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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杜玉婕不可置信。
她一個做長輩的向小輩道歉？華昭昭就是個擺設，等穆辭年死了就會被掃地出門。
憑什麼向她道歉？
正僵持著，華昭昭開口了：“媽，既然嬸嬸不願意，那還是算了吧。嬸嬸也不是有意要罵我‘餓死鬼’的。”
杜玉婕咬牙，這死丫頭咋這麼白蓮？
華昭昭醞釀了一下淚意，抬眸淚光閃閃眼圈微紅地看向穆母。
“媽，您千萬別為了我破壞您和嬸嬸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就像嬸嬸說的，我只是一個沖喜的玩意而已。”
穆母心都要碎了。
再次看向杜玉婕，穆母氣息悠然轉寒：“杜玉婕，昭昭是我秦怡瀾的兒媳婦，在穆家想吃什麼吃多少是她的自由，你一個做嬸嬸的跑過來指指點點，到底是何用意？”
她不是不知道杜玉婕的那點心思，以往看在穆老爺子和穆辭年兩兄弟的份上，可以不計較。
如今是越來越過分了，居然公然辱罵她的兒媳婦！
穆母聲音冷得嚇人：“穆家現在還不是二房做主！”
這話可就嚴重了。
原本心裡還有些不服的杜玉婕臉色頓時泛了白。
穆辭年已經醒了，換個繼承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對不起，昭昭，是嬸嬸說錯話了。”杜玉婕老老實實道歉。
“那以後嬸嬸不會嫌我吃太多了吧？”華昭昭眨眨眼。
杜玉婕尷尬地笑著：“哪裡，哪裡，是嬸嬸想岔了，穆家還不至於在吃食上缺了你的，能吃是福，呵呵。”
穆母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昭昭，不要在意其他人的話，你是辭年名正言順的妻子，是穆家的少夫人，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告訴媽，媽給你做主。”
她如今全靠大師的話硬撐著，對華昭昭自然是百般維護，同時也是真心憐惜華昭昭的遭遇。
“嗯，謝謝媽。”華昭昭靠在穆母懷裡，又叫了聲“媽”。
這一聲“媽”真心實意了幾分。
想到穆母的身體在一個月後就會因喪子之痛徹底垮掉，華昭昭暗自發動異能為她清除一部分沉痾舊疾。
一旁低眉順眼的杜玉婕心裡氣得齜牙咧嘴，大嫂方才那些話分明就是在敲打她！沈禾凝不是說這丫頭是沈家花錢僱來代替她沖喜的鄉下村姑嗎？怎麼這麼囂張？
目睹全程的穆景淮眼神凝重地看著華昭昭，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直到他上樓看望穆辭年，順便簡單彙報下集團這半年來的情況，再下樓時在樓梯轉角處遇到華昭昭，兩人有了獨處的機會。
華昭昭沒有跟他閒聊的意思，頷首後就要上樓醫治穆辭年。
“華小姐。”
穆景淮叫住她。
“怎麼？不叫嫂子了？”華昭昭頓足挑眉，手還扶在欄杆上。
她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杏眸，看人時總是亮晶晶的，此刻帶了些許笑意，像撒滿了細碎星辰一般。穆景淮不禁恍然。
“有事快說。”華昭昭微微蹙眉。
似乎意識到盯著嫂子看不妥，穆景淮忙收回視線，猶豫半晌，他抿了抿唇：“華小姐，不管怎麼樣，我對你是感激的，我知道你和沈家做了交易，既然你已經嫁進門，穆家會給你尊重和體面。”
“也請你，不要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我什麼身份？”華昭昭詫異反問。
上輩子可沒有這一茬，穆景淮對她一直保持著溫和疏離的態度，沒單獨交談過。
他現在怎麼越說越奇怪？
盯著他看了兩秒，華昭昭恍然大悟。
“沈禾凝不會跟你說我其實根本就不是沈家親生的吧？”
“華小姐！”穆景淮眉頭跳了又跳，心裡懊悔不已。
她來的第一天就讓伯母對他們心生不滿，他本想著用這“把柄”讓她以後安分守己些，可她……
這是能說的嗎？
他壓低嗓音：“華小姐，事情暴露對你可沒有好處。”
果然如此。
華昭昭面露譏誚。
她倒寧願所謂的真假千金只是沈家編造的，可惜很遺憾，自己確實是沈繼章和孟婉的親生女兒。
沒有沈家的縱容，沈禾凝哪敢撒這種謊？
自己在沈家的地位真是低得可憐。
華昭昭忽地輕笑出聲：“真可笑，沈家特地找回親生女兒代替養女沖喜，如今連承認女兒身份都不敢嗎？”
穆景淮錯愕，顯然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回答，難道正如沈禾凝所說，華昭昭入戲太深，竟開始妄想自己真是豪門千金？
“華小姐，假的不會變成真的。”他嚴肅著臉勸道。
“這句話請你轉告沈禾凝。”
波及心儀之人，穆景淮臉色更不好看了：“華小姐，你對禾凝的恨意其實很沒道理，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已經得到了報酬，就不要再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聽說你連親生父母都不認了，簡直是被名利地位迷了心智！”
華昭昭真是要被他氣笑了。
她不禁懷疑憑這傢伙的智商，前世最後能否守住穆家。
“以穆家的實力，沈家有那個膽子以假亂真嗎？”說完後，華昭昭冷笑一聲，“也是，我看他們糊弄你就夠了。”
華昭昭轉身上樓梯，走了幾步回首，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順便告訴沈禾凝，我根本就不稀罕沈家大小姐的身份，但不屬於她的，她也別想佔為己有。”
“鳩佔鵲巢久了，真以為自己是鵲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