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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撫摸著裴徽瀾的髮梢,安撫著她:“用不了多久,想必就會水落石出,二皇子和大公主在九泉之下也得以安心了。”

裴徽瀾微微抬起眸,聽到這話蓄在眸中的水光再次滴下,道:“你知道嗎,幾位姐姐們現下都有了心儀的人,只待開春後父皇指婚了,若是長姐在,這京中的世家公子也是任其挑選。”

宋絮清神情暗了暗,輕拍著裴徽瀾的後背,不語。

夜漸漸深了,宋絮清牽著她的手上了頂層,靜靜地躺在床榻外圍,聽著裴徽瀾絮絮叨叨的話語,窗欞之外的月光也愈發得皎潔明亮,照得她眼眸生疼。

直到身側沒了聲響,她才小心翼翼地翻身下了榻,給裴徽瀾拉上絲衾蓋好,輕手輕腳地下了樓往院中走去。

守夜的宮女正在和茗玥小聲談論著宮中的趣事,見宋絮清走出來便匆匆走了上來。

宋絮清抬了抬手示意她們輕聲,對守夜宮女道:“照顧好公主,我去母后宮中坐坐,有事及時來稟告。”

守夜宮女福了福身應下,目送著她們離開後才合上了宮門。

現下已然是深夜,宮中街道異常得安靜,只剩下點點腳步聲。

宋絮清眸光凝著悄悄躲到雲層後的月牙,眸光斂下之時瞧見不遠處燈火明亮的宮殿,那兒是柔嘉貴妃的宮中,也還未入睡。

“茗玥,你說他們現在在想些什麼?”

驟然聽到問話茗玥頓了頓,斟酌片刻後回道:“可能是在等著刀落下吧。”

聞言,宋絮清輕笑了聲。

殺頭的刀落在脖頸上方,不上不下的,確實令人難捱。

長寧宮宮門敞開著,寧保公公就在宮門口等候,見到她走來後道:“娘娘知道王妃會來,特意給您留了門。”

宋絮清頷首,朝著主殿走去。

但她還未走到殿中,就見紗帳被人從裡邊揮開,徐槿澄走了出來。

宋絮清福了福身請安,走過去扶住她的手,“夜已深,母后怎麼出來了。”

徐槿澄笑著睨了她一眼,“你不是也沒有睡著。”

她的笑意很淡,並不及眼底,宋絮清呼了口氣,如實道:“睡不著。”

“在擔心曜兒?”徐槿澄問。

宋絮清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聲。

若是裴翊琛今夜沒有過去,她或許還不會如此擔心,可裴翊琛在,她實在是放不下心來。

“你知道曜兒是幾歲時發現他兄姐死去的真相嗎?”

宋絮清搖了搖頭,側眸瞥了眼徐槿澄。

徐槿澄並未第一時間開口,而是帶著她穿過長廊走到了蓮花池旁的涼亭之中,隨意找了把吃食往池中灑去。

看著四面八方竄出咬著吃食的魚兒,她才道:“十二歲那年。”

說著她抬眸睨了眼門扉緊閉的偏殿,那兒已經許久沒人居住了,“他那年進了宮,有人在他的吃食中動了手腳下了毒,好在他只是為了哄本宮開心吃了一點點,毒性並不重,昏睡了五日之後便醒來了。”

“那五日中有一日本宮喪了理智,和皇上爭執了起來,沒想到那時的他是有意識但是醒不來,聽到了我們的爭執,醒來之後他就很少再入宮了,本宮知道,他去尋李錦去了,可天下之大,哪有說尋就能尋到的。”

宋絮清神色微凜,“您知道是誰?”

“本宮一直都知道。”徐槿澄抬起眸看向她,將掌心中剩餘的魚料揮散出去,“他們離世後本宮消沉多時,不願見人也不願開口,直到後來有一日整理遺物,忽而靈光一閃起了疑心,能夠近嶼兒的身動他的吃食的人,也就只有一個了。”

“嶼兒幼時最喜歡的就是這位兄長,會走路後便跟在他身後跑來跑去,你說他是何等的歹毒,才會對如此喜歡他的幼弟下手。”

然而奈何於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是以一直以來都無法將其揪出。

宋絮清看著雙眸蒼涼的皇后,喉間緊了緊。

“說遠了。”徐槿澄指尖擦了下早已流乾淚水的眼角,對著宋絮清笑了笑:“所以你別擔心曜兒,這些年他都踏過來了,也不在乎這一時的事。”

稍顯苦澀的笑容看得宋絮清心中不是滋味,頷了頷首。

她清澈眼眸中的心疼實在是過於濃烈,徐槿澄神色複雜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養在身邊多年視如己出的孩子,都比不過未曾見過幾面的兒媳,人性可真是個無法琢磨的東西。

這時候,背後忽而有道小跑聲傳來,在寂靜的涼亭中甚是清晰。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抬頭循聲望去。

寧保公公大步流星地跑來,跪了下去:“娘娘,王爺已經入宮,奴才探聽訊息回來時,見陳深公公的徒弟陳瑛領著一眾宮人火急火燎地超柔嘉貴妃宮中去了。”

徐槿澄瞥了眼南苑的方向,笑了下:“意料之中。”

宋絮清抿了抿唇,見徐槿澄不再多問,開口問:“王爺如何?”

“王妃放心,王爺並未有事,只是太子殿下並未跟著王爺前往承天宮,而是回了東宮。”

宋絮清聞言安心地呼了口氣,緊繃挺拔的身姿終於落下了些許。

“皇后娘娘,奴才陳深求見。”

宮門被人敲了敲,陳深的聲音傳來。

對比起被忽然傳來的嗓音嚇得瞳孔顫動的宋絮清,徐槿澄甚是平靜地拂了拂衣襬,慢條斯理地起身往宮門口走去。

上了鎖的宮門被推開,宋絮清的視線越過徐槿澄的肩頸看向垂頭的陳深,燭火閃爍之下,照出他鬢角的碎汗,可見來時是多麼的慌忙。

陳深躬身請安,道:“娘娘,皇上現下正在聽王爺稟報靖寧王府一事,請您移步柔嘉貴妃宮中主持大局。”

徐槿澄眸光懶洋洋地落在他身上,“是何旨意,需本宮深夜前往。”

陳深心知皇后娘娘應當是明瞭才是,不過是想從他口中確認,抿了下唇道:“褫奪封號,打入冷宮。”

作者有話說:

第81章吃醋

(清兒,睜開眼)

褫奪封號,打入冷宮。

陳深的話寡淡無波,在這炎炎夏日中異常的清冷,就像是驟然灑落而至的暴雨,毫無預兆地砸落散開了夜間的燥熱。

宋絮清靜靜地跟在徐槿澄的身旁,餘光瞥見她幽深莫測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著亮光,垂眸跨過門檻之際耳側傳來她不輕不重的笑聲。

緊接著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劃破了靜謐的夜空,佇立休息於樹木之上的鳥兒稀稀拉拉地撲騰翅膀飛起。

宋絮清踏過宮門,恰好撞見陳英揣手垂頭站在門外,淡漠疏離的嗓音撲向裡邊的人,向來打扮精緻的柔嘉貴妃撲倒在地,身側有兩個小太監將她的雙臂扣押在後頭,凌亂不堪的秀髮揮灑於半空中。

寧保公公往前邁了步,拂塵往後一揚:“皇后娘娘駕到。”

陳英忙回過身小跑而來,撲騰在地的柔嘉貴妃也霎時間安靜下來,抬眸盯了過來,狠決的眸光透過碎髮而來。

徐槿澄聽著陳英的請安聲,漫不經心地抬手止住他的聲音,眸光穿過夜空與柔嘉貴妃相視,“妹妹不肯伏法,是想知道靖寧王的下場,對嗎?”

清冷孤傲的嗓音縈縈環繞於殿內,柔嘉貴妃眸中的狠決散去了些許,瞳孔微微顫抖著,仰頭凝著她,不語。

徐槿澄抬起手,一點一點地挑開她凌亂的碎髮勾至耳後,露出她那張嬌俏可人的面容,“王爺這些年貪汙受賄走私販賣官鹽,縱容屬下殘害民女,自然是關押於墉塘司中安享餘生。”

“本宮還記得年少時的靖寧王殿下姿性灑脫,京中貴女芳心暗許他卻片葉不沾身,傳聞是有了心儀的姑娘,那位姑娘被他捧成了心尖尖上的人兒。”

柔嘉貴妃聞言身體微顫,喃喃道:“那位姑娘滿心歡喜地等著他迎娶之時,轉頭卻被他從高處推開跌落在地。”

徐槿澄指尖劃過她臉頰,笑了下:“怪他薄情寡義,但也怪這位姑娘太傻,被傷過一次的人,怎能再將他的柔情蜜語聽於耳中。”

淡薄的嗓音伴隨著嗚咽聲而來,宋絮清眼眸顫動著凝視緊抿著唇不想讓哭泣聲溢位的柔嘉貴妃,垂在身側的手臂微僵,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

徐槿澄掌心落至柔嘉貴妃嬌嫩的脖頸,不緊不慢地滑過,並未握緊:“妹妹莫要擔心,本宮會送他去陪你,就當是還了你昔日往曜兒吃食中下毒一事。”

“不要!”柔嘉貴妃倏地止住了哭聲,抬眸望著徐槿澄,被徐槿澄擒住的脖頸慌忙搖頭哀求著她,“是臣妾一手操辦的,是臣妾為了璟兒的將來而謀劃,娘娘何故降罪於他人!”

宋絮清眸色怔然地看著失了心智的柔嘉貴妃,想不到她到了現下這個時候,還為了包庇靖寧王而將由頭甩在六皇子身上。

徐槿澄淡笑了聲,緩緩地鬆開了手在花意姑姑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愚不可及。”

寧保公公取來了浸溼的棉團,單手抓著柔嘉貴妃的雙頰微微用力,另一手將棉團塞入,宮殿中霎時間沒了聲。

望著掙扎被迫前行的背影,宋絮清側眸看向徐槿澄,她指腹揉捏著鼻翼,看似很是疲憊的樣子,“母后,您回宮歇息吧。”

徐槿澄淡淡地‘嗯’了聲,睜開眼眸看著院中的夜景,指尖落在花意的手臂上,慢步離去。

宋絮清跟在她的斜後方,二人的對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初聽震撼,現下只覺得荒唐至極。

“有時男子的征服欲落在女子身上,會變成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以為將她掠奪到身邊,總會有水滴石穿的那一日,可掠奪來的就是掠奪來的,何況掠奪而來的還不是死物,而是有著思想的人,就算再怎麼打磨寵愛,也不是自己的。”

不大不小的嗓音飄在耳側,宋絮清微微抬起眸,對上了徐槿澄淡然處之的眸光,她抿了抿唇,順著皇后的視線望向適才走來的方向。

良久,徐槿澄道:“本宮累了,花意已經將偏殿收拾好,你也去歇下吧。”

宋絮清收回視線,福了福身。

燭火照亮偏殿,她靜臥於榻上,看著茗玥忙來忙去的身影,窗欞外月色正好,洋洋灑灑傾瀉而來。

子時一刻,她毫無睡意。

又不知過了多久,聽到門扉外響起茗玥請安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裴牧曜著意壓低的嗓音,宋絮清撐著手臂下榻。

垂頭套鞋之際視線中出現道黑影,她微微揚起頭,墜入漆黑深暗的眼眸之中,裴牧曜在榻前站定,半蹲在她的身前,一手拾起繡鞋另一手握住她的腳踝。

冰涼的掌心貼在腳踝處,宋絮清下意識地抽回腳,但不過是一瞬,腳踝再次被牽回去,她神色怔愣地看著他。

裴牧曜垂眸專心致志地替她穿好繡鞋,仰眸凝著她,“我來接你回府。”

宋絮清眨了眨眼眸,他起身的那一瞬倏地攬上他的脖頸,下頜抵著他的肩頸,蹭了蹭,“宮門開了嗎?”

裴牧曜眼眸中揚起一抹笑,單手貼著她的腰側慢條斯理地將她拉起,“還未,但你我可以走。”

宋絮清往後仰了仰,餘光瞥見主殿,稍顯遲疑:“母后那邊?”

“她會知道的。”裴牧曜道。

話音落下,宋絮清點了點頭‘嗯’了聲,“那我們回家。”

聞言,裴牧曜眸光落在她的笑顏上,眸底的笑意也愈發的濃烈,如同春日初升的朝陽,“好,我們回家。”

回府的馬車已經在宮門口等著。

馬車行駛在宮外街道上,宋絮清掀開紗帳睨了眼黑夜籠罩下的深宮,須臾片刻後鬆開,後腦勺抵著他的胸膛,“天亮之後,是不是就要變天了。”

垂眸凝著她的裴牧曜‘嗯’了聲,指尖和她的小指糾纏著,“父皇念及手足之情留了他一命,關押於墉塘司中,其餘家眷流放發配至南壺坡。”

南壺坡位於上北方,是極寒之地。

莫說是冬日,就是夏日也不似其他地域炎炎,夜間更是寒冷,稍有不慎就會落下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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