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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看皇帝,往往是看皇帝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同為趙家人,趙士㒟從不看皇帝,只看宰相。

宰相想和,那便是皇帝想和;宰相想打,那便是皇帝想打。

從徽宗皇帝開始,這已經成為了定律,從來沒有過偏差。

可是今日……

秦檜雖然被殿前司圍了兩日,可出來後楊沂中立馬就被關了起來。

這哪裡有聖眷衰退的勢頭?

可秦相爺既然聖眷不減,那今日這位柔福帝姬……

就算是假的,那也應該是真的才對,更何況,他不認為黃彥節有膽子敢說假話。

心裡頭迷糊得緊,可他的動作卻一直不慢。

從垂拱殿出來,在臨出宮的時候,順道去了趟宮內署衙。

秦相爺正招呼著眾人吃茶,他在這宮裡,除了宮裡的女人碰不了,其他的地方基本上和自家一樣。

皇帝平日裡都不太捨得的茶葉吃食,秦相爺使用起來卻是闊綽無比。

宋國諸將,除了遠在巴蜀的吳璘未到,其餘有著開府特權的,基本全都在這兒了。

待趙士㒟進來,秦檜也沒想到事情處理得這麼快,連忙喊著:

“宗正辛苦!官家與公主可是已相見了?”

趙士㒟沒有立馬答話,只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岳飛,隨即又看了看他……這眼神就在兩人的臉上來回晃悠,晃得秦檜和岳飛都是一頭霧水。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朝著劉錡與趙密道:“官家要見二位將軍……還請快些,勿要讓官家久等。”

這二人適才在城門外有著不臣之舉,雖然沒有成功吧,但誰知道公主殿下會在皇帝面前如何口舌。

現在這個時候召見……

岳飛知道兩人的秉性,而且劉信叔也說過了原委,如他所言的那般,這麼做並沒有私仇,完全是公心。

此時見三衙兩帥俱是一臉落寞之相,也立馬站起了身來:

“我與二位同去,事中緣由當與官家說個明白。”

說是這麼說,但皇帝那德行……岳飛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在道明原委後,讓兩人全身而退。

趙士㒟拉住岳飛的手腕,模樣親切無比:

“鵬舉勿急,官家自然也是要見你的,但此番只點了兩位將軍的名字,你可再歇息歇息,等候訊息便是。”

知道他說的有理,心中雖然略微急躁,岳飛卻還是停了下來。

這個關頭,若是少了兩員能作戰的大將……

兩淮軍政本來就亂得很,此番,怕是難上加難了。

等劉、趙二人退去了,趙士㒟才看著有些不高興的秦相爺,知道他是覺得自己沒有立馬回答他的話,才做出了這般姿態。

但此時……這本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在事情明瞭之前,不適合與秦檜走得太近。

“那賊人身份已查探清楚……確是被擄上北的漢人,但並非是公主殿下。”

這話一出,各個將領都圍了上來,特別是張俊,他手底下的幾人現在全惹上了騷,若這人並非公主,那趙密乾的這事兒又將會有別的說法。

“宗正,這是什麼個情況?”

“宗正勿要賣關子,快快將事情告知我等!”

“如何不是?那不是已經有了黃彥節作證?黃彥節服侍過王貴妃,親身照看過柔福公主,他還能認錯?”

大夥兒你一言我一語,連秦檜也是心裡頭一驚。

和趙士㒟想的一樣,公主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認為她是真是假。

再者說了,金人此時沒有理由放個假公主回來,落人話柄。

“諸位莫慌……”趙士㒟接過了小宦官遞過來的茶,輕輕呷了兩口,才不慌不忙地說道:

“那婦人本是泗州城裡一農婦,去年金人南下,被擄上了北去,後幸得逃脫,在南下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柔福公主當年的侍衛,二人一起南逃,也就是從這人的口中,她得知了公主的事情。”

“這賤人夫死子亡,早就沒了盼頭,後便起了假冒公主之心……好在官家聖明,又時刻思念著自家妹子,才沒被她給矇騙了去。”

“此番,我就是要把她押到大理寺問審,待查清楚有無指使同黨之後,明正典刑,以正視聽!”

這話有理有據,並不像是立馬編撰出來的。

所以大夥兒雖然沒有全信,此時也都信了個七八分。

岳飛思索著,思索著黃彥節與那婦人的這一路……只從說話上面來看,實在沒有什麼破綻。

秦檜則是舉著茶碗想了好久,既不喝也不放,一直等到趙士㒟都走了,他還沒緩過神來。

老九,到底是想幹什麼?

王貴朝著牛皋不斷眨著眼睛,低聲笑道:“你兒子算是打了水漂咯!”

後者氣得肚子都大了一圈,五兩銀子!

五個金人的腦袋才換得回來!

這邊大夥兒各有所思,另一面的臨安城,可就熱鬧得很了。

有了皇帝授意,趙士㒟特地高調無比,從東華門一直出去,繞著臨安城走了個遍,前方還遣了幾人敲鑼,走到人多的地方時,便把假公主的故事給說一遍。

這公主還沒到臨安,她的故事就已經傳遍了江南各地,如今現了形,百姓們從看熱鬧的心態,逐漸變成了憤怒。

“這婦人編排天家的話兒,包藏了天大的禍心!”

“定是金人遣來羞辱趙官家的,這金狗不得好死!”

“怎麼樣,我就說故事只是故事,你們看看這人,哪裡有個公主的模樣?”

“嗬~呸!”

有一人一口唾沫朝她吐了過去,力道卻沒把握好,吐在了一旁的禁軍身上。

嚇得這位立馬就往後撤了百步,直到隔得遠遠的了,還是心跳得快個不行。

饒是如此,他卻仍氣憤得很,他不懂甚麼道理,只知道趙官家被侮辱了,大宋就是被侮辱了。

大宋被侮辱了,那自己也就被侮辱了。

這樣的場景不斷上演,之前聽到故事的時候有多同情,現在大家就有多麼的生氣。

趙多富的嘴被布條塞了起來,防止她咬舌自盡……她有些迷茫的看著這一切,這與她想象中全然不同的一切。

她是公主嗎?

她還是公主嗎?

哪個公主,是在別國做著下賤差事的?

她想著在金國洗衣院時候的事情……趙構親孃韋太后與她,都是容貌不出眾的那一類,自然得不到金國上層人的喜歡。

可是女人……金國總有得不到女人的男人。

她們的活計裡,自然也就包含了服侍這樣的男人。

沒有公主會是這樣的……趙多富告訴自己。

自己不是甚麼公主,早就不是了。

她像是想通了什麼,看著邊上憤怒的百姓們,眼裡忽然有了恨意。

我不是什麼大宋公主,我是金人……我是金人!

你們這群宋國賤畜,都該殺,都該殺!

她很想嘶吼出來,可嘴卻被捂了個嚴實,只是帶著那雙殺人的眸子,掃視著眾人。

被誤傷的禁軍越來越多,趙士㒟也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把她給押到了早就收到吩咐、做好了準備的大理寺。

大理寺卿週三畏,理學大家周敦頤的三代孫……這案子他只是聽了,便已經氣得快要吐出了血。

此時見到了犯人,一邊恨著,一邊又問向趙士㒟:“宗正辛苦,這惡婦如何處置,官家那邊……”

趙士㒟擺了擺手:“官家的意思是,該怎麼查就怎麼查,勿要重,也勿要輕。”

略微思考了一下,週三畏心裡便已經有了計較。

開堂的樣子是做出來了,卻並沒有進行會審,連她口中的布條都沒讓人取下來,直接便先判了二十殺威棒。

大宋賊配軍入軍時,就得領上一百棒子,但那多是羞辱意義,所以一棒只有一兩斤重。

臨安府衙的棒子,是朝向百姓的,一根便有二十斤重。

這裡的棒子,一般是招呼給官員的,因此一根只有十斤不到。

饒是如此,這二十棒子下去,這假公主哪怕是皮糙肉厚,恐怕也得丟掉半條性命。

差人領了令,先朝著她背上來了一棒,把她打將在地後,便使著棍子,朝著她揮了過去。

“慢些!慢些!”

那尖銳的聲音響起,聽審的趙士㒟和主審的週三畏同時站起了身來,卻見是一宦官來了。

週三畏還奇怪,莫非是皇帝改了心意?

趙士㒟卻已經呵斥起來:“黃彥節!你的事兒還沒過去,現在跑來是想作甚?!”

黃彥節眼淚婆娑,一齊跪在了大理寺大堂中央,朝著趙士㒟磕了頭道:

“宗正慈悲!待奴婢送公主最後一程!”

說著,他便轉身過去,把這假公主給扶了起來。

“你個閹人當真是辨不清真偽,這哪裡有你的公主?!”

週三畏聽了個清楚,示意差人繼續,別理這人。

那棍子如有千鈞之力,一棒下來,同時打到了堂中的這兩個。

黃彥節立馬就噴了一口血出來,儘管這樣,他還是看著柔福,眼中無限溫柔。

低聲道:

“官家識不得,老臣這做奴的,又怎的識不得?”

“您是不是公主,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又一棍子下來,黃彥節再也吃力不住,和她一起,趴在了地上。

“這麼多年,您受苦了。”

“不怕不怕,等官家打回去,奴婢帶您回家。”

“咱們回汴京城……奴婢帶您去買最好的胭脂,最好的水粉。”

瞬間捱了五六棒,兩人都快沒了精神。

在閉眼前的一刻,黃彥節伸手過了去,撫在了她的臉上:

“公主……莫哭,莫……”

倒是個忠心的人,可惜眼睛不明。

趙士㒟擺了擺手,便有人把黃彥節拖到了一旁。

剩下的事兒,便於他無關了。

一頓殺威棒打完,這女人當真是強壯得緊,竟然還有意識。

週三畏令人取下了她口中的布條,卻不想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應該是第一個動作,竟然是啐在了黃彥節的身上。

“你們這群宋人,都該死,都該死!”

“待我金國王師南下,第一刻便取了你們的腦袋!”

“我是金人!我是金人!”

她像只遇見了威脅的野獸,不住地嘶吼著。

卻,並沒有出現她想象中,有人懼怕的場景。

這個時候的色厲內荏,哪裡又唬得了人呢?

週三畏見她這麼痛快便招了出來,又扔了一道牌子下去:

“咆哮公堂,再賞五十殺威棒!”

這下子,再沒有人與她一起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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