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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工作做好以後，開拍之前，劉威牆特地找到了郭齊林。
“聽星爺說，你不會講粵語。待會你說普通話就好，後期我們會找人來配音，臺詞就按照劇本來唸。”
郭齊林知道，這應該是周星星特地囑咐過的。
“我都識得講粵語。”
郭齊林張口說了一句純正地道的粵語。
“喲可以喔，講得都幾犀利。”劉威牆一愣，隨即眉開眼笑，這跟星爺說的也不一樣啊。
“你的粵語說的都快趕上我了，既然你會說粵語，那就省去了很多麻煩。”
“大林子，先去站位吧。”
劉威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郭齊林點了點頭。
新城影視基地，平房樓頂，後期會在後邊P上高樓大廈的建築群。
滑仔穿上一身黑色西裝，整個人收拾的乾淨利落。
站好位以後，劉威牆在對講機裡大喊。
“各部位就位！”
“無間行者，天台戲，一場一鏡一次。”
“aCtiOn！”
……
這一段戲講的是郭齊林飾演的陳永仁，在天台約見滑仔飾演的劉建明，向他要回自己的身份。
劉建明（滑仔）皺緊眉頭，眼神四下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人。
攝影機位配合的掃向四周。
玻璃幕牆反射出一身西裝筆挺的劉建明（滑仔）。
突然間。
劉建明（滑仔）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瞬間扭過頭，卻是空無一人。
當他重新轉過身，放鬆警惕的那一刻。
一柄道具槍抵在了他的背後。
肉眼可見的劉建明（滑仔）渾身緊繃了起來。
這細節上處理的非常好。
一個小細節，便將人物的緊張感表現了出來。
這像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陳永仁（郭齊林）從他的身後走出，緩緩蹲下身，仔細搜身後發現了對方腰間裡的槍，將其取出後，把子彈全都倒了出來。
用手銬將劉建明（滑仔）扣了起來。
後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禁錮的雙手，微微笑道：“挺利索的。”
陳永仁（郭齊林）認真且嚴肅道：“我也讀過警校。”
兩人是用粵語在對話。
“你們這些臥底可真有意思，老在天台見面。”劉建明（滑仔）表現的輕鬆自在。
聽到這句話。
陳永仁（郭齊林）眯起眼睛，語氣充滿自信的說道：“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
他眯起的眼神中，似乎迸發出一絲犀利且銳利的光芒。
郭齊林所飾演的臥底，整個人物似乎因為這一句話，變得光明偉岸起來。
本該接臺詞的劉建明（滑仔）一時間有些愣住了，他下意識的避開郭齊林的眼神。
這一句大大方方，充滿自信的語氣。
還有那銳利的眼神，讓人不敢直視。
滑仔感覺自己此刻像個藏在黑暗裡下水道里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
一個短暫的愕然間。
“咔！”
“滑仔，怎麼沒接臺詞？”
劉威牆納悶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
滑仔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道：“不好意思導演，我忘了。”
“辛苦了各位，再來一次吧。”
滑仔雙手合十，向劇組的工作人員致歉。
有些人能火一輩子是有原因的。
此刻，遮陽棚底下，周星星看著這熟悉的一幕，淡淡道：“滑仔被大林子壓戲了。”
“不能吧，滑仔他可是影帝，應該只是忘詞了。”
一旁的劉威牆有些不信。
麥照灰也覺得不可能，更傾向於忘詞。
周星星搖搖頭，沒有解釋，因為，此刻的滑仔就像當時的鄧朝，兩個人如出一轍。
那畫面至今還歷歷在目。
“無間行者，天台戲，一場一鏡二次。”
“aCtiOn！”
待滑仔調整好狀態以後，場記上前打板，第二次天台戲開始。
接回上個鏡頭。
陳永仁（郭齊林）面無表情道：“我要的東西呢。”
滑仔默默調整呼吸，旋即轉過身來，冷著臉道：“我要的你還未必帶來呢。”
“嗤——”
沉默三秒過後，陳永仁（郭齊林）低下頭嗤笑了一聲，緩緩抬起頭來，略顯輕佻的挑眉，然而眼神卻帶著冷意，面部肌肉揚起臉上笑意明顯夾帶譏諷。
“什麼意思？你上來曬太陽的？”
陳永仁（郭齊林）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滑仔，眼神冰冷，玩味，像是一柄劍直直插-進滑仔的心裡。
同時，也像是翱翔在天上的鷹，在戲弄這隻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
彷彿再說：你的小把戲，已經被我看透。
滑仔對上郭齊林眼神的那一刻，在心裡預想過很多遍的臺詞，竟忘了怎麼說出口。
莫名的壓力將他籠罩，呼吸一滯，調整過後的呼吸節奏被打亂。
滑仔與他對視了一兩秒後，再次下意識的挪開視線，他演了那麼多年戲，從來沒在誰的眼神裡感受到壓力。
唯獨這一次。
“咔。”
“滑仔，你……”
劉威牆沒有把話說完，他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可置信。
滑仔的表現太反常了，一個鏡頭，寥寥幾句臺詞，竟然NG了兩次。
忘詞？
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了。
滑仔演了幾十年戲，不止一次拿過影帝，就這幾句臺詞怎麼可能會忘的那麼頻繁。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周星星，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道，滑仔真的被郭齊林壓戲了？
“不好意思，導演，我太緊張，發揮失常了。”
“麻煩大家給我點時間。”
滑仔搓了搓臉，其實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不敢承認。
壓戲？
自己真的被這個年輕人壓戲了？
他一個年輕人僅僅憑一個眼神，就能自己施加那麼大的壓力？
滑仔的心情很複雜，有些話還真的說不出口。
“嘶，滑仔什麼情況，不應該啊。”
“他可是影帝啊，這幾次發揮有失水準。”
“NG的有點頻繁，滑仔的狀態不太對，像是被壓戲了一樣。”
“壓戲？怎麼可能！”
“你還真別說，我剛才從鏡頭裡看的很清楚，我看到了滑仔與大林子對視的那幾秒裡，滑仔的面部表情在抽搐。”
“臥槽，這這這……”
劇組的一些工作人員都發現了不對勁，私下裡竊竊私語。
這讓滑仔的心情更加複雜。
他獨自走到一邊，仔細研讀臺詞。
“大林子，你過來一下。”
劉威牆坐不住了，連忙把郭齊林拉來，開了個小會。
“導演怎麼了？”郭齊林茫然。
劉威牆搓了搓手，齜牙咧嘴，像是在醞釀措辭。
“是這樣的……就是下一場戲你能不能稍微放點水，我看滑仔有點接不住你的戲啊。”
“可我已經收斂了啊。”郭齊林苦笑了一聲。
這還真是實話，他知道演技之神的技能加持有多牛批，從上一次跟鄧朝對戲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所以，這一次跟滑仔的對手戲，他確實沒有認真。
可誰知道，即便是這樣，滑仔還是NG了兩次。
郭齊林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已經很收斂了。
麥照灰也跟著說道：“要不你再收斂一點。”
“其實是眼神。大林子，你的眼神太犀利了，這比跟鄧朝對戲的時候還要犀利。”
這時，坐在一旁的周星星終於開口。
“對，就是眼神！星爺一陣見血說對了！”劉威牆一拍手激動道。
“你的眼神有點可怕，影帝跟你對眼神戲都會有壓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所以，下一場戲你就儘量錯過跟滑仔眼神對視就可以了。”周星星淡淡道。
“我知道了。”郭齊林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還記得，前幾天三連抽的時候，抽到的魅力藥水加強了眼睛區域。
那個時候他感覺眼睛很熱，但是外表上又看不出什麼變化。
那會兒他還不知道加強了什麼，現在終於知道了，這是一種眼神內在的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