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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陽子和洛妃兩人都被祁宸的直言不諱震住了。
玄陽子眯起眼睛，他的眼神很陰柔，秋波流轉，似乎有些驚歎的說道:“這位道友不說我都忘記了，當年漠神一族，可是出了一名了不得的天才啊。”
“一出生，就覺醒了一成的漠神血統，甚至連血統天賦都覺醒了，天降火龍王。”
“那還是在靈氣沒有迴歸的年代，可漠神一族不惜折損大量的靈礦，為他當場洗刷筋脈。”
“那件事情，驚動了三仙門和五行觀.....”
洛妃點了點頭，這樣重要的事情，五行觀自然有記載，而且十分詳細。
“可惜，不久之後就被測出，那個嬰兒體內，有妖族血統。”
“這對當年的漠神一族，可謂是晴天霹靂。
於是，變故開始了...終於有人對那嬰兒出手，直接擷取了對方的血統，最後嫁接到了祁刀身上。”
說起來很簡單的事情，在整個人類歷程裡，死一個嬰兒並不多麼重要，可是，那嬰兒太不簡單了，其中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博弈。
漠神一族族人的博弈，還有和妖族的博弈。
畢竟那嬰兒有大半妖族血統，雖說還未顯示到底是好是壞，但至少激發了漠神血統。
當初妖族是竭力想要回來的，可惜，那個時候的漠神一族何等強勢，妖族也沒辦法。
眾人臉色微變。
那個嬰兒何等可惜，如果活下來，如今恐怕驚才豔豔，早就功成名就。
畢竟血統的嫁接，還是會流失一些。
祁刀的天賦自然可怕，漠神血統很高，而且天生帶有額外的骨頭，是上天贈與的寶藏。
只是如果沒有那嫁接過來的血統和能力的話，絕對沒有如今的程度，甚至能夠和聖子相提並論。
當然，這個話題是一個禁忌，大家可以私下裡說，絕對不能在祁刀的面前談論。
祁刀的眼神更冷了，以至於那些風裡，都帶著一股殺意。
“你很不錯，竟然敢在我面前說這種事情，想要激怒我嗎?”
祁宸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笑道:“並非激怒，既然你已經得到了，也算是你的天賦。”
“我只是聽說，當年那嬰兒的母親，被幽禁了起來，而你或者說你們一幫受利的人，又有沒有去感謝呢?”
“她是妖族，我為何要去感謝，只是借用我漠神一族的血統，故意誕生下妖人?”
“還是說，想要誕生下妖子?”他看向握劍的祁宸，心情有些浮躁，族內除了他那十一叔，已經很少有人跟他這樣說了。
“這是妖族的陰謀。”
“而且我當年才剛出生，並不能拒絕。”
“那另外一半的血統，於我而言只是錦上添花。”
祁刀有些焦躁，他能夠走到這一步，自然已經消化掉這些事情，然而也不知道為何，今天面對對方的質問，他的話有些多。
所以，他決定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想知道，你有什麼資格能夠質問我。”祁刀輕輕邁出一步，天上的雲層盡碎，就彷彿被什麼東西割開了一般。
遠處吹來的寒風都停頓了。
眾人呼吸一緊。
唯有那山裡的瀑布，還在嘩啦啦流淌，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楚。
“憑什麼?”
祁宸像是在思考一般，這在眾人眼中便是囂張，甚至張狂，因為他面對的，可是祁刀。
這個據說在道府境，都已經無敵的人。
下一任漠神的繼承人。
下一任漠神一族的族長。
甚至.....下一任仙。
祁宸摸了摸下巴:“要說憑什麼，憑我在十二歲就殺過人?”
祁刀目光微寒，但卻嗤笑一聲。
“又或者，我用了不到十年，走到了這一步?”
他已經失去了耐心。
周圍的人也失去了耐心。
祁宸像是沒看到敵人的表情，喃喃道:“再或者，我叫祁宸....我來自山外。”
祁這個姓氏在山裡也是大姓，人們提起漠神一族，先想到的會是“漠”，而不是“祁”。
至於祁宸，這個名字也是稀疏平常。
只是當祁宸和山外結合起來的時候，那所產生的化學效應，就可怕了。
那個山外的祁宸!
不遠處，洛妃笑而不語，她雖然已經猜到了答案，但始終也沒確定，如今聽到祁宸親口說出來，也難免有些驚訝。
而一旁的玄陽子瞳孔猛的一縮，他愣了許久，最後轉頭看向洛妃:“原來，他就是他的底牌。”
這句話很繞口，但確實如此。
來自山外的祁宸沒有任何底牌，自身就是底牌，自己就是自己的招牌。
荒野之上，有冷風吹過，嗖嗖作響，像是要將人們的思維凍結。
這裡一片安靜。
所有人的情緒都到達了臨界點，彷彿隨時都要爆發。
聖子的名聲很大，但始終找不到人。
晏君卿的名聲很大，但始終也不能確定是聖子。
祁刀的名聲更大，但這是所有人一直知道的事情。
然而，在前一段時間，震驚整個山裡的人，就是祁宸。
一個山外的無名小輩，殺了尊者和妖尊們的十具靈念，甚至讓聖殿的計劃有所折損！
那可是聖殿啊!
雖說那個計劃很多人不贊成，但聖殿代表的是天，天道無情，只會按照規則去評判。
而聖殿以及諸多大能所下的決定，也蘊含著強大的因果。
可還是被破壞了大半。
那些大能，都能代表著各自的勢力，甚至有的如今已經到了造化境。
然而，他們的靈念，卻被祁宸殺死了。
妖子雖然可惡，但畢竟只有人族想要殺他。
聖子雖然重要，但只有妖族想要殺他。
而祁宸....兩邊都想要殺他。
在場的人之中，不乏漠神一族，三仙門，雲星族等等的強者，就連道門的幾位弟子，剛才也隨之趕到。
幻歌愣在原地，胸口的傷因為呼吸過大而撕裂，只是她難以鎮定。
沒有人見過祁宸，但所有人都知道，不會有人將這樣一個罪名放在自己的頭上。
之所以震驚，是因為對方的實力和膽量確實可怕。
換位思考一樣，哪怕現在他們面對和他們同一個級別的強者靈念，先不說能不能贏的問題，敢不敢出手都是問題。
那位簡秋北同樣無法開口。
他終於知道自己今天敗在了誰的手裡。
此刻的現場恐怕只有唐軟軟在擔心。
沉默許久後，驚呼聲終於爆發出來，荒野之上的修士們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的心情。
有人不滿，自然也有人歡呼。
當年聖殿的那個計劃，並非所有人都贊同。
而眼前這年輕人，就是以一人之力，抵擋妖族、人族外加聖殿氣運的人。
難怪，他有聖體!
這是何等可怕的功德。
沒有人會認為祁宸沒有實力。
都說世間第一是聖子，世間第二是祁刀，而世間第三，便是祁宸。
當然這不是絕對實力上的排名，還有名聲。
但也足以說明祁宸的強大。
他們現在總算明白，祁宸為什麼這麼囂張。
一個得罪了整個妖族加上大部分人族勢力的人，怎麼會忌憚祁刀。
若問憑什麼?
就憑他是祁宸，僅此而已，就有資格和祁刀對上。
“同樣是姓祁，兩人的經歷還真是不同。”玄陽子搖頭輕嘆。
一個來自山裡大族，從小天賦高人一等，資源無數。
一個來自山外，幾乎可以說是自學成才。
祁刀的表情陰沉難看，對於祁宸這個名號，他自然聽過，甚至於，連族內的漠順江長老，他名義上的師尊的靈念，都是被祁宸斬殺。
這件事情漠順江長老曾經提起過，面露驚歎，只是其中的細節，真身無法得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