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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腿和扇貝,昨天我姐從海底撈的扇貝還沒吃,再養下去就養死了,我就給開了。”冬珠給每個人都盛一碗粥,說:“今晚是我做的飯,奶給我打的下手,你們嚐嚐好不好吃。”

“都比我做的好吃。”齊阿奶端著海螺出來,她笑眯眯的,說:“我做的最難吃,你們都好好跟海珠學,以後別讓我做飯,再難吃我都不嫌棄。”

“我想吃雞肉了,明天早上我買兩隻雞讓冬珠送回來,奶你在家看著火。”海珠說。

齊阿奶面上一頓,“買一隻就行了,兩隻吃不完。”

冬珠哈哈大笑,“難吃的奶不嫌棄,但貴的她保證嫌棄。”

其他人都笑,就連齊阿奶也笑,笑過後她說:“不能光顧著嘴,忙來忙去賺的錢都貼嘴裡了。”

“人活一張嘴,只有吃了才是自己的。”海珠開始給老太太上課,“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說的?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別看得太重了,賺錢是為了活得好,吃都吃不好算什麼活得好。”

風平重重點頭,他大姐說得都對。他點頭,潮平也跟著點頭,下巴都要磕進粥碗裡。

冬珠嚼著螺肉皺眉思索,一直到吃完飯她才想通,一身輕鬆地端著碗碟進去洗。

齊老三在燈籠下捶花生芝麻和黃豆,海珠在另一旁切蒜,兩道咚咚聲此起彼伏,夜裡坐在巷子裡說話的人不時朝這邊看過來,低下頭便竊竊說起話。

“風平,去把我今天買的方糖拿來。”海珠朝木桶裡看一眼,然後讓風平把方糖丟進去,“繼續砸,糖是增鮮的。”

待月亮爬上屋簷,海珠搬出來三個陶罐,讓風平把火爐燒起來。花生芝麻黃豆醬分裝三個陶罐裡,燒三瓢油分別倒進去,其中一瓢是炸的蔥椒油,最後一罈她加了三勺蟹醬進去,攪和開了加鹽加酒,封壇。

“姐,還燒油嗎?”風平問。

“小火,我來炸點蒜蓉。”涼油倒蒜末,小火慢煎,油熱卻不冒煙,海珠用勺子不停地攪動蒜蓉,誇風平對火候的掌握越發精準了。

齊阿奶和冬珠把曬乾水汽的貝殼都收起來了,兩人走過來看,“快炸好了?我這就來燒洗澡水?”

“行。”

齊阿奶進廚房燒水,齊老三把三罐子醬抱進柴房裡,柴房靠近洗澡間,裡面陰涼。

“好了,不用燒火了。”海珠舀一勺鹽倒進平底鍋裡,攪拌開了蓋上蓋子,放上一夜明早裝罐。

“終於忙利索了,今天忙一次能管半個月了,洗洗睡吧。”

院子裡的燈籠滅了,廚房頂上的煙囪也不冒煙了,門吱呀一聲關了,最外側的屋裡起了呼嚕聲。海珠他們是睡了,離她家近的幾家人大半夜爬起來燒火做飯。

“什麼人?”巡邏的守衛抽出挎刀看著疾步走出巷子的人影。

“我有戶籍,不是匪寇,我要去找個食肆吃點東西。”來人掏出戶籍,“官爺,街上的哪家食肆酒館還開著門?”

“長明酒館還亮著燈。”

“哎,我這就去。”

待守衛走進巷子,從巷子頭走到巷子尾,那絲絲縷縷的油香蒜香似乎沾在了衣裳上,長在了鼻腔裡。

*

天明,海珠推車去擺攤賣餅,走近了發現長明酒館還沒開門,門外的燈籠還有微弱的光亮,酒館外面歪著著兩個醉鬼,巷子裡也癱著幾個,早起開門的婦人罵罵咧咧地往門外潑水。

海珠看了眼牆角的穢物,推著車帶著冬珠和風平換了個地方擺攤。

賣餅賣到朝陽高升,回去了再去割韭菜,帶著老龜去海里捕食,充實的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我出船打漁了。”飯後,齊老三咂著嘴出門。

海珠睡了小半個時辰才帶著老龜推著木板車出門,齊阿奶拎著針線筐跟鄰居坐在門外納鞋底,她先跟鄰居打招呼,然後跟她奶說:“我出船打漁了啊。”

“好,別去深海。”

“海珠今晚什麼時候擺攤?”鄰居阿婆問。

“太陽落山吧,我也不確定。對了,奶,傍晚的時候讓冬珠用剩下的雞湯煮一罐粥,裡面多放些青菜葉。”

“好。”

人走了,鄰居阿婆跟齊阿奶說:“你這幾個孫子孫女能幹啊,又孝順,老姐姐你有福氣。對了,她娘這走了怎麼也不見過來,聽說就住在鎮外的村裡,也不遠。”

“她家裡也忙,男人在外跑生意,還有個小兒要照顧,哪裡得空。”齊阿奶在外從不說前兒媳的壞話,就是有人想挑事,她也不接茬,不給外人看笑話的機會。

納完一隻鞋底,齊阿奶正準備進屋拿鞋幫子,剛準備起身就聽巷子頭坐的人說:“荊娘你來看孩子了?這是你小兒子?跟風平長得像嘞。”

齊阿奶抬頭,笑著跟閒坐的人說:“這人不經唸叨,行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家來客了。”

“娘。”秦荊娘笑著喊了聲,“平生喊奶奶。”

平生陌生地看著老人,口吻平淡地喊了聲奶,看得出來他被囑咐過的。

風平在院子裡聽到聲音跑出來,一個猛撲過去抱住他娘。

平生不樂意了,要去推他。

“進屋說話,平生跟奶進屋,奶給你煮雞肉吃。”齊阿奶及時攔住小孫子的動作,半拉半拽著把人帶進院子裡。

秦荊娘是過來送衣裳的,三個兒女還有個侄子,四個孩子都有一身衣裳。

冬珠進屋翻找一通,就找到了十來顆桂圓,她家飯食好,很少買零嘴,她拿過去剝了喂平生。

齊阿奶把晌午剩的雞肉熱熱端出來,問平生吃不吃。

“我吃。”潮平走過來張嘴。

“我也吃。”平生說。

齊阿奶把一碗雞肉給兩個孫子分了,跟秦荊娘說:“海珠撐船出海了,你要是想見她就上午過來,去街上也行,她還在賣餅。”

“我知道。”秦荊娘上街買東西的時候去看過,三個孩子忙得無暇說話,她就沒去打擾。趕在下午過來就是想帶小兒子來跟他兄姐和堂弟一起玩,不到兩歲的小孩不懂事也不記事,旁人跟他說得再多,都不抵跟玩伴的感情好有用。

從小長在一起,長大了也不會被外人的話忽悠。

此時的海珠已經帶著老龜潛到海底了,這次她不挑揀了,看到什麼逮什麼,大螃蟹自己吃,食指長的對蝦可以煲湯,魷魚擺攤上賣了,扇貝可以澆上蒜蓉清蒸。

換個地方下海,海珠又看到了像煙管一樣的長條…魚,不知道是不是魚,通身橘黃,若不是身形有骨,她都要以為是海蛇了。她悄悄拿出網兜靠近,趁它們不注意網住三條。

老龜叼了個海膽過來,海珠了悟的用鐵耙給它撬開,見有魚群路過,她從礁石上敲幾個海膽,動作利索地撬開再丟擲去,路過的魚群拐彎,像踢球一樣把海膽頂起來再拋下去。

魚很肥美,但海珠只看不動手,逮進網裡容易,弄上船難,想弄烤魚了她還不如去碼頭買。

另一方面,如果有人模仿她擺夜攤,價錢低廉且易得的海魚應該是最優選擇,她就不去競爭了。

礁石下冒出一股渾水,海珠游過去,看見從礁石縫裡冒出來的蝦鬚,她拽著蝦鬚往外扯,一隻龍蝦的頭露了出來。

龍蝦進了網兜,海珠開始撬礁石上的鮑魚,掩在水草叢裡她險些錯過了。

晚上就做蟹黃鮑魚炒粉、蟹肉醬炒粉、蒜蓉粉絲、蒜蓉蝦。

晚上賣什麼全看在海里撈了什麼。

第55章吃著像蟹的魚

“娘,海珠回來了!”

剛進巷子就聽到一聲喊,海珠推車的步子頓了一下,見在巷子裡玩的小孩目光火熱地看著她,她朝巷中自家門前看,偏過視線笑著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出事,你快回去吧,他們就是肚子裡的饞蟲犯了。”被小孩拉出來的年輕婦人表情無奈,跟海珠說:“快回去洗個熱水澡,別生了風邪。”

海珠大概明白了,臉上的笑越發燦爛,對眼巴巴瞅著她的小孩說:“我收拾好了讓風平來喊你們。”

“我們就在這兒等著。”豁牙的小丫頭說。

冬珠聽到說話聲跑出門看一眼,又飛快地縮回院子裡,對風平說:“快燒火,姐回來了。”

海珠走到門口時,煙囪裡冒起了青煙,冬珠和齊阿奶過來幫她推車卸貨,老龜自己爬進水坑裡。

“你娘下午帶平生過來玩了小半時辰,你們的衣裳做好了,她給你們送來。”齊阿奶主動提起,“她晚上還要煮飯,就沒等你回來。”

“沒事,又不是一年半載見不到面,見一次面要把每個人見齊。兩家住的近,她過來方便,我閒了也能去看她。”海珠把髮帶解開,接過梳子把頭髮梳順,繼續說:“我雖然說兩家當親戚往來,但也不必像親戚一樣講究禮節,她沒等我回來就走了我又不會怪。”

“那就行,改天得空了你帶著冬珠和風平也過去看看,提點東西過去,留下吃頓飯再走。”

海珠點頭,留不留飯先不論,的確是該去一趟。

“水冒煙了。”風平喊。

冬珠端盆要去舀水,海珠沒讓,怕她燙著自己。她舀兩瓢熱水再兌兩瓢涼水,端去院子裡先把頭髮上的海水衝乾淨。

齊阿奶和冬珠坐在院子一角清洗魚獲,不用刮魚鱗不用清魚腹,只清洗鮑魚和扇貝也不麻煩。

“姐,這是什麼?”冬珠回頭,見院子裡沒人,她提著竹竿一樣的東西走到洗澡間門口問:“姐,這細長的東西是什麼?”

“你別動!”海珠驚得差點踩翻了水盆,“你沒動吧?”她把那玩意兒忘記了。

“有毒嗎?”冬珠趕緊把手裡的東西扔了,小心肝亂跳,她自我安慰說:“沒咬到我,應該沒事。”

“什麼有毒?”齊二叔推著車軲轆從屋裡出來,冬珠腳邊一條扭動的東西格外顯眼,他心裡先是一咯噔,待看清了才鬆口氣,“這東西能吃,沒毒。”

海珠已經披著衣裳開門出來了,她出來的急,身上的水都沒來得及擦,短衫沾了水貼在身上,穿得有些擰巴。她顧不上這些,先拉過妹妹的手仔細檢查一番,見沒有傷口和咬痕,這才撿起困在灰土裡嚥了氣的煙管魚。

“真沒毒?二叔你見過?”

“嗯,以前跟你爹去碼頭賣魚的時候見過,別的村的漁民打撈起來的,比人還長,上岸就被買走了,八兩賣的。這東西應該難打撈,我這麼些年也就看過那一次。”齊二叔到底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漁民了,知道的多,他看到這新鮮玩意兒就來勁,讓海珠拿給他看看,“一共逮了幾條?”

“三條。”海珠問齊阿奶另外兩條還活沒活著。

“活的,拿出去賣了吧。”齊阿奶把兩條煙管魚擇出來單獨放一個盆裡,“死的那條我們自己吃,這兩條拿去賣了。”

正說著,齊老三從外面急匆匆跑進來,見人都在,他籲口氣,“趕上了,我還擔心我回來晚了。都收拾好了?我這就裝車去擺攤。”

“不吃飯了?先吃飯,肚子裡有食了再去擺攤。”海珠進廚房時在灶臺上看到了煮好的粥。

齊老三瞟了她兩眼,怕她生氣似的,帶著點小心說:“我回來的時候看見街上已經有人去了,攤子已經擺好了,也是鐵板和鐵架。”

“這……”齊阿奶急了,“這是搶生意啊,明目張膽地欺負我們是外來的,海珠你要不要去找沈六爺說說,太欺負人了。”

“哎呀,跟是不是外地人有什麼關係,我擺攤的時候就想到了,生意好了肯定有人效仿。不用找誰,我們做我們的,他們做他們的,我們一家也不可能把整個碼頭的人都攏過來買我們的東西。”海珠提著桶過去,撈起兩條煙管魚裝桶裡,說:“奶你把那條洗乾淨斬成段,我回來了炒一下,然後我們就吃飯。”

齊阿奶沒理,還在嘀咕說:“就是欺負我們是外來的沒族人幫襯,吵架打架先失了仗勢。”

“海珠,什麼時候去擺攤,我們還等著呢。”路邊閒聊的阿嫂見人出來立馬來了精神。

“我去買兩捆米粉,今晚做蟹黃蟹肉炒粉,嫂嫂別急,我指定給你們留幾份。”

“呦,你提的是什麼?”眼尖的看到桶裡的一抹紅,走近一看,忙問她是不是要拿去賣,“別賣了,我給買下來,我家二姑娘生了娃,我正愁不知道拿什麼給她補補身子。”

“火管魚?生了娃娃的女人吃這個好,補氣又補血。”有人湊了過來,伸手在桶裡攪了一下,說:“還活著,這玩意兒可不常見。”

海里的物種起名全憑顏色和形狀,煙管魚的顏色像火苗,有人叫它火管魚,也有人稱是火筒。

海珠說不賣,“下次再逮到了先賣給你們,這次我要拿去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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