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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一個比一個奇詭,難度逐漸加大,秦天明心裡似乎也有些沒把握。

也算是宿命吧,前世,秦天明經常在擺放兇殺案破碎屍首的庫房裡面熬夜工作,穿越以來,今天晚上,他又開始住在兇案庫房隔壁的一間小屋子裡面斷案。

面對青燈土炕,他真的是無言以對。

命運似乎在戲弄他,他除了抗爭之外別無他法。

不過,還好,譚師爺是個細心人,他命人將這間很小的屋子打點的非常溫馨和諧,也算是對秦天明的一種安慰。

接手鬼案之後,欽差大臣、大理寺卿徐如海親自和秦天明吃了一頓便飯,順便和他講述了皇上夏文對此案的重視程度,希望他一定要全力偵破此案。

話裡話外,徐如海已經非常清楚地暗示秦天明,如果他真的能夠破解此案,不要說他身價暴漲,他的家族也會跟著沾光,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啦。

和欽差大臣徐如海吃完飯,秦天明返回小屋的路上,經過乾東縣刑案庫房,看著整座庫房架子上落滿黑嗚嗚的案宗,塵土絲蜘,心裡頓感不是滋味。

大夏國真是黑暗啊,要是真的那一天自己能夠飛黃騰達,一定要改變這個國家落後腐敗的情況。

可惜,自己現在是個賤民,連小命都保不住,奈何?

回到小屋,譚師爺早已經坐在那裡等候多時。

和譚師爺一起等候秦天明的幾人當中,秦天明都認識。

一個是大陰陽兼乾東縣判佐李世通,一個是乾東縣二號杵作鄧階,還有穩婆吳英和捕頭李泰和韓猛等人

還有一個人是高縣令的養女高燕嬌。

高燕嬌不是此案的參與者,是來看熱鬧的旁觀者。

只要哪裡有刺激新奇的事情,哪裡少不了她。

幾個人將秦天明的小屋子擠的滿滿當當,燈光之中搖曳著好多腦袋。

乾東縣首席杵作馬大杵作因為被查出收受了他人賄賂,暗中關押吳婉和賈似道,因此被縣衙緝拿並且關押起來,美其名曰反醒反醒,算是懲罰,所以沒有參與此案。

馬大杵作在吳婉案中犯下大錯,幸虧吳婉沒有死,而且因為馬大杵作也是稀缺的技術人員,因此才沒有被問斬。

要是那些普通差役,恐怕早就沒命了。

此刻的馬大杵作,正鎖在水牢,面臨秦天明穿越開始背判入獄一樣的困境。

眾人坐定,譚師爺率先發話說道:

“請眾人來到這裡一敘,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秦天明奉旨查案,接手了朝廷非常重視的鬼案,所以高大人責成我們組成鬼案審理班組,成員已經到齊,我只想說一句,大家一定要齊心協力,爭取早日破解此案,高縣令和徐大人才好向皇上交代!”

雖然秦天明連破兩案,但是李世通對此還是很不服氣,他鄙夷說道:

“秦大杵作,你居然敢接手此案,是不是想找死啊?你找死也就算啦,還連帶我們受罪,這可有些不地道的很啦。”

秦天明敢要反駁,師爺譚老四當即說道:

“李判佐,你現在說這些話已經毫無意義,欽差大臣徐大人已經同意了秦天明的請求,親自欽點我們這些人組成鬼案組破案,如果案子不能按時破解,到時候要死的不是秦天明一人,我們都得完蛋,所以嘛,呵呵呵,”

李世通氣憤冷笑,說道:

“所以嘛,我們這些無辜的人,不幸和秦天明綁在一根繩子上,前進也是死,後退也是死,總而言之是死定啦。”

一旁冷眼旁觀的高燕嬌忽然冷冷說道:

“要是不想死,就得死心塌地跟著秦天明破案,不然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跟著他破案?”

李世通一陣曬笑,說道:

“跟著他破案,我看跟著他找死還差不多,鬼案歷經十年三朝,多少高人志士前仆後繼,都沒有找到真兇,就憑他?成嗎?”

李世通因為高徒馬世才被秦天明害的關進監獄,心裡耿耿於懷。

秦天明當然知道眾人不相信他,但是自己已經接下案件,已經無路可走,不如鋌而走險,或許還可以反敗為勝。

想要反敗為勝,秦天明知道自己需要聯合面前這些人,不管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才有可能破案。

單憑他一人力量,對於這種歷時很長,背景複雜的案件,幾乎可以說無能為力。

破案也要建立聯合陣線。

因此,對李世通的挖苦諷刺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說道:

“李大人,馬大杵作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拆穿他的失誤,導致他不幸入獄,我很悔恨,也很愧疚,但是為了破案,我也是不得已為之。”

李世通冷言說道:

“秦天明,馬世才此人雖然粗心些,但是為人還可以,幹活踏踏實實的,他是我一手從縫屍匠裡面提拔出來的杵作,技術還是有的,可惜啊可惜,被你弄的入獄,可憐他家中妻兒,無人照顧,非常可憐!”

秦天明當即說道:

”李大人,此事請您儘管放心好啦,馬大杵作的事情,小人一定會在欽差大人和高大人哪裡求情,爭取早日將您的高徒放出囚牢,此事我一定會辦到,絕對不會讓他倒黴。”

秦天明如此一說,到讓李世通無話可說。

李世通點點頭,說道:

“馬世才跟隨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真的不希望他因為有些小錯而毀掉一生,秦大杵作如果有此意,李世通也感激不盡!”

大家都鼓掌起來叫好,說在大夏國做人不易,希望馬杵作不要有啥意外為好。

等到大家安靜下來,秦天明手按那一大摞鬼案案宗,衝他們說道:

“閒話不說啦,時間緊迫,諸位就先講一講鬼案是如何發生的!”

“說來話長,”

師爺用鐵絲將昏暗的油燈挑亮一些,然後首先發言說道:

“這個案子發生的時候,是十年前,那時候我還是乾東縣秀才,正因為調查此案需要大量人手,譚某人才得以進到縣衙裡面辦事的。”

李世通聞聽頷首幾下,說道:

“這裡面的人,我和師爺,還有李捕頭,算是最早的差役,你們都是後來者啊,十年前,那時候還是石太高石大人當乾東縣縣令的時候,人家現在是刑部主事,在我們乾東縣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大夏國的鬼案,就是我們面前這樁案子。”

秦天明盯住李世通,問道:

“當時的縣令是石太高?他現在是刑部主事?”

“對啊,”

李世通點點頭,說道:

“當時正是因為石太高帶頭破解了這樁鬼案,他才得以高升北安府府尹,後來才逐漸被提拔上去,現在充任大夏國刑部主事,專門負責全國刑案。”

秦天明有些吃驚的問道:

“李大人,您說當時石太高已經破解了此案,為何還要提及此案?”

師爺接過話題,說道:

“此案之所以叫鬼案,就在這個地方,乾東縣宣告破解此案一次,北安府宣告破解此案一次,後來三司聯合宣告破解此案一次,但是最後被證明全是假的,兇手繼續逍遙法外,繼續作案,直到現在!”

還有這等怪事?

秦天明面露不相信的表情,說道:

“譚師爺,此案未必也太有些詭異了吧?三次破案均告成功,但是最後兇手卻依舊逍遙法外,此事是不是太不可思議啦?”

李世通嘆息一聲,說道:

“此事你秦天明還不要不相信,此案確實非常棘手,兇手視乎非常狡猾,每一次會找一個替身,讓我們以為破案了,但是最終發現上當啦,所以,此案後來乾脆定性為鬼案,朝廷也勒令不再查究此案,直到新皇上登基,案件又被提及。”

原來,此案被定性為鬼案是有原因的。

秦天明也有些詫異,說道:

“還有這等事情?這裡面肯定有疏漏,要是嚴格按照破案線索來推斷,兇手作案次數越多,他越容易露出馬腳,抓住他只是遲早的問題。”

秦天明推理的不錯,但是事與願違,案子就是沒有破解。

昏暗的油燈下,譚師爺看著秦天明,說道:

“秦大杵作,要是這個案子是人做的,那你方才說的對,兇手作案越多越暴露,可惜此案有些地方似乎不是人做的,似乎系惡鬼所為,因此我們只能束手無策!”

惡鬼所為?!

秦天明呵呵一樂,說道

“師爺的意思是,此案真的是孤魂野鬼所為?不會吧?世上所有案件全部是人所為,哪裡有孤魂野鬼做出來的案子,我秦天明從來不相信有這等事情,你們相信嘛?”

李世通瞪著眼睛看著秦天明,冷冰冰地說道:

“秦天明,你還不要不相信,此案前前後後疑點重重,讓人很難不相信是鬼神所為,雖然你破案有幾下子,但是一旦進入此案,未必會比我們聰明,明白嗎?”

秦天明不信這個邪,鄙夷說道:

“我就不相信此案是孤魂野鬼所為!你們且說說看。”

師爺站起身來,來到秦天明身邊,說道:

“此案前前後後共發生七起,每一起案件都有一個奇詭的現象,我們確實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判斷啊。”

秦天明嘿然一笑,問道:

“師爺不妨明說。”

“比如,”

師爺幽暗說道:

“比如,每一次作案,兇手必殺七人,而且都是將屍體拋入水中,或者是湖中,或者是泉水之中,或者是暗洞之中,最近這次在後宮作案,七具宮人高官的屍體全部拋入後花園湖水之中,每次拋屍,屍體必然懸浮水中,而且呈現站立姿態,我們稱之為鬼飄屍,就連三司都認為是鬼神殺人所致,要不然死掉的人怎麼會站立在水中不倒呢?”

穩婆等人也都附和說道:

“這種現象真的非常詭異,是人做不出來的啊,一定是鬼神所為,要是是兇犯殺人,死的人怎麼會一直漂浮站立在水中?”

穩婆這樣一說,在昏暗的小屋裡面,眾人不免毛骨悚然起來。

所有的差役之中,唯獨秦天明不相信這些鬼話。

秦天明坦然一笑,他馬上記起他前世參與偵破的一件案子,於此似乎有些相似。

他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

“呵呵呵,這指示表簡簡單單的屍飄現象,就把諸位搞得心神不寧,難怪此案一直沒有偵破,看來是有原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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