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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老大道，“娘，甭管他，他陳家再橫蠻，也沒理插手咱們分家的事！”
於老太想想也是，撇了一眼陳守興，開口道，“咱家這些年沒剩幾個錢，錢就不分了，我留著做棺材本。”
眾人對分不到銀子毫不意外，點頭繼續聽著。
老大說得對！老三家的狗娃子病秧秧，養不養得大都是個問題，就算能養大，怕也是個不頂用，幹不了農活，老二家黑蛋鐵蛋被陳家要去了，跟她不親，多分地給老二，不是便宜陳家麼！
於老太心裡計較著道，“地有十畝，我留兩畝養老，老大六畝，老二老三一畝。”
陳守興嗤了一聲，他猜到於老太不會分啥東西給姐夫，沒想到她連於老三也苛待。
於老三一臉錯愕，不敢相信娘會這樣對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於小兒媳瞪大眼睛，就分一畝地，她們咋活！
於老二眼睛都紅了。
“老大是長子，屋子歸老大，家裡的糧食，老二兩袋番薯，老三六袋番薯，剩下歸都我和老大。”於老太當家做主習慣了，自顧自說著，才不管他們的想法。
於老二越聽心越涼，死死捏緊拳頭。
於小兒媳扯了扯於老三的衣袖，噗咚跪在地上，“娘，不能這樣分家啊！沒錢沒房子，我們住哪兒啊？一畝地，我一家三口咋活啊！”
於老三紅著眼眶，目光哀求地看著於老太，“娘……”
於大兒媳瞧他夫妻這副模樣，心裡暢快極了，勾著嘴角道，“哎呦呦！三弟妹，你咋這麼不知禮數，不懂事啊！大嫂我就得說說你兩個句了，這咋分家，是娘說了算，咱們做媳婦，哪能指手畫腳，去管教婆婆做事！”
於老太剜了於小兒媳一眼，指著她的鼻頭，怒罵道，“你個賤人，不知羞恥的東西，分家的大事哪輪到你說話，膽子越來越大了，做主把大丫二丫嫁了，老孃還沒跟你算完賬呢，還敢管老孃頭上，真是翻天了！”
於小兒媳白著臉搖頭，眼淚刷刷地在掉，爬過去死死抱住她的腿，“娘，我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出氣，相公是你親兒子，狗娃子是你親孫子啊！求你……”
於大兒媳煽風點火道，“娘，三弟妹哪裡曉得錯了，到現在都不肯說出大丫二丫的下落呢！”
於老太一聽，怒氣就上來了，抬腿狠狠一腳將於小兒媳踹開。
於老三見狀，像是找到他娘這麼對他的理由似的，眼睛佈滿紅血絲，一把拽住於小兒媳逼問，“大丫二丫在哪裡？你說啊！”
於小兒媳眼裡一片悲鳴，不說話，不停地掉淚。
黑蛋跟鐵蛋瞧著眼前亂糟糟的一幕，都愣住了。
陳守興對於小兒媳沒半點兒同情，可憐之人也有可恨之處，於老太欺負他大姐，她可沒少助紂為虐，別說是逼的，那麼很賣力逮人，可沒半點兒給他大姐放水！
他目光看向抱頭蹲著的於老二，嘆氣喊道，“前姐夫！”
於老二身子動了動，半會抬起頭，看著兒子的兩張小臉，知道他該做什麼了，站直了起來，掃過一個個屋裡的人，最後盯著於老太，像要看出一洞似的，又哭又笑地大聲吼道，“娘你不是想分家，是想把我跟老三趕出去，給你大孫子騰房，我不分家，不答應分家！”
於老太被他的目光看得嚇了一跳，聽到他的話，惱羞成怒了，拍桌子罵道，“不孝的東西，老孃要分家，還要你個孽障答應？翻天了！翻天了！”
於老二一滴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大手一抹去，扯著嘴角道，“那都是娘你逼的，是你不讓我活，我媳婦都沒了，馬上連兒子都養不起，我不好過，你的寶貝大孫子也甭想好過，你把屋子田地分給老大也沒關係，我到時把屋都給砸了，把地給挖了，我光著身子，啥都不怕！”
於大兒媳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於老太臉色難看極了，顫抖著手指著他，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個混賬東西，你敢！你……”
於老二看著她，強硬道，“我敢！”
於老太捂住胸口，哭道，“你……你想氣死我這個老孃啊，你個混賬不孝的東西，老孃一把淚一把尿，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就這樣報答你娘……”
於老三目光責怪地看向於老二道，“二哥，你怎麼能這麼跟娘說話！”
“老二！”於老大瞪著於老二，舉起柺杖要打他，被他一腳踢翻在地上，無能的叫罵著，“你個王八蛋！不敬兄長不孝父母……”
於老二嗤笑一聲，“你算屁兄長，在外頭惹了事，成了廢人，靠我跟老三養你妻兒，還有臉教訓人！”
於老大漲紅了臉，爬起來又要打人。
於老二一把奪過柺杖，狠狠踹了幾腳，踢著踢著紅了眼，“老子不嫌你一家子吃白食，你個喪良心的，攔我！攔著我，害死我二閨女！媳婦兒子還欺負我媳婦孩子！”
於老太看老二發瘋打她大兒子，哪裡還坐的住，裝得下去，立馬撲過去又扯又抓他的臉，“王八犢子！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娘麼，早知道你是這麼個東西，老孃一生下來，就淹死算了！”
淹死！
聽到這兩個字，於老二更發狂地打老大了，還一把甩開於老太。
於老太噗咚摔倒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老二，你還敢打我！打我！”
邊哭邊撲過去，拍打著於老二。
於老三一臉吃驚，回過神跟瘋狗似的，朝於老二撲過去，“二哥你居然敢對娘動手！”
陳守興一把攔住他，大長腿三兩腳將他踹翻在地。
於老三一對上他的視線就慫了，眼睛盯著他，怕他忽然從身後摸出把菜刀砸過來，“陳老五你，你不是說不管我家的事麼！”
陳守興輕笑道，“老子是說不管你家分家的事，可不是看著你們打廢我前姐夫，他廢了，我三個外甥誰養啊！”
於大兒媳看著打成一團的眾人，急得團團轉，飛快跑過去，拉住於老太，“娘冷靜，分家重要！別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