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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一片漆黑。
唯有聖子廟那邊，還散發著茵茵光輝。
雲遊住持面色複雜，望著身披黑色披風的莫關心，深深嘆了口氣。
“這樣好嗎?”
匯智大師輕輕搖頭:“不好，但也很好。”
他說的不好，是指佛門少了一位幻海境的修士，他說的很好，是因為莫關心找到了自己的路。
當然，這句話還有另外的意思。
對佛門而言，如今的情況自然算不得好，整個佛門被掀開了真面目，被扒下了一層皮，鮮血淋淋。
但又是好的。
婆婆的話，如同驚雷，讓他們驚醒，他們知道，佛門沉溺自己的光輝形象太久了，以至於忘記了所謂的使命。
他們是為了傳播光明，而不是為了代表光明。
但他不知道，光明大住持是如何想的。
佛門諸多住持，均是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為大師臉色陰沉，他望著下方，望著祁宸，甚至都沒有再動手，既然妖族的妖尊走了，那麼祁宸不是妖子的可能性很大。
哪怕只是普通的妖人，佛門未嘗沒有。
更何況他現在沒有一點心思去思考這些。
他最擔心的還是佛門。
佛門必須要重建，只是不為大師也明白，這一任的光明大住持，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甚至是極度要強之人，不知道等對方出關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光明大住持不在，佛門這一次才會如此慘淡，如果在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好在，現在的佛門，雖然黯淡，但至少沒有亂，這些年來，佛門弟子的修煉還是有用處的，哪怕經歷了打擊，信念崩潰，但至少抗住了。
抗住了，才有希望。
不為大師走到莫關心身邊，望著這位特殊的妖僧，也難免發出一聲嘆息。
“如果你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他算是看著這兩兄弟長大的，實際上，當年的莫關天，更適合走光明一道，只是，太可惜了。
而且他當年更喜歡莫關天一些，但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一位造化境強者的一擊，所形成的能量域場，到現在都沒有潰散。
一想起當年的那隻淘氣的小猴子，不為大師心頭一動，鼻子有些發酸。
莫關心默然點頭。
“我只說一句，那白鳥顯然是造化境，你如果真要報仇，就必須達到造化境，否則的話，只是白白丟了性命。”
“我明白。”莫關心看向遠處。
他在佛門裡呆了太久，該靜的已經靜了，該領悟的也已經悟了，哪怕沒有今天的事情，為了突破到造化境，也必須出去了。
莫關心依舊冷漠，他甚至沒有看其他人一眼，彷彿他的眼裡什麼都沒有，那種空洞，令人心痛。
他就像一道清風般化去，也沒有去埋藏莫關天的屍體，他相信這裡的人會處理好，或者說，連他自己都不敢去面對。
“人死如燈滅，妖死亦如是。”不為大師嘆了口氣，對著謝安道，“既然已經死了，那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吧，你是他的徒弟，要葬在佛門，便葬在這裡，要葬在其他處，你也可以帶走。”
經歷了一連串的事情，不為大師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可惜了....”雲遊住持等人也走了過來，只是所有人都在那能量域場之外，深怕一碰到能量域場，整個屍體都被絞殺。
“他其實還挺好的，雖說當年頑皮了一些，也做錯了一些事情，但總歸，和其他的妖不同。”匯智大師默唸超度經。
祁宸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的盯著莫關天。
他在心裡呼喚了一聲大白鵝，可發現對方又走了，聖器失去了器靈，變得有些沉默。
不對!
他很快反應過來，總算明白了哪裡不對勁。
大白鵝離開了，說明婆婆也離開了。
如果莫道長真的死了，那麼婆婆好歹也會折返回來，無論有沒有抓住對方。
但大白鵝離開前看上去還很輕鬆。
“人都走了，道長你還不起來，要不要讓整個佛門給你念個往生經?”祁宸忽然哼了一聲。
“什麼意思?”一旁的高僧們瞪大眼睛。
謝安眯了眯眼睛，因為他也發現了問題，和祁宸不同，他發現莫關天死的未免太“美麗”了一點。
捂住胸口，然後一臉怨念的倒地，甚至連倒地的姿勢都很好看，就彷彿那些宮廷劇裡嬪妃們的苦肉計。
“各位大師，你們佛門有沒有什麼紙人，最好是男的紙人，不要給他燒美女，全燒男的紙人給莫道長。”祁宸笑道。
就在這時，那地面上的莫關天如同鯉魚打滾一樣跳了起來，朝著祁宸罵罵咧咧道:“呸呸呸，你這個臭小子，太沒有人性了，枉我在你小時候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竟然不給我燒美女來陪我，還燒男的，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你沒死!”不為大師震驚的看著莫關天，遭遇了造化境強者的一擊，怎麼可能會沒事，只流點血?
莫關天眼睛一斜，哼哼道:“老禿驢，你還想要我死，我跟你說了，佛門就是滅了，聖子廟就算倒了，我也不會死。”
看著對方那囂張的模樣，不為大師氣得鼻子都歪了，差點罵出口，他剛才還差點掉幾滴眼淚。
“你怎麼還不死!”匯智大師停止了超度，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莫關天。
“廢話，老子運氣好。”莫關天拉開自己胸口的衣服，莫關天的胸口，有一個玉碗。
玉碗之上，插著白鳥的羽毛，羽毛很可怕，直接穿透了玉碗，只是畢竟被擋住了大部分，只有一點，插入到面板之中。
“門外僧的玉碗!”
雲遊住持驚呼，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繞來繞去，這個碗，竟然到了莫關天的手中。
施綰綰怔怔的看著這個碗，她其實有些後悔，一個能夠擋住造化境強者一擊的寶物，這是何等的珍貴。
不過她也發現，如果當初沒將這個玉碗和莫關天交換，那麼現在的自己，很可能就成了門外僧的徒弟。
然而，門外僧已經被另外一位強者給俘虜了。
當初以為的機遇，後來卻是後悔，後來的後悔，在現在看來，卻是機遇。
因果迴圈。
施綰綰髮現，自己到頭來，竟然還要感謝這位大鬧佛門的強者。
而莫關天也因為這個碗，躲過了致命一擊。
莫關天不是傻子，沒有人知道推演聖器的作用，但他卻知道，雖說他無法推演造化境的強者，但如果是危急到自己生命安危的，隱隱間，也會有預感，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
昏迷的時候，他在思考夜幕教到底是什麼。
“三個!”
“那什麼夜幕教，還真是可怕，這才剛露面，就暴露出了一位妖尊，兩位造化境的強者。”
莫關天有些後怕。
尤其是墨妖尊，他和對方一直有聯絡，只不過對方隱藏的太深了，這麼多年過去，他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夜幕教，到底是什麼?
當年他在山外，曾經算過一次大的。
世界就是一個棋盤，誰是棋子，誰是棋子裡的王，誰是下棋的人?
如今看來，婆婆便是其中一位下棋的人，而那夜幕教，很可能也是其中下棋的人。
時間太久，很多秘密，根本難以知曉，夜幕教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麼?
不過好在，婆婆已經捉住了那位墨妖尊。
而至於另外一位.....
他不死，聖器始終有主。
對方抱著一個有主的推演聖器行動，這對於莫關天而言，哪怕對方是神，也斷絕不了其中的因果。
“這個夜幕教，有些恐怖了，出現三人，全是尊者以上的實力，不過這一次婆婆應該能夠將他們一窩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