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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鬍子”蒂奇肥大的屁股一貼在刻有“黑鬍子海賊團”三頭旗幟圖案的王座上，就粗魯地把一條腿架在了扶手上，粗糙的手掌揉捏起酸脹的腳踝。
終於有休憩的時間，他不由地回溯起這幾天的經歷。
到底是什麼讓他們落到現在這副境地？
第一日，蒂奇提督率領希留、範·奧卡、蝶美等船長、多弗朗明哥的使者“方塊”迪亞曼蒂，以及一小股部隊，奇襲了隆冬雪島。
直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是順利的，然後情況就急轉直下了。
第二日上午，他們就遭到戴維·瓊斯與“白鬍子殘黨”的攻擊。
“惡政王”匹薩羅戰死，他們則借範·奧卡的能力瞬移到肅秋之島。
然而他們剛剛抵達肅秋之島的下午，又遭受到了敵襲。
這次失去了“冠軍”巴傑斯、“死神”毒Q以及“若月獵人”蝶美。
於是，他們再度拋下肅秋之島，利用“瞬移果實能力”，逃到了另外一座安全的島嶼上。
可是，猶如驚弓之鳥的眾人，絲毫得不到安心，又在接下來的兩天內不斷地“瞬移”，絕不在同一座島嶼上逗留超過半天時間。
一天之內失去了四位船長，實在是給“黑鬍子海賊團”帶來了莫大的衝擊與震撼。
終於，他們回到了“黑鬍子海賊團”的大本營——嗜血島，並立即傳令，收回周邊的海賊兵力，堅守嗜血島周邊海域。
蒂奇揉腳踝揉得不過癮，又讓侍女過來給他脫掉靴子，隔著臭襪子給他捏腳。
他則是食指按在嘴唇上，輕輕地敲擊著、思索著。
戴維·瓊斯是怎麼做到的？
據我所知，“白鬍子殘黨”僅剩三百多人，而戴維·瓊斯的主力部隊又在數天航程之外。
他是怎麼帶著三百多人擊潰我的部隊的？
誠然，三百多人中多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回來的厲鬼，又有艾斯、馬爾科、喬茲、比斯塔這些精銳……
但失利的最重要因素，還是奇襲。
他們竟然設法復刻了我的奇襲戰術，並兩次悄無聲息地越過我的斥候與防線，這才是問題所在。
他們的艦船能在海底航行，應該不是鍍膜，而是別的什麼工藝或者能力。
這讓蒂奇設在海面之上的一切防備都形同虛設。
蒂奇一時間想不到破解的方法，只覺得頭疼不已。
他這時又想到了另外一個疑點。
戴維·瓊斯，是怎麼知道我們從隆冬雪島，“瞬移”到了肅秋之島上的？
他是怎麼做到的？
蒂奇坐在王座之上，一邊享受著侍女的揉腳服務，一邊雙眼眯了起來，看向下方的長桌邊坐著的數人。
“方塊”迪亞曼蒂、“透明之雨”希留、“音越”範·奧卡、“魔鬼警長”拉斐特、“大酒桶”喬特……
他們出發時還是整整齊齊的十人，狼狽逃回的卻僅剩六人。
仔細回想起來，從“巨大戰艦”惡狼開始，到“若月獵人”蝶美結束。
五人的死去，似乎都與戴維·瓊斯有著解不開的聯絡。
蒂奇效仿洛克斯，卻還未等到屬於他的“神之谷大戰”，就接連斷手、斷腳，而且都是由同一人導致的。
難道說，戴維·瓊斯是我的天敵嗎？
蒂奇也有些信命。
他當初還在“白鬍子”紐蓋特麾下時，就曾暗自決定。
如果這輩子都等不來“暗暗果實”，就代表他的野心註定得不到實現，他會就此放棄，安心地、老老實實地當紐蓋特的義子。
然而命運轉折，帶來了“暗暗果實”。
如果那枚“暗暗果實”沒有出現，也許他已經跟隨紐蓋特出徵海軍本部，戰死在瑪麗弗德，亦或者混在現在的“白鬍子殘黨”中。
命運的敵人？
不一定，但戴維·瓊斯一定是難纏的敵人。
他一眼便能看穿蝶美的“九尾狐偽裝”，又輕易地將她殺死。
看來，他的懸賞金能力壓“百獸”凱多，成為“三皇之首”，是名副其實的。
蒂奇沒有輕易下結論，動搖自己的心志。
忽然，他一腳踩在侍女的身上，將她踢倒在地。
“啊！”
侍女摔了一跤，從層層階梯上翻滾而下，扭斷了脖子，嗚咽了幾聲，就不動彈了。
眾人聽到動靜，轉頭看來，就看到摔死的侍女，知道是王座之上的蒂奇在洩憤，又一同看向了他。
“迪亞曼蒂。”蒂奇臉色陰沉地看向多弗朗明哥的使者，“‘小丑’怎麼說？”
現在，“新世界”裡只有一個“小丑”，特指的是“天夜叉”多弗朗明哥。
巴基已經不是“小丑”，而是“千兩道化”了。
迪亞曼蒂揭開幾乎蓋住雙眼的帽簷，神情早已沒有隆冬雪島時的強硬姿態。
他猶豫了一下，才露出笑容。
“‘黑鬍子’，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
他撫摸著臉上的兩道豎槓刺青，眼珠子狡猾地轉動著。
“我與多弗說了這邊的事情，他答應派出一支人馬，從旁策應，讓我們的盟友能安穩地逃離戴維·瓊斯的魔爪。”
事情果然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
多弗朗明哥慫了。
這個一直叫嚷著讓我還擊戴維·瓊斯的迪亞曼蒂，也在親眼看到蝶美的慘死後，立即改變了心態。
真是靈活。
“安穩地逃離戴維·瓊斯的魔爪”？
這不就是意味著讓我放棄好不容易奪下的大片地盤，轉而投靠多弗朗明哥那個“小丑”？
我要是真去了，我所聚攏的這幾個船長，到時候還是否跟隨我，都是個大問題。
“你得和多弗朗明哥說清楚。”
蒂奇語氣堅決，晃動著食指，雙眼凝視著迪亞曼蒂。
“我們是唇亡齒寒的關係，戴維·瓊斯的下一個獵物，很可能就是他。”
迪亞曼蒂的厚嘴唇囁嚅了一陣，最終還是支支吾吾地說：“那我和多弗再談談。”
他吱嘎一聲推動椅子腿，從座位上起來，又取出懷裡的電話蟲，走過大廳，到室外去。
我把他引走了……現在該和自己人談正事了。
蒂奇神情嚴肅地用雙眼掃過長桌上的眾人，看得眾人都有些不自在，這才開口。
“戴維·瓊斯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知道我們在肅秋之島。”
他點破了這個幾天來一直埋藏於眾人心中、來不及討論的疑問。
希留正拿著一條白手帕，輕輕擦拭著看守長標配的帽子。
聞言之後，他也只是瞥了蒂奇一眼，就低頭繼續擦拭，但嘴上問了一句。
“‘黑鬍子’，你的意思是，我們之中有戴維·瓊斯的間諜？”
他彈了彈帽簷，戴回到腦袋上，又將它扶正。
“你特意把迪亞曼蒂引開，是懷疑他？”
“不，不是的。”蒂奇立即否認，“我認為不是什麼間諜，而是某種能力，與他們的海賊船無需鍍膜，就能航行在海水之中一樣，是一種奇特的能力。”
希留回想起那些從海水中升起的艦船，仍舊有些令人焦躁不安。
“我早就聽說，戴維·瓊斯擁有的力量，不是‘惡魔果實能力’，而是更古老的、更邪惡的……”
“大概是吧？但不管他用什麼能力精準地追蹤到我們，都應該有條件才對。”蒂奇指出，“範·奧卡，你是最先接觸戴維·瓊斯的人……”
範·奧卡的左眼仍舊纏著繃帶。
現在的他早已沒有那天對戴維·瓊斯的仇怨，反而只有滿心的後怕。
攛掇蝶美偽裝成克洛，襲擊戴維·瓊斯的人裡面就有範·奧卡。
他們原本的打算，是先讓蝶美重傷戴維·瓊斯，他們再“瞬移”過去，集體朝戴維·瓊斯發動攻勢。
可是，蝶美幾乎是與戴維·瓊斯接觸的一個照面就死了。
他不由地慶幸起來。
幸好當時他還沒帶眾人“瞬移”過去，否則他現在還能不能活生生地站著，都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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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