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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是該保密,這個餅子好吃,你的生意指定差不了,保不準有偷師的。”毛小二從懷裡數出四十個銅板放錢箱裡,說:“再給我烙一鍋,這幾個不夠吃。”

“我要兩個。”最先來的男人說。

“我買四個。”

“我先買一個嚐嚐味兒。”

又一鍋餅熟了,毛小二三人拿了餅去碼頭當值,海珠繼續揪面坨包餡放油鍋裡煎。冬珠忙著給餅翻面,每翻個面就要用木鏟按按,按扁熟的快,個頭大也招客人喜歡。

姐弟三個配合默契,風平燒著火還留心收錢,餅又熟的快,只有一口鍋也不耽誤事。

海珠昨晚發麵的時候在面裡摻了糯米粉,面稀本就黏,有了黏性極強的糯米粉做補,扯麵的時候幾乎能拉出絲。煎熟之後極有彈性,但因為麵粉多米粉少,嚼著不韌不硬,就是沒幾顆牙的老人也嚼的動。

這種面在永寧碼頭是獨一份,另一個就是拌餡的時候撒了胡椒粉,胡椒粉跟生韭菜放在一起能突出韭菜的鮮,還能壓住豬肉的腥。味道好,餡裡雖然有隨處可見的生蠔,客人在嘗過之後就絕口不嫌棄價錢貴了。

頭一天試賣,海珠只准備了一盆面一盆餡,不到半個時辰就盆光面光了,她大概記了數,今早賣出了九十四個餅。

“哎呦!”海珠伸了個懶腰,“累不累?收拾收拾我們回去。”

冬珠和風平一點都不覺得累,可興奮了,開心得嘴巴就沒閉上過。在老家的時候兩人雖然也幫忙掃地洗碗撿柴,能幫姐姐做事,但比不上姐弟三個一起掙錢有意思。

風平從桶裡舀水把火星澆滅,待熱氣消了,海珠和冬珠各抓一把溼的草灰搓手上的油,海珠順手把平底鍋也用草灰搓勻,裡裡外外都糊上柴灰。

“風平倒水。”冬珠趔著身子伸出手。

風平拿著瓢舀水,細細地澆在她手上。

冬珠洗淨了手,再接過瓢給海珠舀水。

兩個盆子一個鍋一個桶,桌子長凳矮凳,還有一個笨重的泥爐,早上過來時是齊老三幫忙弄來的,現在要回去了姐弟三個搬不走了。

“你倆在這兒看著,我回去把鄭大郎和二郎喊來幫忙。”海珠說。

“姑娘,是不是東西多了搬不走?”酒館老闆留意到這邊的動靜,他走出來說:“爐子和桌子長凳可以放我家後院,明早過來擺攤再來拿就是了。”

海珠明白應該是毛小二打過招呼,她謝過老闆,讓冬珠端起盆子,她搬著方桌走進酒館,“不知叔怎麼稱呼?”

“我姓陳,喊我陳叔就行。”陳老闆提著餘溫尚存的泥爐領路進後院,尋個不礙事的地方讓海珠放東西,出門時打聽她跟毛小二是什麼關係。

海珠狐假虎威,搬出人緣更好的沈遂。

酒館老闆聽聞她跟沈遂有交情,態度瞬間熱情真摯許多,直言說:“往後你的這些東西就放我家後院,用的時候拿出去,用完了再搬進來。”他點了個夥計,吩咐道:“每天早上開門了先把後院的桌子爐子幫海珠姑娘搬出去。”

海珠再次道謝,“明早我請陳叔吃烙餅。”

姐弟三個端著盆子拎著平底鍋抱著錢箱一身輕鬆的往回走,到家時齊阿奶正在洗衣裳,見人回來,她看盆底是空的,詫異道:“這麼早就賣完了?”

“對,今晚要多發一盆面。”海珠舀水把面盆泡著,見老龜從盆裡爬出來,她說:“別急,這就帶你去海邊。”

她拎著桶拿上竹耙,說:“奶,這會退潮了,我去海灘看看。”

“姐,我也去。”冬珠拎上筐,說:“我跟風平去割野韭菜。”

“我我我!”潮平急得說不出話,他也要去。

“才不帶你去,走累了就要背要抱,拖後腿的。”風平不帶他,領著老龜率先朝門口跑,“大姐二姐我們快走。”

確實不能帶潮平,他走路都走不穩,到了海邊摔到礁石上就完蛋了。齊阿奶把小孫子抱著,示意她們趕緊跑。

拐出一條街了,似乎還能聽到小孩的哭聲,海珠揉了揉耳朵,潮平以後是個性子急的。她想到了另一個小弟,不知道他是什麼性子。

“姐,我們有空了往紅石村走一趟行嗎?”冬珠小聲問。

“行。”

第37章烤肉

海龜在水裡速度不慢,到了岸上就成了烏龜爬,遷就著它的速度,海珠跟冬珠風平走得慢悠悠的,拄著拐的老頭都能攆上。

趕海的人一大早就過來了,海灘已經被掃了一遍,後趕過來的人就不要抱著撿大貨發一筆的念頭,老老實實在沙裡挖蛤蜊和海蚌。

老龜下了海,冬珠和風平拿著剪刀去找韭菜,海珠拎著桶和竹耙踩在溼軟的沙灘上找沙眼和微微鼓起的沙包。

手指沾了溼沙,再被摻著濃重水汽的寒風一吹,溼冷透骨的寒意順著指尖爬上後頸。海珠搓了搓手,起身環顧一圈,朝礁石後走去。

“今年不知道要冷多長時間,”同樣在沙裡挖蛤蜊的婦人跟同伴閒聊,“天冷都不敢出海,活魚的價錢又漲了。”

“我家那男人在家憋不住了想出海打漁,要錢不要命了。”

“這時候可不能出海,寒風灌一肚子準生病,掙的那點錢還不夠抓藥的。”

海珠回憶了下,去年冷了半個月就回溫了,今年冷的也快有十天了。越過礁石,她朝東邊的海面望去,她也盼著回溫,天暖和了她租艘漁船去沉船的地方瞧瞧,那艘沉船估計住滿了蝦蟹。

等老龜從海里爬起來,海灘上的人散了不少,海珠看有個男人朝它走去,她丟下桶跑過去喊:“做什麼?有主的。”

“它從海里爬出來,不是從你家爬出來。”男人諷刺道,“你一個小姑娘還挺蠻橫的,照你這麼說,我還說這大海是我的,那這隻龜就是我的。”

海珠朝他看一眼,她往西邊走,老龜立馬跟上。

男人啞聲了。

“這姑娘過來的時候是帶了只龜過來,它都回海里了還會找回來?”一個頭戴棉帽的婦人出聲,她嘖嘖幾聲,問海珠是怎麼養的。

“我在海里救過它,它就跟我回來了。”海珠提上桶,撿起竹耙帶著老龜去找冬珠和風平。

“走了,我們回家。”

“撿了什麼?有沒有大貨?”冬珠跑過來往桶裡看。

“就蛤蜊和三個蚌,蚌裡若是有珍珠就是大貨。”

“那你猜裡面有珍珠嗎?”冬珠把筐給海珠,她揹著手一蹦一跳的。

海珠不猜,回去了就把海蚌開了,取出三塊兒巴掌大的蚌肉,不見珍珠的影子。

“冬珠,拿兩文錢去端塊兒豆腐,晌午我們煎豆腐吃。”海珠喊,她清閒就是她做飯,讓她奶做飯又是糊弄一頓。

等齊老三回來了,她又讓風平帶他跑一趟,去酒館裡把泥爐提回來,順便去豬肉鋪買三斤五花肉,沒有五花肉就買肥肉。

冬珠和風平都不在家,潮平揚著個笑臉湊過來,他學著風平的樣子坐在灶下往裡添柴,還要喊了海珠讓她看。

“做什麼?”她故意裝傻。

“大姐,火……我……”

齊阿奶在一旁發笑,“你不行,太小了,再過兩年才能跟著跑。”

潮平天天關在家裡也不是事,海珠讓她奶沒事了把他帶出去跟巷子裡的小孩玩,“多見見外人他的膽子也大些,學舌說話也能多說幾個字。”

“人家都是當地的人,一個宗族的,他出去了受欺負。”齊阿奶有顧慮。

“哎呀,不是人人不講理,又不是有了宗族傍身就能肆意欺負人,在村裡的時候我也沒見誰欺負外來的人。”海珠梆梆梆的把蚌肉切成厚片用姜和黃酒醃著,見鍋裡的水冒煙了,她把吐沙的蛤蜊倒進去,燙開口了再撈出來。

“潮平去看哥哥回來了嗎?他買肉了,你去迎一迎。”海珠把潮平打發出去,“奶你也跟出去轉轉,別天天憋在家裡,人會憋出病的。”

廚房空了,她坐椅子上把灶裡的明火用灰蓋著,鍋裡的水汽燒乾了倒碗花生進去炒熟,花生起鍋了就著餘溫炒芝麻。

“好香好香啊。”冬珠買豆腐回來了。

“回來的正好,給我燒火。”海珠把芝麻剷起來,鍋洗乾淨燒乾就倒油,“燒小火,別燒大了。”

冷油倒進黃豆,黃豆一點點炸酥卻不焦,沒有油篦,她只能用鏟子把油鍋裡的黃豆剷起來,一點點篦去油。

“不是要做飯嗎?弄這些做什麼?”冬珠捻著花生吃。

海珠不答,抓把花椒說:“我要炸花椒油了,你快出去。”

冬珠不等她話落就跑了,還貼心的把她二叔睡的屋關上門。

齊老三拎著泥爐回來了,開門聞到味又退了出去,見左邊和對面的鄰居走出門聞味,他不好意思地賠笑。

油炸了的花椒剷起來倒掉,海珠把姜蒜蔥丟進油鍋,小火慢炸,蔥蒜炸焦了撈出鍋。

“好了,都進來。”海珠這才喊。

小院裡飄著描述不出具體味道的香,刺激的味道轉淡,這股香味聞得人口舌生津。

海珠接過五花肉,洗淨切片用醬油、鹽、姜、黃酒醃著,她讓沒事幹偷吃的人洗手搓花生皮,“花生皮都搓掉了再把蛤蜊肉剝出來洗乾淨,都弄好了就把爐子燒著。”

齊老三扛了半天的貨累得腿肚子抽筋,他本想吃飽肚子睡一會兒的,弄這些過家家的玩意兒有些不耐煩。但大侄女發話了,他只能照辦。

海珠拿了個廣口陶罐出來,擦去水珠先把炸黃豆倒進去用擀麵杖搗碎,沉悶的咚咚聲一下又一下,路過的人忍不住朝院子裡瞅。

炸黃豆搗得差不多了把熟花生倒進去繼續搗,再然後是熟芝麻,最後是炸過的蒜和蔥。

左邊的鄰居在咚咚聲裡生火做飯、吃飯、洗碗,待聲音消了,他們嘀咕說:“這是搞什麼的?她家是木匠?”

而這時齊老三正餓著肚子燒爐子,待濃煙散去,海珠拿了平底鍋出去,倒上兩碗油。

齊阿奶吸氣,才買的一罐油又見底了。

油燒得冒濃煙,海珠捏著鍋柄端著鍋把油倒進混著花生黃豆芝麻的瓦罐裡,刺啦一聲,香味兒出來了,圍觀的人一致咽口水。

“奶,拿筷子攪一攪。”

“我來。”冬珠像個陀螺,跑進屋拿了筷子又跑出來,攪著炸料咽口水,“潑了油是不是就能吃了?”

“我做菜用的,讓開。”又倒進去一股油,海珠放下平底鍋接過筷子在刺啦聲裡快速翻攪。

她防賊似的在三個孩子臉上看一圈,說:“不能偷吃,三叔,繼續燒火。”

燒火的活兒是風平的,誰都不能跟他搶,他把齊老三擠走,搬來他專屬的小板凳,問:“姐,大火還是小火。”

“大火。”冬珠先炒雞蛋,後倒泡發的米粉,米粉炒熟倒青菜和蛤蜊肉,快出鍋了加半勺剛炸的醬和醃調味,六個人一人先盛一碗填肚子。

齊二叔能自己攥著筷子往嘴裡扒飯了,就是吃得邋遢,現在沒人幫他,讓他自己練手勁,衣裳髒了再換再洗。

海珠吃完了粉把平底鍋放爐子上,讓她三叔繼續燒火,醃好的五花肉和蚌肉端出來,五花肉先放鍋裡煎,煎出油了放蚌肉,空餘的地方鋪上豆腐。海珠把炸的花椒油端出來,忘了買毛筆,只能用小勺舀了一點點澆肉上。

“好香啊!”冬珠喃喃。

半條街的鄰居遭了殃,剛吃完飯又餓了,在家門外玩的小孩溜溜達達往發出香味的院子走,半道又被大人扯回去。不多一會兒,七八家的院子裡就傳出來嗚嗚咽咽的哭聲。

鄭家的兩個小子也想過去蹭吃的,被鄭海順和魏金花罵了一頓,來到永寧跟海珠做鄰居才發現兩個兒子快被寵壞了,大的比不了冬珠,小的不如風平,就是潮平也比他倆聽勸。

“拿著筷子自己挾,只要熟了就能吃。”海珠舀一勺炸醬倒碗裡用半勺開水衝開,“覺得膩的可以沾些醬一起吃。”

五雙筷子齊刷刷朝肉挾過去,潮平抱著齊老三的腿仰頭張大嘴,“啊啊啊——”

“哎呦!”齊老三犯愁,只得把快到嘴的烤肉吹涼,放碗裡戳碎讓他自己抓著吃。

等他一回頭,鍋裡的肉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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