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宗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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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商量一通，又到處查資料，寫物品清單。

首先在食物選擇上，沒法保證大家的口腹之慾，而是需要體積小，熱量高的食物。

壓縮餅乾、泡麵和食用豬油就足夠了，三者各來一份就能保證一個人一天的基礎代謝，另外還準備了維生素片維持身體機能。

“再給他們搞點可樂和咖啡，限量供應，這樣吃壓縮餅乾時還有點盼頭。”曲暖道。

林雙雙幽幽道：“你說這話好像資本家啊……”

“盼頭！這叫盼頭！”

曲暖知道，自己隨便有無限物資，也填不滿人無盡的慾望，天災當頭，與其讓大家在物質充裕的情況下既要又要，不如將人對物質的渴望降低到最低，比如一瓶冰可樂或一杯熱咖啡，這樣基地也好管理一些。

在生活物資上，她們準備送羽絨睡袋，好處是保溫性強，輕便體積小，壓縮起來只有筆筒大。

這東西屬於戶外產品，要大幾百一個，可在曲暖的空間裡，要多少有多少。

另外還有藥品和消毒用品，雖說庇護所就在醫院，可曲暖還是擔心藥品不夠，什麼止痛藥、止瀉藥、抗生素、抗組胺藥、高錳酸鉀酒精碘酒之類的，都準備了一些。

不同人群的特殊需求也要解決，女人的衛生巾，嬰幼兒的奶粉紙尿褲等等，曲暖一律都選擇最好的產品，全是她平時捨不得用的進口牌子。

突然曲暖又想到了什麼，在紙上寫了下來。

“蛤？為啥送這個？都這麼大災了誰還有這心思啊？”林雙雙有點尷尬，搞不清為什麼要送計生用品。

“它能儲水一升，裝上水還能生火，緊急情況下可以做止血繃帶，可以當物品的保護袋，用處大著呢！”曲暖很自然地說道。

當然，除了在求生中有諸多用途外，它的基礎功能也在二十萬人的群居生活中很有必要。

不帶新生命入場承受天災，是做人的底線。

林雙雙驚訝：“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曲暖一愣？

好像是母親教的。

那時曲暖剛準備上大學，媽媽就拉著她要給她講成人世界的注意事項，給曲暖羞得臉發燙，大叫母親哪有給小孩子講這些的。

母親卻很嚴肅，“你要對自己的安全負責，這些都是你今後必備的知識，越早知道越有好處。”

在這個過程裡，母親也教導了曲暖很多極限求生知識。

現在想來，母親是早有準備了。

曲暖鼻頭很酸，心裡很暖。

物品明細列好後，就該考慮數量的問題。

曲暖打算放四十萬人半個月的物資，樂歌山上的人都能吃飽喝足，多出來的物資也能賑濟其它庇護所。

一切想好後，曲暖和林雙雙打著同一把傘出發了。

昨天兩人是穿著空間拿的專業防水衣，但今天去避難所卻不好用，因為她們害怕暴露身份，怕別人知道她們物資充足。

就這麼腳上一雙皮靴，頂著一把老舊的大傘，兩人在大雨磅礴中淌著水走出了小區。

沒走多遠，身後突然傳來響動。

轉身一看，煙雨迷濛中，幾個人正圍著一個人，被圍者身材高大，肩背微微弓著，看著很年輕。

年輕男人兩手握著鐮刀，扎穩了馬步，宛若武士一般。

劍拔弩張，一場打鬥在所難免。

“快走！”見情勢不妙，林雙雙挽起曲暖的手臂，往坡上衝去。

她不想和曲暖一起捲入紛爭之中。

曲暖還是扭著頭看熱鬧，恍惚間她覺得那個身影很熟悉……

*

“唉！我那個女兒和她媽一個德行，軟硬不吃，咱貿然去了，怕是連門都進不去。”

“那我就在這裡受委屈嗎？我跟著你吃點苦不算什麼，可肚子裡還有一個呢！”童燕低著眼眸，柔聲垂淚。

她不敢大聲說話，因為她們被安置在學校的體育館裡，和上千人擠在一起，她又比曲德強小二十歲，一個肥頭馬面一個瘦弱嬌柔，這種老夫少妻的組合在這麼多人面前異常顯眼，不少雙眼睛直溜溜盯著他倆看，那嘴角的弧度彷彿已經是看出了什麼。

在三百平豪裝大平層養尊處優時她不覺怎麼樣，甚至還有種隱隱的得意感，畢竟自己過的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現在卻覺得丟臉難受。

如果不是肚子裡懷了一個，她是真的想跑路。

偏偏在這時，曲德強將嘴湊到了她耳畔，一股油膩味湧入鼻腔，這親暱的舉動讓她臉上的不耐又多了幾分，只聽曲德強又道：“咱們再忍一忍！這庇護所的領導是我以前鄰居，我已經和他說好了，一旦有空餘，就給咱一個單間！”

“好吧。讓他給我們安排點健康飲食吧！總不能拿零食打發我們……醫生說我肚裡是個男孩，你也不希望你兒子營養不良吧？”童燕想了想以前天天吃的和牛、海蟹，有些恍如隔世。

一聽到兒子，曲德強兩眼放光，粗壯的指腹不自覺地摸向童燕的肚子，被童燕一手打掉也不氣惱，只嘿嘿笑。

半晌他站起身：“在這等我！我不會讓你和兒子受一點委屈！”

曲德強一向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過日子的，所以剛才給曲暖打電話也沒有很強硬，更沒有找老鄰居要單間，只是拿話哄哄妻子童燕罷了。

但是現在一想到兒子，他心裡莫名憋了一股勁兒，想要爭取些什麼。

他向著庇護所指揮部走去。

風呼嘯兮雨飄搖，曲暖和林雙雙二人彎彎繞繞爬坡兩公里，終於看到樂歌山山腰上的學校和醫院。

“你看每個窗子都亮著燈，看來住滿人了呢！咱們東西放在哪裡好呀？”林雙雙問道。

現在肯定是沒有空房間推物資了，曲暖靈光乍現，想到了個好地方。

“醫院的地下車庫。”

這裡總不會住人吧？

而且也不容易被發現。

“不錯的主意，到時候咱倆一起下去，也不會害怕。”林雙雙贊同道。

兩個人往醫院的大門趕，門崗的哨兵攔下她們，要登記和集中安置。

“我爸爸是林建中，負責庇護所工作的，我們來看看他。”

林雙雙一邊將和父親的合影翻出來，一面將事先準備好的兩塊巧克力和兩袋乾脆面，放在哨崗的桌子上。

哨兵眼睛都直了。

這可是巧克力和乾脆面，一個濃郁香甜入口絲滑，一個撒上粉料香香脆脆……

而他們已經喝了好些天的白粥了，還吃不飽。

也許在平時一根華子對他們更有吸引力，但現在這點零食可比一整盒華子都讓他們心馳神往！

兩個哨兵咽咽口水，想讓面前兩位姑娘將東西拿走的話到了嘴邊也沒說出口，而是指了指指揮所的位置，“醫院二樓眼科門診部，指揮所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