頭開始冒出了汗珠。
他被這些問題問的都要招架不住了，對面的這人明顯不好糊弄，而且在查案方面是個典型的內行，或者說是行家，這次要壞事了！
“查詢？郭春陽的家裡，他的親戚家裡，兩人平時來往密切的同學家裡，你們派人都一一去看了？案件從報案到現在，這都過五天了，你可別告訴我，探警隊就連最為基礎的工作都沒有做。”韓霖緊接著問道。
“這個.......最近杭洲城正在嚴查地下黨，我們警察局的任務也很重，還沒有來得及做......”金瑞明話說到這裡，就被打斷了。
“案件有這麼多的疑點沒有合理的解釋，探警隊就連起碼的流程也沒有走，就得到私奔的結論，金科長，請你告訴我，這個言之鑿鑿的結論，是怎麼做出來的？你可是警察局裡的資深警官，你的態度和能力，就是這樣的表現？還是說，這兩人的失蹤，還有別的隱情？”韓霖質問道。
金瑞明無話可說了，掏出一塊手絹擦了擦汗，做記錄的董慧敏對自家的新組長，不由得生出了崇拜的心理。
外面聽著的余天傑，對韓霖也是大為歎服，他從門縫裡看得到，這個司法科長被一連串的問題給問傻了！
“董慧敏，把訊問筆錄給金科長簽字！金科長，來，抽支菸，我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對得起身上的警服，對得起金陵政府賦予你的權力和職責，辦案的時候務必慎之又慎，不要草率的下結論。”
“警備司令部還是相信警察局的辦案能力，我們也不想幹預你們辦案，維護社會秩序，更具體的工作還需要警察局來做，你重新把案件梳理一遍，下次找你的可能就不是警備司令部了，真把省政府和教育部逼急了，這種力量不是你能抗住的。”韓霖笑容溫和的說道。
金瑞明狼狽不堪的從警備司令部出來，坐上自己的小汽車，就一溜煙跑了，他考慮到即將面臨的處境，心情慌亂之下，沒有注意到後面跟著一輛小汽車，如果是在平時，可沒那麼容易被人跟蹤。
“韓參謀，厲害啊！司法科的卷宗被你找出這麼多問題，就像是滿是窟窿眼的破篩子，金瑞明被問得只能裝啞巴，司令官說得對，專業的事情還得由專業的人處理，我們出面就起不到這樣的效果，你估計什麼時候能找到人？”余天傑問道，豎起了大拇指。
“快的話兩天時間就能找到，慢的話，最多不超過四天！我有十成的把握，郭春陽和白清琳就在一處的某個秘密關押點，有可能是涉案了，還是地下黨的案件，但涉案的程度不深。”
“大學生容易受到地下黨的蠱惑，不知不覺就產生危險思想，但我認為，就目前的情況來分析，這兩人絕不是地下黨的成員，或許連外圍都不沾邊，否則一處乾脆就擺明陣仗把人抓起來了，誰也不能說他們不對。”
“是否要採取行動加以營救，這要宣司令做決斷，我是沒有這個權力的，一處如果咬死說兩人和地下黨組織沾邊，這樣的性質就連我們警備司令部也會投鼠忌器。”韓霖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