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睿親王多爾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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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山驛一戰，斬首一千餘女真兵卒，收穫財寶和人丁無算，遼東首功，在祖大樂自己看來，已經是手拿把攥。

“所有戰俘全部斬首，那些個女真人已經全無戰鬥慾望，面對我精銳騎兵，不敢有半點反抗，望風而走，一觸即潰，若不是那額爾登腳底抹油，讓自家奴隸和家眷做肉盾阻擋攻勢，我早就已經將那建州牛錄抓住，押來海州衛了”

從祖大樂的描述來看，遼東的八旗兵馬已經是鬥志盡喪，面對一千餘的敵人，近在咫尺的遼陽城內的女真人都不敢出城一戰，如此這般，遼陽城豈不是易如反掌？

聽著祖大樂的話，祖大壽坐在椅子上，只是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好似在思忖著什麼。

“大哥，我等何時才能夠發動向建州的正式進攻？總不能一直等到女真人調兵遣將，擺好陣勢才開始進攻吧？”祖大樂灌了一口涼茶，憤憤道。

“覺得自己畏手畏腳？”祖大壽瞧著自家弟弟的表情，終於是開口了。

祖大樂瞪了瞪眼睛：“若是當初的琅國公，面對此種情形，必然來上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官是越做越大，膽子卻是越來越小了。我看那，就算是如今的琅國公，也被朝廷的那些個文官的謹慎心思給牽絆住了。”

“吾弟，慎言！”祖大壽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而後開口道：“琅國公在位，不可有所不敬！”

“此戰異常重要，”祖大壽看著自家弟弟：“此次遼東之戰，若是勝了，我祖家未來百餘年，紮根於此，一如當年沐王府，若是敗了，則會被人連根拔起，瓜分蠶食，所以不得不謹慎一二，你明白嗎？”

祖家的發展和崛起的歷史，可以說是大明遼東的發展史。

從大明宣德五年，祖大壽的先祖遷至遼東寧遠城以來，祖家便在此世代繁衍，祖家世襲寧遠衛軍職並不斷提升，成為寧遠望族，到了萬曆時期，祖大壽的父親開始跟隨遼東總兵官、寧遠伯李成梁攻伐蒙古，朝鮮等地，不斷授勳累計軍功，那時候，祖家便開始成為遼東數一數二的世家，而祖大壽也開始於遼東一眾年輕將官之中崛起。

總的來說，祖家是從戰爭的土壤中奮力的吸取養分，吸血敲髓，迅速的壯大起來。

如今，祖家想要真正的成為大明朝的世家大族，勢必要抓住此次遼東決戰的機會。

上一次的貴人是李成梁，這一次，便是祖大壽自己！

如今，伐金先鋒總兵官的位置，祖大壽已經拿在手裡，能否更進一步，就要看接下來戰事如何進展了。

所以謹慎一二，並不為過。

看大哥那嚴肅的表情，祖大樂恭敬的點了點頭，表示記在心裡了。

“過幾日，經略相公便會移師海州衛，到時候，便是戰事正式開啟的埠，”祖大壽揹著雙手，立於堂前，望著院子中那一方天空，沉聲道：“不要急.這個時候，最是要沉得住氣！”

而就在海州衛的祖家兄弟等著經略相公熊廷弼進駐海州衛的時候，遠在數百里之外的瀋陽城中，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爭論。

女真八旗高層，正在就接下來的戰事，進行著商討。

寧遠城一戰，女真人傷亡慘重，尤其是老一輩的將官旗主損失慘重，扈爾漢，和合禮，費英東等人已經隨著努爾哈赤身死，范文程等漢人亦死，所以代善下令火速提拔了一批年輕的女真將領，為後續的戰事提前做著準備。

此時，代善和濟爾哈朗兩人坐在上首正中位置，多爾袞和多鐸兩人年歲較小，坐在兩側並不顯眼的位置，其餘旗主將領，例如索海，多積禮等勳貴皆在下首安坐，而資歷較淺薄的佟養真，李思忠等人坐在更外圍位置。

“隨著前期的佈局，遼陽城以南，所有的八旗部族都已經全數遷徙北返，”佟養真此刻正在向著殿內眾人彙報近期八旗各部在遼東的部署情況：“正白，鑲白兩旗駐守於瀋陽城西側，鑲黃，正黃兩旗現駐守撫順所一代，而正藍旗大部分位於遼陽城其餘三旗，全歸與瀋陽城。”

從地圖上看，如今的女真人的戰略佈局，可看不住一絲一毫撤退的跡象。

而隨著佟養真的講解，殿內眾人的神色也變得異常凝重起來。

“我們要將目前遼東的明軍，全數吸引至太子河以北，渾河以南的這一平原地區，以虎皮驛為中心，圍而殲之！”

“談何容易？”正白旗旗主濟爾哈朗皺著眉頭問道。

他倒是不怕和明軍作戰，只是哪有如此輕鬆的事情？明軍又不是傻子，為何要和女真人在平原上騎兵對決呢？

以往的經驗來看，明軍在那琅國公王琦的率領下，向來是和女真人打奇襲和防守戰，可從來沒有正面交鋒的歷史。

佟養真聞言，向著殿內眾人一拜：“回王爺的話，明朝有一句話，叫做誘敵深入，據我瞭解，目前明朝對我作戰的戰略方向極為步步蠶食，徐徐圖之。”

濟爾哈朗敲著桌子，顯然沒有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倒是一旁的多爾袞好似聽懂了，試探性開口道：“佟佳的意思是，放棄遼陽城，讓那明軍進入我包圍圈，而後四面攻擊，一起殲滅？”

“睿親王果真聰睿！奴才欽佩萬分！”佟養真躬身一拜，同時拍了一個馬屁。

殿內眾人聽了佟養真和多爾袞的對話，一時間皆是議論紛紛。

建州生死存亡之際，是返回赫圖阿拉以求苟且，還是和明軍正面對決，以繼續佔據遼東大地，企圖東山再起。

這一直是女真人內部爭論不休的話題。

而一部分八旗兵馬被遷移至撫順的行動，也讓眾人以為代善是想要苟且避戰，暫避鋒芒。

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眾人皆是扭頭看向上首位置的禮親王代善。

“此戰，扭轉乾坤，將是從新奠定我女真人在遼東的統治地位的一戰！”一直未曾開口的代善起身，看著眾人道：“讓明軍入甕，再次引王琦入遼，圍而殲之！”

“喳！”

殿內眾人，轟然一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