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謀算X人性X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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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類那漫長的歷史之中……
戰爭是經久不衰的主題。
掠奪與被掠奪。
誕生與毀滅。
數不清的國家、文明，就在這彷彿看不到盡頭的戰爭輪迴中經歷誕生、毀滅。
隨之，如同死後遺留之物般，留下了足以令後來者瘋狂的諸如寶藏、遺址之類的存在。
可以說，每一個寶藏背後，必然會有一個曾經璀璨過的文明。
「蒙卡遠征軍」
這是一支在古籍中仍有相關記載的戰無不勝的軍隊。
在最鼎盛的時期，這支軍隊的存在意義即是永無止盡的掠奪。
瘋狂的擴張疆土，瘋狂的摧毀敵國。
然後在一次又一次的遠征之中掠奪了數不清的戰利品。
絡腮鬍一行三人的目標，即是蒙卡遠征軍的戰利品。
其實在得到「寶圖」之後，他們也沒樂觀到一定就能找到蒙卡遠征軍的戰利品。
因為前人所遺留下來的寶圖，本身就是真假難辨。
就算寶圖是真的，通常也不可能像「導航」那般精確，該如何找到「入口」始終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所以——
那不知如何發動的「傳送能力」可以說是幫他們省略了最為艱難的過程。
現在，身處於洞口的絡腮鬍三人看著遠處的地下城遺址，只覺得「運氣」站在了他們這邊。
事實也是如此。
傳送能力的啟動條件與「死後之念」有關。
如果沒有莫尤那如同「金屬探測儀」般的感知死唸的能力，正常人乃至於除念師，都不大可能找到那個纏繞著死唸的石板。
也就是說……
是莫尤的到來給了絡腮鬍一行三人能夠真正接觸到寶藏的機會。
否則他們就是翻遍整個阿拉加斯山，也絕不會想到進來這裡的方式是觸發某個纏繞著死後之念的傳送開關。
到最後，極有可能會無功而返。
“誰他媽說我挑的日子有問題，如果不是選在今天，我們還真不一定能進來這裡。”
絡腮鬍男人滿臉興奮的抬手指向前方的地下城遺址。
原本撞車獵人測試的地點，他還滿腹不爽。
現在看來……
得虧他選在這一天來阿拉加斯山，否則也不會有這種莫名其妙就進來地底遺址的機會。
他猜測可能是那眾多考生中的某一個人在無意之間觸發了蘊含傳送能力的開關。
至於猜測是否屬實，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他們已經在這裡了。
“明明都是你自己在說……”
大背頭男人和俊秀男人看向自家老大，在心裡不約而同想著。
他們是a級埃裡莫大盜集團的成員，此次尋寶行動與團體無關，是他們的私自行動。
絡腮鬍男人是他們這支小隊的老大，名為來恩，代號獅子。
氣質陰冷，五官俊秀而看上去很中性的男人，名為拜博，代號毒蛇。
梳著油膩大背頭，臉上滿是刀疤的男人，名為曼提斯，代號螳螂。
“老大，那群考生要怎麼處理？”
螳螂曼提斯看向陸續從洞口裡跳出來的考生們。
很顯然，原本正在參加測試的考生們也一起被傳送進來了。
而且乍看之下，人數還不少。
“這還需要問嗎？”
毒蛇拜博那狹長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寒意，澹澹道：“無論是誰，只要是會礙事的傢伙，早點殺掉一了百了。”
“沒錯。”
獅子來恩稍微收斂興奮之意，眯眼看向從眾多洞口裡出來的考生們，冷笑道：“但不用著急，有這麼一群免費的探路石，不用白不用。”
“也是……”
毒蛇拜博微微點頭。
他只想著儘快解決掉所有礙事的傢伙，不過也認同自家老大的提議。
獅子來恩提醒道：“那群考生裡有幾個念能力者，你們兩個可別自信過頭了，另外還有那個考官，待會先確認一下他有沒有在這裡。”
“知道。”
“明白。”
毒蛇拜博和螳螂曼提斯相繼點頭。
不論要採取何種方式去處理底下的那群考生，反正……
最終能活著離開這裡的人，只能是他們三個。
“先混進去吧。”
獅子來恩抬指撥弄了一下掛在胸前的號碼牌，旋即跳出洞口，落向地面。
毒蛇拜博和螳螂曼提斯緊隨其後。
此刻。
已經有一百五十名左右的考生從洞口裡出來。
由於那巖壁上的洞口分佈於四面八方，所以從洞口裡出來的考生並沒有聚集在一起。
他們分散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就這樣圍繞著地下城遺址形成四股位於不同方向的隊伍。
而且後續仍有考生從洞口裡出來。
假如阿拉加斯山上的考生們都被傳送進來，那麼身處於這片內部空間的人，必然不止一百五十人。
因為處在阿拉加斯山上的人，不僅僅是那些正在參加第二關測試的考生，還有那些沒能完成第一關測試，從而只能返回山腳的考生。
儘管從洞口裡出來的考生們自發性的聚集到一起，但現場的氛圍仍然沉重。
絕大多數的考生都在討論兩件事情。
一件是他們究竟是如何進來這個地方，另一件是該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面對這場充滿戾氣和怨言的討論，莫尤當然不可能參與進去。
畢竟他就是將所有人送來這裡的罪魁禍首。
但只能說世事無常。
誰讓他對「死後之念」的氣息極為敏感，然後門琪為了採集雪果而偏離了下山路線，導致他偶然感知到了那塊石板的存在。
這也就罷了。
天知道那塊纏繞著死後之念的石板怎麼會有「傳送」的能力，而且還是範圍如此之廣的傳送。
現在回頭想想，那鐫刻在石板上的「不明文字」多半也不是單純的擺設。
“當時應該拍張照片的，然後回頭拿去給皮約恩翻譯一下……”
莫尤想到了這一茬。
如果能出去，也不知道那石板還在不在。
莫尤在心裡自語著，同時傾聽著周圍那彷若菜市場般的嘈雜聲。
“我有個提議。”
為了中斷這種正在醞釀負面情緒的討論，莫尤見縫插針似的開口發言。
他的話很快引來在場考生們的注意。
能這麼重視莫尤，僅僅是因為莫尤在第一關測試裡表現出來的驚人能力。
“什麼提議？”
“說說看。”
眾人停止討論，皆是望向莫尤。
場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迎著眾人望過來的目光，莫尤平靜道：
“我們都很不幸的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拉到這個未知的地方，這是既定的現實，所以沒有必要再去糾結這件事，現在該做的，是想辦法找到能夠離開這裡的出口。”
“……”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都是沒有說話。
莫尤接著道：“萬幸的是，我們能有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我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想找到出口並非難事，所以……”
話到此處，莫尤緩緩掃視了一圈眾人，微笑道：
“我提議由在場資歷最深的那個考生來擔任隊長，然後憑藉豐富的經驗帶我們離開這裡。”
“資歷最深……”
聽到莫尤的提議，眾人下意識看向躲在後面當鴕鳥的東巴。
要說資歷最深，自然是已經參加了三十次測試的東巴。
“？”
面對突然間簇擁而來的目光，東巴愣住了，額頭上不自覺間開始滲出冷汗。
什麼意思？
那個「危險源頭」想幹什麼？
東巴頓感不妙。
本來躲得好好的，結果還是被這傢伙摘了出來。
從這一刻起，東巴已經確信莫尤知道自己的身份資訊，所以才會提起「資歷最深」這個前置條件。
這都是為了針對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東巴感覺自己成了獵物……
可是，眼前這傢伙為什麼要這樣做？
難道是因為在自己曾經坑害過的新人之中，有一個是這傢伙認識的人？
所以這傢伙盯上自己的原因，是為了替某人報仇？
短短一兩秒的時間裡，東巴的腦袋裡捲起一陣風暴，想到了很多很多。
“我……不行的。”
然後，東巴毫不猶豫捨棄了作為男人的自尊。
要他擔任隊長？
開什麼玩笑。
那不是隊長，而是炮灰才對！
“這位大叔，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我提議的時候，大家直接看向你，這說明大家對你很有信心啊。”
莫尤微笑看著東巴，彷彿沒看到東巴那臉上的暴汗。
如果能將東巴折磨得精神崩潰，不知能否從「觀感」那裡拿到獎勵。
為此，莫尤會特意朝東巴釋放些許挾裹惡意的氣場。
這樣一來，被惡意氣場勾起應激反應的東巴，就會隨時隨刻將他視為危險人物，並且始終處於「及及可危」的處境。
“我、我的確參加很多次測試……”
被莫尤如此針對，東巴很是勉強的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嘴唇顫抖著道：
“但我回回落選，不正說明我是一個能力不怎麼樣的垃圾嗎？”
實在不想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的東巴，甚至願意向大家證明他是一個垃圾。
他的這種覺悟，令在場眾人露出異樣的神情。
莫尤深深看了眼東巴，遺憾道：“這位大叔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回回落選確實能說明一些問題。”
“……”
東巴低下頭，臉頰上的肉禁不住抖了好幾下。
忍住！
要認慫！
這樣才能活得久！
東巴在心裡不停告戒著自己。
沒能將東巴推到風口浪尖上，莫尤便讓在場的考生自行推選一名人選，從而退到人群之後。
幾分鐘後。
眾人很快就選出了一個參加過四屆測試的考生來擔任臨時隊長。
那考生名為波頓，體型高大精壯、虎背熊腰，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肉看上去如同虯結的粗壯樹根，很是引人矚目。
雖然不是念能力者，但他的這種體型自帶壓迫感光環，一看就很不好惹。
波頓被推選為隊長之後，先是向每一個人詢問了來到這裡的相關情況，從而確認了所有人來時的洞道都是一條單行路。
這大機率意味著四周巖壁上的那些洞口，全都是一條死路。
得到這個基本的資訊後，波頓讓在場的考生以兩人為一隊，然後去前邊的遺址裡尋找有用的線索。
對於波頓的這個安排，眾人沒有異議。
很快，兩人一組的二十多支小隊朝著前方的地下城遺址進發。
莫尤和門琪自然是一隊，特意放慢腳步落在後邊。
“師父，那群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要找出口的樣子。”
門琪看著前邊那群急匆匆奔向地下城遺址的考生們。
剛才討論的時候，雖然是以「離開這裡」為主題，但在討論結束之後，門琪很敏銳的察覺到一部分考生眼露貪婪之色。
人性如此。
“是啊。”
莫尤眼神平靜，道：
“人少時，會因為稀缺的安全感而竭力想著該怎樣擺脫險境，人多時，充足的安全感則會讓他們選擇性拋開不利的處境，轉而先去滿足自身的慾望。”
“那這群人是指望不上了。”
門琪微微搖頭。
一個未見天日的地下城遺址，在這群人的眼中跟堆積如山般的鈔票沒有任何區別。
前來參加測試的大多數考生，無非是為了金錢或名利。
而一張獵人執照，能換取七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現在，有一座難以估量價值的寶山在面前，如何取捨自不必多說。
這就是在場絕大多數考生的真實寫照。
莫尤不敢苟同，但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畢竟獵人測試的合格率實在低得可憐，連續十年下來，新人拿到執照的可能性無限接近零，只有那些參加過多次測試的考生才能拿到執照。
目前在這裡的考生們，絕大多數都是已經參加過幾次測試的老人。
假如能在這地下城遺址裡拿到能夠換取大量金錢的珍寶，那他們何必再冒著風險去參加獵人測試。
“我一開始也沒指望過他們。”
莫尤看向前邊已經衝進地下城遺址的考生們，目光微微一動，轉而抬頭看向遠處佇立於地下城中央的巨型柱體。
就在剛才，他感覺到那股死後之念的氣息發生了一些變化。
如果將感知到的「變化」比作一個畫面的話。
那麼——
大概就是一團不明物正將數不清的觸鬚延展到地下城遺址內的各處地方。
“果然不是普通的遺址……”
莫尤眼神稍顯凝重。
與此同時。
其他方向自發聚集起來的考生隊伍，也都是朝著地下城遺址內進發。
其中有埃裡莫大盜集團的那三個男人，也有幻影旅團的俠客，以及七八個念能力者。
所有來到這裡的人——
目標一致。
全都進去了遺址。
可他們並不知道威脅正在悄然而至。
所有人中，只有莫尤一人能夠“看”到那死後之念的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