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掉在野獸群中的一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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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味嚮導素，用完了。”
霍凜從口袋中掏出一支嚮導素空管扔給尼克斯，暗暗將自己的資訊素釋放更多，壓制俞夏的資訊素味道。
他是S級哨兵，越強大的哨兵資訊素也越強。
可尼克斯也是S級哨兵，精神體是一隻雪狼，狗鼻子是出了名的靈。
尼克斯聞了聞霍凜扔給他的嚮導素空管，確實是青草味，瓶管外面標著一個A。
霍凜的資訊素味道就是青草味，稍微有點條件的哨兵都鍾愛用和自己資訊素味道相似的嚮導素。
除非已經有嚮導的哨兵，外出用的嚮導素大多都是自己嚮導的資訊素味道。
尼克斯瞥了霍凜一眼，這支嚮導素和他剛剛聞到的味道不一樣，那股味道清甜如泉，涼涼的沁人心脾，讓他精神都為之一振。
他在空氣中又嗅了一下，那股味道淡的已經幾乎不到了。
倒是霍凜的資訊素強烈的像是想要和他打一架，若不是他們目前還算是同一戰線的隊友，他毫不懷疑霍凜會攻擊他。
見霍凜一臉坦蕩，尼克斯沒再說什麼，給自己打了最後一隻嚮導素，靠在門框上喘了一口氣。
在前方戰區連續清理了幾天的異種，他的體力和精神已經透支到極限了，沒有太多心思思考其他的。
霍凜看尼克斯沒再追究味道來源，眼神一鬆。
他根據俞夏的精神力推測，她的精神力應該是B級水平左右，不算弱，但也能被他的資訊素味道蓋過了。
尼克斯聞到的，應該是他剛剛和俞夏接觸時留下的味道。
霍凜目光一掃這一隊哨兵，他們全都透支精神力，在暴動崩潰的邊緣，一個個都躁動無比。
他問尼克斯：“就剩你們幾個了？”
“我們被打散了。”尼克斯轉頭看他，“堵了一波異種潮，它們的大部隊目前暫時退到安全線外，如果在它們下一次發起攻擊前物資還沒有到，我們就得埋在這了。”
霍凜眉頭一皺：“這一個月物資就來了兩次，上面的人怎麼說？”
“什麼上面的人，鬼影都見不到。”一個隊員往地上啐了口，“就後方那群腦殘讓我們打打打，說敢退就連我們和異種一塊轟了。”
“他們倒是躲在後面舒舒服服，操！”
霍凜：“機甲還剩多少？”
旁邊另一個隊員嘆了口氣，“其他隊不清楚，我們隊你的機甲已經是最後一架，後面得讓我們拿命去堵了。”
他們說著，陸續進到屋內，各自找個舒服的地方或躺或坐閉上眼睛休息。
對比餓肚子，和軀體受傷相比，精神損傷才是令哨兵們最難受的。
他們的五感本就比一般人靈敏數倍，精神損傷等同將他們的靈魂撕裂，讓他們也無法很好的開啟精神屏障，去遮蔽外界干擾。
同時精神損傷也會放大他們軀體受傷的痛感。
更嚴重的，混亂的精神意識會將他們受傷恐懼等一切負面記憶從腦海中拖出來，讓他們無比真實的反反覆覆體驗，直到他們在痛苦中死去。
哨兵確實比一般人強大，在覺醒哨兵和嚮導能力之初，人們都覺得是神賜予他們的能力。
但一切都有代價。
神給予多少，就會相應的讓他們付出多少。
哨兵擁有比普通人強數倍的軀體和五感，承受的痛苦也是數倍，靈敏的五感讓他們容易受到外界干擾，變得暴躁好鬥，比野獸更危險。
現在這一屋子精神損傷的哨兵，等級最低也都達到了B級，對於藏在大缸中的俞夏來說，她無疑是掉在一群餓瘋的野獸中的一塊肉。
霍凜目光飛快的略過牆角的大缸，開口問尼克斯：“你的許可權夠不夠帶人出去？”
尼克斯睜開眼睛，“怎麼？你想出去？”
“誰都想出去。”霍凜：“開個價，多少都行。”
尼克斯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抽出含有嚮導素的煙點上，對著霍凜吐出一口菸圈，“我這麼多兄弟，我的許可權只能帶一個人出去，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比我兄弟還值錢？”
顯然，尼克斯沒有將這個非正規哨兵當成兄弟和隊友。
霍凜並不在意這個，他只在意能不能讓俞夏安全離開這裡。
“你覺得值多少，就值多少。”霍凜盯著他，一字一句說：“開價。”
尼克斯看霍凜這麼堅決，抽菸的動作一頓，“這麼想出去？”
尼克斯漫不經心笑了下，“霍凜，你去過比這更危險的汙染區，遇到過比這更糟的情況，一次也沒有退過，怎麼，什麼事把你嚇得屁滾尿流？”
霍凜面無表情：“我只要你的許可權，其他的和你無關。”
“別想了，至少在把異種表面清除乾淨之前，我們都出不去，什麼許可權都沒用。”一位隊友怕霍凜為了出去不擇手段，和尼克斯動起手來，開口勸道。
這裡就屬霍凜精神頭最好，他只是僱傭兵，在這種時候，是不會受到軍團約束的。
另一個隊員忍不住埋怨：“這塊地早就是這群異種的巢穴了，除非把它們全都殺完，不然只要還剩一隻，就會繼續無限繁殖，上面又老是拖物資，不把我們當人，完全就是想讓我們填在這。”
這也是霍凜擔心的，這個汙染區不是他遇到最糟的，卻是最能磨人的，如果一直消耗在這，第七軍團來了多少哨兵，就得葬在這裡多少。
霍凜沉聲說：“必須要出去。”
這裡可是有一個珍貴嬌弱的嚮導，不說這裡物資條件差到極致，就是時時充斥著各種毒素的惡劣環境也不能讓她久待。
嚮導的身體素質可比不上能抗炮彈的哨兵，隨便一個小變動對嚮導來說都是致命的。
尼克斯早幾天就察覺出這次任務不對勁了，可他們最多隻能和後方聯絡。
但後方給不出物資不說，還不讓任何人走出汙染區一步，除了打就是打。
過去繁華的人類居住地，都快被他們打平了。
後方防線有著殺傷力極強的武器，過去用來對付異種，現在用來攔著他們。
尼克斯也沒有辦法，他現在就是一個小隊長，少校職銜被摘後，他的諸多許可權也不能用了。
不然後方那些混蛋別想攔著他放哨兵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