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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撲王叔和“實驗室”的劉禪，卻撲了個空。
他並不在此，詢問下才知道，他是過府去給法正診治了。
得知這個訊息的劉禪心中又是一緊，法正病了？
原本歷史上法正就是今年死的，卻不知是何病症，也不知眼下的原始青黴素是否能派上用場……
耐心等至午後，王叔和方才回來。
見到突然出現的劉禪，他便是一愣，隨後連忙行禮：“王熙拜見太子。”
劉禪一伸手道：“不必多禮，法尚書是何病症？病情如何？”
法正要是沒了，諸葛孔明一人獨挑大樑，且不說又難免操勞過甚，日後北伐之時能夠出謀劃策的謀士也少了。
而且法正如果沒了，東州派下一個領軍人物，他記得就是現在任犍為太守的李嚴。
也就是以糧草不足為由，在最有希望北伐成功的時候將諸葛亮大軍召回，結果又說糧草充足把鍋甩給諸葛亮的那位奇葩……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劉備甚為倚重，同諸葛亮私交也不差的法正如果死了，都將是重大損失。
王叔和正想和劉禪說說他這段時間的新成果，不過見劉禪問起，忙回道：“稟太子，法尚書近來發熱咳血，乃是風熱外邪內侵於肺，邪熱燻灼、血熱壅聚、蘊發為熱……”
“停停停。”王叔和這一套專業術語說得劉禪有點腦仁疼，揉著太陽穴打斷道，“你直接說他是什麼病？”
“……肺癰。”
肺癰？那是什麼。
又想起王叔和剛才說法正咳血，別是肺癌吧，要是肺癌可就真沒戲唱了。
劉禪雖然醫術天賦提高了，許多前世看過的醫療相關知識都記了起來，但並不打算開始看醫書學醫。
學醫不能救大漢，這件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去做就好，他只需要給這些人搭建好合適的平臺，給他們施展才華的機會。
劉禪擔憂的向王叔和描述了一下什麼是肺癌。
“太子所言乃是肺積的一種，與法尚書所患肺癰不同。”
劉禪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肺癰能治好嗎？”
“法尚書就醫尚早，在下已為其用過青黴精，輔以藥石針灸，目前情況尚算穩定。”
劉禪大喜，而後又對青黴素治療的成功率有些驚訝，難道是王叔和他們的青黴素提取技術又有重大突破？
詢問之下卻並非如此，受硬性條件限制，青黴素的提取提純目前已經陷入瓶頸了。
只是他們另闢蹊徑，經過不斷的討論研究和試驗，最終搞出了一套方劑加針灸，輔助青黴素治療的辦法。
用這套輔助之法能夠大大降低藥物不良反應、過敏反應造成的後果，從而曲線救國的提高了青黴素的有效率。
這倒是劉禪此前沒有想到的情況。
法正那邊既然情況還好，劉禪注意力的重點又轉回了柴榮他們這邊。
連忙讓王叔和給這幾個重傷員看看。
前面幾人他都很快給出了治療方案，然後交給其他醫匠立刻治療。
但到了柴榮這裡卻卡殼了。
王叔和仔細檢視著柴榮的情況，尤其是雙手和頭。
“如何？”劉禪忍不住出聲詢問。
“真虧此人還能活到現在。”
“……沒希望了？”劉禪心往下一沉。
柴榮雖跟隨自己時間不長，但此人亦是可造之材。
他加入赤星軍後也迅速融入了其中，同老兵們相處融洽。
私下裡還時常訓導舊部，告誡他們不要搞小山頭，並且以身作則，廢掉加入赤星軍之前的上下關係，即使是私下裡也禁止舊部再以大帥稱呼他。
這些事情劉禪全都一清二楚，這是一個顧大局、有眼光的聰明人。
人難免會犯錯，犯錯才能積累經驗，變得比過去更強。
相信有過這一次的經歷，他也能再度成長。
劉禪不希望他就這麼死了。
王叔和沉吟片刻道：“好在藥材齊全，就姑且試一試吧……只是即便命保住了，今後容貌也定然醜陋駭人無比。”
面前的柴榮此時半睜著眼，眼神時不時偷瞄劉禪，似乎還是有思想意識的，但對王叔和的話毫無反應。
“這雙手也不一定能保住……”
然而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柴榮的臉雖然做不出表情，身體卻立刻又躁動起來，眼睛盯著王叔和，嘴一開一合卻發不出聲音。
“別亂動！”劉禪皺眉命令道，“能保下最好，萬一手真的廢了，孤照樣有事讓你做。”
說也奇怪，原本按住都費勁，仍兀自掙扎的柴榮，聽了劉禪的話之後立刻老實下來。
上次與負傷戰士對話之後，劉禪對他們的心情瞭解的又多了一些。
“你只管放開手腳醫治，缺什麼便說，孤自會想辦法。”劉禪又轉頭對王叔和道。
王叔和點點頭，開始行動起來。
劉禪身為漢中王太子，老劉的地盤又盛產各類藥材，守著峨眉山、秦嶺、大巴山脈等等這些天然寶庫，為王叔和的醫學研究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就算是一些生長於北方的藥材，也大都能借助趙氏商號搞到。
這可是其他醫匠做夢都別想擁有的待遇，節省了大量尋找藥材時間的王叔和自身醫術、各種研究進度皆一日千里，連帶著其他醫匠的醫術水平也都跟著快速提高。
其醫術水平比原本歷史上當了魏晉太醫令的王熙，提升的還要迅速。
原本王叔和師承張仲景，應該算是內科醫生的範疇。
不過多虧劉禪追回了他的那些寶貝醫書，其中還有華佗來訪時與張仲景的對談交流記錄，以及華佗送給張仲景的一些醫療心得。
有大把時間資源精研醫術的王叔和，此時可謂是內外全才。
他寫下一張藥方，命人去調配經過改良的燒傷膏和生肌散。
而後又生火架鍋，在鍋中蒸他的刀具、針具。
這套消毒工序，自之前與劉禪聊過之後，他每次欲給人施針、開刀之前都要做一遍，果然大大降低了病人的感染率。
待消毒完畢，先給柴榮餵食了一些用酒化開的麻沸散，而後以針灸為他鎮痛。
待做完準備工作之後，就開始用他的小刀給柴榮削切痂皮、腐肉，腫脹處逐一剖開，當時便有腥臭膿液流出……
柴榮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即使經過鎮痛手段，這滋味也不好受。
即使是慣於戰場廝殺，血液腦漿見過無數的劉禪，此時對這場面也有點扛不住了，而王叔和依舊面不改色，下刀精準迅速，只能說果然是術業有專攻。
劉禪走到柴榮面前，鄭重道：“且安心治病，今賞罰未領，汝若敢尋死，便從赤星軍中除名，死後亦不得將姓名留於烈士碑！”
柴榮眼睛盯著劉禪，雖說不出話，身體卻完全放鬆下來。
“叔和，法尚書與這些傷員，便交託於你了。”
王叔和精神高度集中，根本就沒聽見劉禪在說什麼，頭也沒抬，依舊心無旁騖的為柴榮治療。
劉禪自然毫不介意，默默退出了屋子。
安排好了這些傷員，他這才返回王府。
漢中王府。
老劉正在廳堂中轉磨磨，一會兒揣著手，一會兒揹著手，手指還不停搓弄著袍袖。
“大王，太子回來了。”堂外侍者道。
老劉聞言站定，磨磨也不轉了，手指也不搓了，一抹笑意就要展露出來，但馬上又被他強行板住。
“哼！叫他速來面見寡人。”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