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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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五八二班，還沒等尹航坐下，同桌就一臉為難的對他說道：“尹航，班主任讓你拿著手機去找他。”
“啊？”尹航蒙了，隨後順著同桌的目光，抬頭髮現了身後的攝像頭。
把這茬忘了！
尹航只感覺牙疼，但也只能拿上手機，去了辦公室。
沒收手機，再被罵了半個多點後，回來時午休已經快結束了。
距離高考還有三十六天，類似的話，他這一個月耳朵都快聽出繭了。
但他現在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嘆了口氣，他從一摞書的最底下，抽出了自己這一個多月來都沒翻過的書。
一整個下午，不管上什麼課，他都在看地理。
隨後他就開始感覺，腦子裡的經緯度在瘋狂打結，東西南北在四處漂移。
為什麼這個地方不在地中海，卻是什麼地中海氣候？
這密密麻麻的線條和數字，拿頭分辨地形？
某海域的主要生物種類，這為什麼是地理題？
政府地區規劃的不足之處，這就算會，也不敢提啊。
至於一些常識上的送分題……
尹航震驚了。
“這世界這麼花裡胡哨的嗎？”
他突然覺得，辛虧是半理科，不然再來個歷史政治，自己可以直接埋了。
下課鈴響起時，尹航的腦子如同一鍋煮沸的漿糊。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大一時上高數課，他不知死活的坐在了第一排。
昏昏欲睡的去了食堂後，並沒有在熟悉的地方看見安彤兩人。
換地方了？
尹航突然感覺自己的行為很蠢。
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家了？
見面就說喜歡，被罵有病也確實活該……
道個歉？
算了，還去噁心人家幹啥？
吃完飯尹航重新回到了教室，看到地理課代表正在髮捲子。
“今天做地理卷子？”
“對啊。”
尹航心中一橫說道：“也給我一張！”
地理課代表則白了他一眼。
“一個個發，著啥急？”
尹航有些尷尬，提前準備好筆和算草紙，等發到他手裡後，不等上課，直接開始讀題動筆。
……
安彤吃著江詩韻從食堂幫她買回來的飯，悄聲問道：“那個，你見到他了嗎？”
江詩韻也是嘆了口氣道：“快高考啦，三十六天啦！”
“我這不是怕他再糾纏你……他去沒去啊？”
“我沒注意。”
“C區中間那塊，也沒他嗎？”
江詩韻晃了晃手裡的粥：“我買完就回來了，去C區幹嘛？”
“也對。”
“怎麼感覺你怪怪的？”江詩韻不解道。
“沒有啊，哦對。”安彤伸著脖子問道：“能不能給我看下，就是他給你寫的解析，那道題我也不太會。”
“喏。”江詩韻從一摞數學卷子中很隨意的抽出來，遞給安彤。
安彤接了過來，下意識的用指尖將這份算草紙的卷角一點點捋平，抬頭問道：“我什麼時候還給你？”
“你拿走看就好啦，我已經放棄這種題了，遇到的話就認了，看看能不能考個一百三吧。”
“唉，一百三啊，”安彤吐吐舌頭道：“我做夢都沒這素材。”
兩小時後，第一節大自習課結束。
尹航臉色發白。
他花了一個小時把自己的心態寫崩了，又花了一個小時翻著書抄。
即使如此，他都沒能寫出幾道題，甚至沒能讀懂幾道題。
尹航第一次如此真實的懷疑人生。
從中午一點五十到現在的晚上七點五十，高考前這珍貴的六個小時，他彷彿學了一個樂呵。
然而在尹航滿臉絕望，收拾書包的時候，發現自家班主任正在背後等著自己。
班主任知道他是走讀生，在經歷了長達十分鐘的教育批評後，把手機還給了他，但是要求第二天早上，尹航必須在上課前把手機放到辦公室。
尹航如搗蒜一般點頭道歉，承認錯誤後，至少是拿回了自己的手機。
這時候已經上課了，尹航揹著書包，一個人走在空寂的教學樓長廊。
而在樓梯口的地方，一個女孩正靠在牆角，懷裡抱著一本書，煩躁的用腳尖划著地面，聲控燈突然亮起後，她急忙慌張的往下走去，走了兩節臺階後，小心的轉過頭，剛好與尹航對視上。
如果在以前，尹航肯定會放慢腳步，等對方下樓後，他再往下走，這樣可以避免與異性有任何近距離的接觸，但這一刻他即使放慢腳步也沒用。
因為對方向自己走來了。
“那個，你好啊？”安彤的半隻手縮在袖子裡，幅度很小的晃了晃打招呼道。
“……”尹航一時間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彤看著尹航，欲言又止，默默走到了他的面前。
“這個還給你。”安彤將抱著的書翻開，將裡面夾著一疊算草紙，遞給了尹航後，從他身旁走過，很小聲說道：“那個，上課了，拜拜。”
尹航拿著這疊算草紙，有些啞口無言。
這算是徹底斷絕關係了嗎？
好像本身也沒什麼關係。
純粹是單方面的……
學校門口左拐一百米就是公交車站，剛出校門尹航就發現自己等的公交車已經到站了，他趕緊背過手壓住書包，狂奔了過去，
因為是始發站，即使是最後一個上車的都還有座位，尹航喘著粗氣，癱坐在了一個能開窗的位置，用手裡的那疊算草紙扇著風。
“不要亂扔垃圾。”
尹航聽到聲音，看向旁邊一個戴著眼鏡，一臉嚴肅的中年婦女。
好像是學校的老師。
在叫我？
“撿起來。”
尹航順著老師的目光，看到自己腳步有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這……”尹航說不是自己的好像也沒什麼意義，當他撿起來後，發現上面有一串歪歪扭扭的數字。
尹航又看了一眼手裡的算草紙。
夾在這裡面的？
尹航察覺到什麼的尹航，趕緊拿出手機，用微信新增好友。
該使用者不存在
哈？
尹航擦了下滴在手機上的汗，又用QQ新增好友。
這次蹦出來了一個黑白相間的動漫頭像，網名是一串無法形容的亂碼符號。
年齡120歲，性別男。
個性簽名是……莫挨老子。
這是安彤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