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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曉，芹姐的老公，一個標準的技術宅，按照她之前提供的照片，看起來是白白嫩嫩的，體態和表情很是靦腆。
然而隨著魔鏡漩渦旋轉，再度出現的那個身影，卻是又黑又瘦。
那種黑，彷彿是病入膏肓的那種不自然烏青，泛著病態的蒼白。
而且瘦得整個人皮包骨的樣子，臉頰深深塌陷，似乎長期營養不良。
他看起來不像是被超凡組織買走，更像是被送去沙塵大陸挖黑礦。
更沒有之前大家想象的那種被巫妖化，臉上長著魚鰓或者變成其他非人的形態。
陶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張口想要說什麼，隨即警惕地朝旁邊看了看，離開了視野。
隨後一陣嘎吱作響的鐵門關閉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再度出現。
“芹……”
他的聲音很是古怪，彷彿口腔裡含了一塊魔鬼辣椒一樣，帶著詭異的抽氣聲。
芹姐捂著嘴，呆呆地看著這個化成灰都認得的身影，眼淚嘩嘩的流著。
相看無語凝噎。
好一會兒，陶曉支著耳朵似乎在聽外面的動靜，連忙朝著鏡面靠近了過來，用很小的聲音說著。
“我不知道你怎麼辦到的，竟然可以讓窗戶顯出你的身影，但你能聽得到我說的話嗎？”
芹姐點了點頭，雙眼通紅地看著他。
“好，那伱先不要講話，聽我說！”
陶曉有些緊張地再度看了眼剛剛離開的方向，語氣急促，口腔裡的抽氣聲變得格外的詭異，“我知道你是女巫，也許這個訊息對你有用。”
“巫妖，你應該聽說過吧？這裡有一頭巨大的巫妖，長得跟蠟燭一樣！”
芹姐搖了搖頭，終於是從情緒裡走出來，連忙問道，“這裡？你到底在哪裡？”
陶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這裡的人都說大荔語，但這裡並不像普通人的世界，我生活在一個管道結構的世界裡！而且他們自稱是‘河神使徒’。”
下水道心靈空間？
超凡貿易市場的河神管理機構？
林安瞬間反應過來。
他心中一動，長得和蠟燭一樣的巫妖？似乎莎莉·拜德夫人的靈性就有種蠟燭的特質。
他想了想，連忙招來棺材，從裡面翻出油畫板和畫筆，快速地在上面繪製著。
而魔鏡這邊，陶曉繼續說著。
“芹，你先別說話，聽我說！”
“這裡有一頭巫妖，我不知道巫妖對你們巫師來說算什麼？但河神使徒們控制住了它，然後一直在研究怎麼樣讓它裂開空間，讓另外一頭蠟燭一樣的巫妖出現，這個過程會有很多暗金色的粘稠液體出現，他們主要想要收集它！”
“然後‘河神使徒’的頭頭，一個白頭髮的老巫師因為想要延續壽命，似乎打算利用什麼‘雙胎轉生巫術’，讓自己跟蠟燭一起變成女人肚子裡的嬰兒生出來。”
“那個女人的名字是……”
陶曉有些緊張地用力拍了拍腦袋，焦急地想了想，嘴裡絮絮叨叨地念著，而後連忙趴在鏡子上小聲地說著，“莎莉，那個老頭叫那個女人莎莉。”
“那個儀式特別複雜，利用了很多神秘學的神神怪怪的東西，然後還架設了一臺超級計算機輔助，看起來特別古怪。”
“老巫師每次都站在臺上割開手腕放血，然後讓那個女人跟其他的男人交配。”
芹姐愕然地聽著這些離譜的事情，看著陶曉的樣子陡然眼睛一眯，“你也是其中一個？”
陶曉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所有跟那個女人交配的男人都被抽乾生命死了，有一次那個老頭很生氣，我本來是在一旁負責維護伺服器後臺的，也被叫了進去。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被抽乾，他們開始餵我喝下那些暗金色的液體，不斷地讓我參加那個邪惡的儀式。”
“不過前幾天，十幾天吧好像……”陶曉晃了晃腦袋，“我的意識越來越混亂，有些記不清了，大概是十幾天前那個老頭死了，然後那個女人接管了這裡。”
“她似乎要延續這個邪惡儀式，不過現在變成她站在儀式上放血，換成了我跟其他女人……”
小老闆在旁不知道是要吐槽還是要羨慕，表情古怪的看著這位哥們。
如果猜測得不錯的話，陶曉嘴裡說的女人，可能就是莎莉·拜德夫人。
芹姐神色複雜的看著陶曉，心裡頭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嫌惡，不，她甚至有些漠然地聽著這一切，只覺得荒誕極了。
她費盡心思，甚至不惜變成水手，就為了救這麼一個男人？
應該嗎？
她不知道。
她只是沉默地看著陶曉叭叭叭地張開那個好似骷髏頭的嘴巴說話，卻一個字都再也聽不進去了。
“我聽那個女人，莎莉，對，那個女人叫莎莉。她一直在說，可能需要一個比較適合的容器，然後嘴裡會念叨著一個名字，叫‘烏黛麗’，應該是這個名字。”
小姨！
陳舒雲和小老闆瞬間警覺，表情詫異地看著鏡子裡的陶曉。
“聽著！”
陶曉看芹姐有些神遊天外的樣子，焦急地低吼了一聲，“我不知道在炫耀什麼，也不是在說我不慘不要來救我。我聽說那個巫術會讓那個女人擁有巫妖的力量，然後還保持著人類的模樣，變得格外強大。”
“這裡很可怕，每天都在死人，我不知道這樣一個瘋女人最後擁有了巫妖的力量，會帶來什麼，但一定很不好！”
“如果你有機會，把這個訊息告訴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
“還有！”
“我有一次聽他們說，那個蠟燭不斷吸引另外一個空間的蠟燭出現，似乎變得越來越不穩定了，最近的幾次，那個蠟燭甚至都要直接出現在我們面前！”
“那個莎莉用很多巫師奴隸作為蠟燭點燃，才阻止了那個蠟燭穿過空間。”
“當時的場景很可怕，彷彿是世界末日一樣！”
陶曉認真地看著芹姐，“必須有人能阻止他們！”
“相信我，芹，我承認我做過錯事，我承認我背叛了你辜負了你，但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講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芹姐依然沉默以對。
就在這時，林安拿著一個畫板伸到‘魔鏡’的視野裡，畫板上是一根乳白色蠟燭的畫像，是他第一次看到莎莉·拜德夫人的靈性的一部分。
那時候莎莉·拜德夫人的靈性是她自己的模樣，背靠在一根蠟燭上哀嚎。
而最近一次看到的時候，莎莉·拜德夫人的靈性已經完全變成了她的模樣，沒有了那根蠟燭，自身化為蠟燭，頭上點著燭火。
“是它！”
陶曉不敢置信地看著畫板上的畫面，驚恐地叫著，“芹，是它！那根可怕的蠟燭！”
就在這時，鐵門撞擊的聲音從魔鏡的另外一邊傳來。
一個大荔語的聲音從鐵門的方向傳來，“你在做什麼？”
陶曉嚥了咽口水，彎著腰小聲地說著，“沒……沒有做什麼！”
“是嗎？”
腳步聲漸漸傳來。
林安連忙切斷聯絡，免得因此拖累對方出事。
海風呼嘯，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拍打著礁石島嶼，幾個人相視對看，表情都有些凝重。
芹姐有些無助地抱著自己，踉蹌著後退了一步，無力地蹲坐地上呆呆地看著已經沒有了陶曉身影的水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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