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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鏡考驗設定在h市郊外的一處宮殿遺址上。

宮殿遺址遠離人煙,平時只有零零散散的遊客會過來拍照,這幾天天師盟佔用了宮殿遺址,宮殿遺址方圓幾里地都不會向普通人開放。

司機將謝逸年送到距離宮殿遺址還有兩公里的地方,就不能再進去了。

謝逸年只好揹著包走下車,隨著前方的人流,沿著道路步行進入考場。

他前面不遠處就有兩個人,不知是哪個家族或道觀的,正在小聲聊著天。

“試煉地點怎麼定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你沒聽說嗎,前段時間,天師盟總部收到了鬼王的恐嚇郵件。”

“恐嚇郵件!?我的天,恐嚇了什麼!?”

“鬼王說自己最近就在h市旅遊,見天師界這麼熱鬧,有心來湊湊熱鬧,不知天師盟是否歡迎。天師盟不知道鬼王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有備無患,就特意找了這裡來作為試煉的場所。”

“啊,不是吧,那位存在不會真的出現吧。要是那位存在真的出現了,咱們豈不是很危險……”

“放心吧,天師盟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肯定會佈下天羅地網,也會負責保護好我們的安全。”

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的謝逸年:“……”

什麼情況,他怎麼從來沒聽他媽提起過恐嚇郵件這回事。

他出門時,他媽完全是一副家常打扮,還與他約好了在家等他的好訊息,絕對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

難道有人膽子大到,假借他媽的名義發了郵件?

一路聽著八卦、想著事情,謝逸年感覺自己還沒走多久,就到了試煉地入口。

試煉地入口處站著二十個身穿道袍、仙風道骨、上了年紀的天師,表情嚴肅。

謝逸年瞧了他們一眼,一個都不認識。

但他前面的八卦兄對這些人的身份如數家珍——全都是天師盟的客卿長老。

看來天師盟果然很嚴陣以待。謝逸年心下暗道,開啟自己的身份憑證,在入口處做了登記,就隨便找了塊空地盤腿坐下,默默等待試煉開始。

突然,謝逸年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掃了一眼,是班希在群裡發了訊息。

【丹華觀班班希:吐了啊,一小時五十二分踩線出來的,差一點點就失敗了。】

【丹華觀班班希:更倒黴的是什麼,我一出來,就看到了我師父,我師父幽幽目送著我離開。我從他的眼睛裡讀出了恨鐵不成鋼五個字,他可能以為我最近沒有好好努力修煉。】

【一道觀湛冰雲:難道不是?】

【丹華觀班班希:去你的!】

【謝逸年:沒事的,只要完成試煉就好】

【丹華觀班班希:還是年子好】

【一道觀湛冰雲:怎麼樣啊,能漏題嗎?】

【丹華觀班班希:額,沒什麼好漏題的,問心鏡其實就是讓你看到你最恐懼的事情,然後要你做出抉擇。只要順從本心做出抉擇就好。至於那門道法,我也是稀裡糊塗就參悟了,沒什麼經驗能跟你們分享。】

【丹華觀班班希:算了不說這個,我和你們說啊,剛剛進去了兩百人,就成功了七個。最後這兩三分鐘估計還能再出來一兩個人。反正總過關人數不超過十個人】

【一道觀湛冰雲:你知道謝川花了多少時間嗎?】

【丹華觀班班希:不知道,沒有公佈其他人的成績,只能知道自己的。】

天師盟雖然沒有公佈具體成績,但公佈了整場過關人數。

和班希預料的差不多,在他之後又出來了兩個人。上午第一場進去了兩百人,最後透過試驗的只有九個人。

上午第二場的成績比第一場略差些,只透過了七個人。

緊接著就到了下午第一場。

湛冰雲就排在這一場。

一個多小時後,湛冰雲在群裡發了條訊息:【出來了,耗時一小時二十六分鐘。】

連湛冰雲都要花將近一個半小時,謝逸年對這個考驗的難度有心理預期了。

謝逸年將手機放進包裡,摸了摸那朵依舊開得熱烈的風信子,深吸一口氣,走去排隊等候入場。

半小時後,謝逸年隨著人流往裡走,終於看清了試煉場原貌。

一人高的問心鏡懸浮在半空中,鏡框雕刻著古樸繁瑣的祭文,鏡面隱隱流動著光澤。

下方,以問心鏡為中心,往外鋪了兩百個蒲團。

謝逸年挑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蒲團,盤膝坐下。

待所有人坐好,一位客卿長老催動問心鏡,問心鏡發出劇烈嗡鳴聲,兩百道光束從問心鏡裡發出,投照在眾人身上。

謝逸年只覺得自己渾身一暖,隨後眼前就徹底暗了下去。

他等了很久,前方才漸漸亮起一道光。

謝逸年沒有遲疑,向著那唯一光源走去。

漸漸地,他周圍變得開闊起來,他來到了一處山谷裡,一柄古樸重劍橫插在巨石之上。

即使從未見過這柄重劍,在看到它的第一眼,謝逸年心裡就浮現出了一個名字:照膽劍。

虛空中傳來滄桑而悠遠的聲音:“執帝器者,當為生民定山河。你若上前拔起這柄劍,此後,斬盡邪祟就是你的重任。”

“你若心存仁慈,放過邪祟,日後邪祟所造成的每一筆孽障,都會加諸你身上,成為你必須償還的因果。”

“如此,你可還要拔劍?”

謝逸年徑直上前,握住劍柄,將照膽劍直接拔了出來。

冰冷而銳利的劍身亮起寒光,謝逸年低下頭,看見自己堅定的眉眼。

而後,畫面一轉。

他來到了一棟熟悉的別墅。

是趙家。

謝逸年聞到了一股濃烈而刺鼻的血腥味,他沿著血腥味跑上樓,推開房門,竟見趙政豪內臟灑落一地,倒在滿地血泊中不知生死。

趙夫人靠在床邊,奄奄一息,見到他來了,眼裡露出一絲微光。但很快,她就哭著搖了搖頭。

謝逸年繞過趙政豪,向著趙夫人走了過去。

就在這瞬間,他才徹底看見屋內的情況。

與趙希模樣一致的小鬼趴在趙夫人身後,正在用自己的手一點點掏出趙夫人的內臟。

“別殺他……”

“求求你,別殺他……”

趙夫人淚流滿面,卻還在不住向他搖頭。

謝逸年無動於衷。

他很清楚,這只是幻境給予他的考驗。

希希的靈魂早已投胎轉世,成了如今那個軟乎乎、連翻身都還不會翻身的趙念希。

長劍刺入“希希”身體,場景再度一轉。

謝逸年又遇到了好幾只熟悉的鬼,他的選擇都始終不變。

直到……

謝逸年來到了一座長滿風信子的花園。

白色,紅色,藍色,紫色,黃色,粉色……長風吹拂而過,漫山遍野的風信子都隨風搖曳,美得難以形容。

只是,這座本應無比美麗的花園,已經化作人間煉獄。

血液浸透土壤,斷肢殘骸灑落一地,哀嚎痛哭聲成為謝逸年唯一能聽見的聲音。

十大家族道觀的人全部倒在地上。

大大咧咧的班希,喜歡kitty貓的卓師妹,天天看《貓和老鼠》的葉師弟,總是照顧他的湛冰雲,甚至是謝逸年十分討厭的謝川……都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去。

而殺了他們的人……

謝逸年緩緩抬起了頭。

熟悉的人披著黑袍,五官秀美,烏髮如墨,即使臉龐上留有一道自眼角滑落的血痕,也無損她半分美麗。

只是,以往總是溫和看著他的姚女士,此刻望向他的眸光裡,卻帶著疏離的冰冷。

“你和他們一樣,也是來殺我的?”

謝逸年抿緊唇角,沒有回答。

“姚容”歪了歪頭,朝他招手:“你看到了嗎,謝家那些討厭的人都死光了。沒有人能夠阻止你回謝家,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你爸重新葬回祖墳了。”

謝逸年依舊靜靜地看著她。

“姚容”被他看得不悅,皺起眉來:“怎麼,難道你真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傢伙同化了?難道你以為你手裡有了帝器,就能打贏我?”

謝逸年低頭,看向手中那柄振鳴不絕、似乎在催促他的照膽劍。

過了好一會兒,他笑了笑,露出一側的虎牙。

“我知道這是幻境。”

“我也知道,您不是姚女士。她絕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更不會用這種冰冷審視的目光看著我。”

“最好的做法,就是像前幾次一樣,拔劍殺掉您。”

“姚容”道:“那就拔劍吧。”

謝逸年搖頭:“我做不到。”

“無論真實還是虛幻,只要看著這張臉,我都沒辦法拔劍。”

“姚容”冷笑:“真是太荒謬了。既然沒辦法拔劍,你怎麼還緊緊握住手裡的劍?”

謝逸年抬起頭,重新看向“姚容”。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緩慢,卻很堅定地,鬆開合攏的手指。

照膽劍從他掌中滑落,沉沉砸在了地上。

這柄被無數人追捧、讓他患得患失、從拿起後就一直沒有放下過的帝器,在此刻,被他丟棄了。

“姚容”唇角輕蔑的冷笑僵了僵,她難以置通道:“你居然把它丟掉了!你知道在這個試煉裡,丟劍就意味著放棄考驗嗎?”

謝逸年說:“天師界迫切想要找到一個可以執掌帝器的人,因為他們希望由這個人來對付新出世的鬼王。”

“我做不到他們希望我做的事情。那試煉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沒有關係了。”

“姚容”逼問:“你真的要放棄嗎,即使這是你人生中絕無僅有的機會。”

謝逸年深深吸了口氣:“我不能違揹我的本心。”

“姚容”繼續道:“你應該很清楚,比起其他人,你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的機會。如今好不容易有一條通天大道近在眼前,你還不拼命去抓住?”

謝逸年說:“我還是那句話——沒有帝器的天師界第一人,依舊是天師界第一人。得到帝器,於我是錦上添花,得不到帝器,也不影響我繼續修煉。”

“姚容”沉默許久,突然問:“你回頭看看那滿地的屍骨吧。如果有朝一日,這一切都不再是幻境,而是成為了現實,難道你還要視而不見嗎?”

謝逸年順著她的話想了想,突然轉身,走向離他最近的那片黃色風信子,彎下腰,折了一朵開得最豔的黃色風信子,來到“姚容”的面前。

“姚容”皺著眉,靜靜看著他,似乎想知道他要做些什麼。

謝逸年抓著她緊握陰煞劍的右手。

他沒有搶奪她的劍,也沒有趁機做些什麼。

他只是將這朵黃色風信子,緊緊纏繞到了劍柄處垂落的黑色劍穗上。

劍穗沾飽了血,尚且溫熱的血跡順著劍穗不斷滴落,將這朵風信子染得豔紅。

豔紅到刺眼。

“雖然這裡是幻境,但幻境將希希和您都構造得和我記憶裡一般無二。我想,幻境肯定抽調了我的記憶。”

“現在,我想用這朵花,換您手裡的劍。”

“您願意看在這朵花的份上,丟掉手裡的劍嗎?”

鬼王的力量,強大到足以踏平整個天師界。

就算十大家族道觀聯手,也未必能殺掉鬼王。

即使他選擇拔劍,他也殺不掉姚女士的。

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力量,是弱小的力量。

它來自於孩子對母親的請求。

謝逸年深深望進“姚容”的眼裡,他明明沒有多說一句話,卻像是把所有的心事都告訴了她:

我永遠不會對您拔劍,您即使變成了鬼,也還在拯救著我,那麼您是否願意,再一次拯救我,為我放下手裡的劍?

我知道黃色風信子的花語是什麼。

我送您風信子,和您送我風信子的心情是一樣的。

有您的陪伴,我很幸福。

強大的帝器,換不來天師界的太平。

那這一朵柔弱的黃色風信子,能換來嗎?

……

似乎過了許久,又彷彿只是一瞬。

伴隨著“哐當”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謝逸年周遭一切湮滅成灰,他只能聽到最初那道滄桑而悠遠的聲音對他說:“放下比拿起更為難得。”

“恭喜你,你透過了問心鏡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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