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神女琯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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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畫城後,棲弋並未急著回到奚雲谷,反而進入了魔靈珠中。
浩瀚星空中,少年也未解開陣眼,只在月下打坐。裡衣雪白,衣袍煙暮,看起來寧靜而無害。
棲弋朝他走近一步,時嬴手指一握,那金輝玉盒上面的符文流轉起來,只聽咔噠一聲,空間裡的靈氣脈絡陡然一轉。
忽地漫天星辰拖曳著炫目的火光,鋪天蓋地地砸過來——
星魂陣之主,已然變成了他!
這星魂陣本就耗費她許多心血,如今更是身受重傷,這陣法攻勢又比平日要快,棲弋在星空中不斷躲閃,但仍是沒有一塊石頭可以砸中她。
時嬴結陣,再度加快陣勢攻速。
這不是陣法比拼,已是單純的靈力比拼,但縱然時嬴再有天賦,怎能及得上擁有接近四萬年修為的上古大魔?
況且——
他看向手背疤痕,掌中浮現一顆碧色的丹藥。
續靈草練成的續靈丹。
棲弋自然也看見了,她面色微妙,“這種東西雖然能瞬間提高靈力,但你吃了也不會是本座的對手。”
丹藥送入喉中,手上疤痕迅速合攏,他淡道:是嗎?”
那一顆續靈丹服下之後,他身上的氣勢忽然變了,變得鋒利,像薄冰刃的邊緣,鋒利而冰冷。
棲弋不禁笑了:“這樣,可不夠!”
時嬴並未動容,掌心又多出一顆續靈丹。
此丹雖藥效奇妙,但過程痛苦不說,且它的作用取決於用藥者的天賦,當然最重要的是——
迄今為止,吞服者的極限是七顆,逾者已盡數力竭而亡。
兩顆一齊吞下,棲弋忽感腳下一陣震顫,向來從容的魔君也不禁愕然:“你瘋了?”
而他還未停,面不改色地又吞下一顆。
*
謝拂池睡一半,臂上一陣天罰咒文刺痛,
咒文既然一直不消,她乾脆在上面塗滿天清池水,用以對抗一些低階咒術。
她茫然地看著月亮,總覺得它比剛剛小的很多,身下在平穩地移動著。這一點讓她確信,自己正在被揹著走。
從小到大,除了阿彌,還真沒有人背過她。
難道已經從星魂陣裡出來了?
她看不清身下人的臉,只好試探著開口:“時嬴?”
那人溫聲道:“孤認為除了時嬴以外,也會有人來會救你,比如孤。”
說話間,將她放下,謝拂池一抬首,驚悚:“姬荀?怎麼是你!”
青帝陛下拍拍她的肩膀,嘆息:“你這性子和阿羽差太多了,她是什麼都藏不住,你卻是什麼都不肯說。也幸虧棲弋已經受傷,否則今夜我也愛莫能助。”
姬荀這口氣,聽著像人間教訓女兒的爹,不過她可沒有這種親緣關係。她遂虛心求教:“我做事憑什麼要和陛下說明?”
她嗓音平靜,漆黑明亮的眼眸毫不遮掩地望向他,許是因為月光,她眼底的鋒利被柔化不少。姬荀表情也柔和下來,“謝拂池,就憑你我是世上血脈相連之人。”
放在平時,她必然反唇相譏,此刻青帝陛下因血氣翻湧,竟顯出幾分真情實意的溫柔關切。
她收回視線,調轉話題:“時嬴呢?”
一起進的星魂陣,為何只有她在這裡?
姬荀眼睛也不眨,慢悠悠往城主府走去,“沒死。”
語氣甚是平淡。不過她都出來了,料想時嬴也應無礙。謝拂池眼底閃動一下,決意追上姬荀,“青帝陛下,我有一件事一直不解。”
姬荀心情看起來並不好,淡淡瞥她一眼,似已看穿她的內心,“你是想問靈蒼二部為何交惡?”
謝拂池也不避諱,“正是,還請陛下為我解惑。”
姬荀腳步緩下來,臉上的神情變得沉重。
“其實四部之間,既是利益共享,又是針鋒相對,千萬年來一直如此。不過靈部與蒼部關係格外不好的源頭,是上神琯華。”
*
空間中一點微薄的水霧被凝成一線,聚整合劍,便成了神君的武器。忽而之間冰劍乍破,化為千萬根冰針激射向魔君面門。
魔君負傷,本戰姬荀只是略佔上風,此刻被這星魂陣耗盡體力,又被神君步步相逼,一時不察,冰針入體,頓覺如利刃遊走於經脈之中。
瞬息間的破綻被神君察覺,冰線入手,遊走於她喉間,棲弋魔君眼含譏諷,“怎麼不用你被封存的力量?反而要吃這種東西飲鴆止渴?”
手指一動,嫣紅血珠從魔君頸項暈開。
棲弋一陣劇痛,仍未閉口,眼神輕蔑,“讓本座猜猜,是神魔之怨已經開始發作?所以不敢動用銀瞳之力,怕自己徹底失控?”
“閉嘴。”他呵斥。
魔君不可遏制地大笑:“何必遮掩!你的力量本座在千年前已經感受過!你不記得的話,讓本座幫你回憶……呃!”
咽喉驟然收緊,似要勒斷她的脖子。神君眉間鮮少地有一分厲色,語氣卻平靜冷漠:“當年為何要引蒼部進入虛荒?”
棲弋指了指頸項,待微微鬆開一些,才笑道:“不如坐下慢慢說,你這樣,本座可是不樂意開口的。”
時嬴凝視她許久,見她狼狽不堪,氣息虛浮,方才在她體內打入一道死咒。
星辰之上,神君指尖輕彈,空蕩蕩的地面上忽然多了一張茶案,兩張冰凳。
點水成冰。
魔君有些訝然,倒不是因為這點水成冰的術法,而是這空間裡本沒有多少水元素,他這是生生將五行中的土扭轉成水,為其所用。
只是吞了三顆續靈丹,一顆恢復,一顆提升,最後一顆,竟能讓他改變天地五行了嗎?
怪不得天界一直不肯放棄他。
棲弋魔君嘴角泛起詭異的笑容。
時嬴輕輕抬手,“請坐。”
剛剛陰厲的少年,瞬間恢復了往日的溫潤有禮。這並非偽裝,而是骨子裡的孤冷、安靜,都隨記憶一起丟失在千年前那場無邊黑暗中。
剔去所有的惡,塑就了這樣習慣於不動聲色的神君。
棲弋拾起裙襬,優雅落座,“嘖,此時該有酒才是。”
拂袖而過,兩隻酒樽,一壺葡萄酒。
“帝君,請。”
“不必。”他眼睫微動,神色平淡,唯有慢慢握緊的指節洩露出他有些不安的心情,“為何當年魔族要將蒼部引至虛荒?”
受神魔之怨吞噬,淪入萬劫不復之地?
“這個……還得從本座抓了琯華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