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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不可能穿成這樣子。
唐琬瞬間汗毛顫慄!嗖一下抓起睡袍就跑!
男人三兩步追上她,伸出手要去抓她的手腕。
可能是恐懼激發了腎上腺素,唐琬在他碰到她的瞬間,使勁一揮。
手背被男人指甲劃出一道血口,但掙脫了他的束縛。
唐琬顧不上思考這人是誰?為什麼半夜三更會在鶴家?又想幹嘛?
只是拼了命的跑!
鞋跑掉了,一雙赤足飛踏在不平的路面上,也感覺不到疼了。
她想大叫保安,可高度緊張讓她的喉嚨跟封了蠟一樣,喊不出聲音。
慌亂中,跑錯了庭院,看著裡面有一棟和靜荷苑差不多的建築,但門匾上寫著“幽竹軒”。
而且房屋大門虛掩著一條縫,沒鎖死!
唐琬想也沒想,閃身就闖了進去,又急忙將門闔上。
後背抵住門,雙手按著劇烈起伏的胸口,大氣都不敢喘出聲。
不知道那男人逼得她又多緊,是不是也跟著進了院子。
腎上腺素漸漸褪去,腳底和手背的疼痛逐漸清晰,唐琬抬起左手,一道鮮紅的抓痕在手背上帶出一串細密血珠。
她並沒有感覺自己脫離了危險,於是趁著月色投進窗花格的依稀光亮,掃視了周圍一圈,想找個可以暫時藏身的地方。
冷不丁,屋子裡傳來門把手轉動的動靜。
厲淵拉開臥室門,站在門口,身高几乎頂到門框。
他沒有出聲,鷹隼般的利眸一寸寸掃過屋內。
剛才大門開了又關,合頁發出細微摩擦聲時,他躺在裡屋就緩緩睜開了眼。
外面猶猶豫豫地的腳步聲,輕如貓一樣,一聽便知是個女人。
就側臥在床上,雙手交叉抱胸,耐心地盯著臥室門把手,卻遲遲沒見有人要進來。
月光中,屋裡一片靜止安詳,似乎都看不出有闖入的痕跡。
直到他的目光,定格在牆角的垂地窗簾上。
深藍色的褶皺下,一對腳尖露了半截在外面,腳趾蜷起。
他勾唇一笑。
唐琬躲在厚重的窗簾裡,以為不會被輕易發現,聽見有人出來時,連呼吸都屏住了,甚至壓住了心跳。
“還不滾出來?”近在咫尺的一聲呵斥,嚇得唐琬肩膀一聳。
但立馬她就反應過來,這聲音,是厲淵!
一陣涼意就從後頸蔓延至四肢百骸。
沒想到幽竹軒裡住的人是他!
跳出龍潭又陷虎穴,唐琬並不覺得現在的情況比剛才好多少,要說最不想見到的人,厲淵和黑衣人,真的難分伯仲。
一個也許會要了她的命,另一個……呃,那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躲在裡面還是一動不動。心想,也許他根本沒發現有人,只是在詐她?
“我要是一刀捅進去,可就不知會扎到哪兒了?“
“別別,是我!”
這個男人瘋起來不管不顧的,她領教過,前一秒還抱有僥倖的心,徹底死了。
掀開窗簾,躊躇著從後面走了出來。
厲淵穿著一身深色絲質睡衣,高大的身軀壓住頭頂的光,在唐琬身上投下黑影。
那陰影似有分量,一寸寸壓得她抬不起頭。
她偷瞄了眼厲淵的手,根本就沒有刀,果然被他騙了。
厲淵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身上的袍子鬆鬆垮垮,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戲謔道:“喲,這不是表弟妹嗎?深更半夜和鶴宥深玩躲貓貓呢,這麼有情趣?”
“不是的。”
唐琬驚魂未定地解釋:“我剛才睡不著出來散步,撞見院子裡有個黑衣人,蒙著面,看著像小偷。他發現了我,想上前抓我,我是為躲避他才無意中跑進你屋裡的。”
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伸出手給厲淵看了眼手背上的傷痕。
“你能通知一下鶴家的保安嗎?我懷疑那人就在附近。”
厲淵卻淡淡地說:“鶴宥深就讓你穿成這樣,半夜三更出來溜達?”
“他走了,我們吵了一架。”
“因為那條手鍊?”
明知故問,唐琬懶得接他的話。
可見他半晌沒動靜,又軟下嗓問了一次,“表哥,你能跟保安說一聲,讓他們過來嗎?”
厲淵嗤了一聲,“我為什麼要管閒事?”
唐琬傻眼,這怎麼是閒事呢?
他是半個鶴家人,今晚又住在鶴家,這麼大宅子裡半夜闖入一個意圖不明的賊人,難道他還能睡踏實?
但轉而一想,為什麼他聽到這個訊息還如此淡定?
唐琬心裡拿不準,小心翼翼地試探地問:“那個人…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他要是承認,她反倒沒什麼擔心的了。
無非是他找來對付鶴泊遠的,畢竟他們躲在假山石後面,都聽見鶴泊遠和鶴宥深結盟的事情,他們肯定是要對付厲淵的,所以他是想先下手為強?
唐琬反正已經表達過她的立場。
他們就是鬥個你死我活,也跟她沒關係。
剛才黑衣人的事,她可以裝作什麼都不曉得。
可是厲淵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眼神中透出一股子鄙夷和不屑。
這讓唐琬的想法又動搖了,看來不是他的人?
“白白擾了我的好夢,你走吧。”厲淵打了個哈欠,開始趕人。
她現在怎麼敢出去?
先不說那黑衣人的目的是不是圖財?
就剛才男人看見她時,朝她撲過來的架勢,她都不清楚到底是想堵她的嘴,還是饞她的身子。
唐琬不敢再往下琢磨,反正保安不來她是不會出去的。
“表哥。”語氣極力討好,“能讓我在你客廳裡多待一會兒嗎?”
還煞有介事地舉起三根手指發誓,“我保證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影響你睡覺。”
再過一個小時天就亮了,傭人們肯定會在天亮前都陸續起床幹活,那個人聰明的話,絕不會冒險一直等下去。
厲淵頭一回聽她把表哥兩個字,叫得這麼好聽。
被她曲意逢迎的態度逗笑了。
他輕挑一下眉稍,雙手撐在後面的桌沿兩側,漫不經心道:“憑什麼?”
憑什麼?
唐琬藏在過長袖子裡的手攥得發緊,一萬頭草泥馬從腦海中狂奔而過。
這男人還真不是個東西。
憑他們好歹現在也是一家人!憑他卑鄙無恥地佔有過她!憑昨天在假山石後面差點害死她!
隨便單挑一個理由出來砸在他臉上,他都沒有拒絕她的藉口。
要不是現在形勢不容她發飆,真想衝過去,抓爛那張稜角完美的臉!
他這樣的惡毒心腸,配不上他的英俊。
但,老話也說,識時務為俊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唐琬心裡罵歸罵,說出的話還是好聽的。
“表哥,你就行行好嘛,天一亮我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