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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拂池心裡有太多疑問,迷迷濛濛地睡了一會,就被晏畫拖起來。

“謝拂池,聞晝好像不行了。”

晏畫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謝拂池這才一驚,急忙跟著她過去。聞晝昨日還好好的,甚至同時嬴絆了一會嘴,今日忽然躺在榻上一言不發。

她驚慌失措:“我剛剛還在跟他吵架,他忽然就不說話了,我這才發現——”

他右腿以那道箭傷為中心開始潰爛,晏畫撩開他腿上的布料,皮肉皆融,露出森森白骨。

灰色的怨氣附著在傷口處,正在不斷吞噬著他的血肉。

“神魔之怨?”

晏畫說:“他護著我一路下來時,怨氣從傷口鑽進去了,這種東西只要你身上有一點傷,就擺脫不了它的侵蝕。”

“不能救嗎?”謝拂池凝著她問。

她緩緩搖頭,“這沙城裡怨氣越來越重,根本沒有一處乾淨的,我救不了他。所以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能隔絕這些怨氣。”

晏畫對氣息的敏感遠勝過旁人,此處被雖被山河陣壓制,但底下都是怨氣。她們身上無傷,也只感到呼吸略有不暢,但對於身上有傷的人來說,就是無時無刻不浸泡在毒藥中。

謝拂池也不遲疑,手腕一翻,天璇劍出鞘,她指尖抹過劍身,一點硃紅拂過,劍氣結為靈力結界,將沙榻覆蓋。

她說:“這是我用五成靈力結成的天靈屏障,牢不可破,連怨氣都進不去,你和聞晝就待在這裡,不要走動。”

晏畫怔怔看著榻上毫無反應的聞晝,眼中閃過無數迷茫的情緒,“嗯。”

他們看起來需要一點獨處的空間,謝拂池出門後,才發覺指尖的一點點疼痛——

這樣能夠抵抗怨氣的結界當然沒有那麼容易。

她用靈力一抹,將那傷口癒合,雖然緩慢,卻沒有留下痕跡。

城牆下兩個將士渾然不知道兩天後會發生什麼,還在談笑,在他們看來,有帝君在這些都不是問題。

談著談著,兩個人便要比試起來。時旻帝君恰路過此地,一向溫和的嗓音變得嚴厲十分,“住手!傳我軍令,沙城重地,絕不許動武!違者,斬!”

兩人聞言一愕,不明所以地相視一眼,但仍是低頭應下,立刻去傳報。

謝拂池眼尖地瞅見,剛剛那一番打鬧後,其中一人掌心被刀尖劃破了極小的傷口,空氣中凝出一絲灰氣,悄無聲息地附著在上面。

她忽而明白了什麼,轉頭看向時旻,時旻果然也看見了那灰氣,眉頭慢慢緊縮。

時旻喚住了那個人,帶去了僻靜處。

謝拂池緊隨其後。

帝君溫和道:“暨誅,我記得你跟隨了我很多年。”

那名喚暨誅的將領不明所以,恭順道:“是的帝君,末將跟隨您已經五千年。”

帝君手一拂,案上出現一具琴,他按住琴絃,笑了笑,“既然這樣,暨誅算是我的知己,這曲安魂便送給知己。”

暨誅一張臉漲的通紅,連忙跪下聆聽,“末將豈敢自稱知己?帝君厚愛,末將感恩不盡。”

琴聲起,暨誅從欣喜若狂變為一片寧靜,醉心在琴聲中,不覺盤腿坐下,閉上眼睛。

不知不覺間,一道靈力從琴中激射而出。

“帝君!”

一個清脆清朗的嗓音響起,靈力消泯。暨誅睜眼,看見梧桐樹下站著一個青色長裙的少女,他不悅道:“你怎敢打擾帝君?還不出去!”

謝拂池微笑道:“事態緊急,還請將軍恕罪。”

暨誅哼了一聲,打擾自己聽帝君彈琴,罪無可恕!但帝君沒有出聲呵斥,他也只能退坐一旁,滿臉不高興地瞪著謝拂池。

時旻帝君扶住額頭,長長嘆息一聲,“暨誅,你先下去。”

暨誅氣鼓鼓地出了門。

被目睹了殺人未遂,時卻一點都不慌,甚至指了指梧桐樹下的位置,“坐吧。”

謝拂池低著頭坐下來。

過了許久,時旻帝君也沒有說話。謝拂池忍不住道:“帝君?”

時旻擺手,“等。”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蘊含著蒼黎帝君數千年的威儀,謝拂池閉上嘴。

也不知在等什麼,日光很足,謝拂池耐心卻不太足,她百無聊賴地開始數梧桐葉子,數到第九十九片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

謝拂池的目光從他放在桌上的手一點點打量過去,落在他的臉上,看見他形容美好的唇微微張合,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客氣:“你在這裡做什麼?”

謝拂池老老實實:“我也不知道,帝君讓我等,我就在這裡等著了。”

於是少年疑惑的目光轉向自己的父親。

時旻帝君不語,無聲地擦著自己的琴。

“你得罪了父君。”

謝拂池理不直氣也壯:“我什麼都沒做。”

一時陷入詭異的僵局。

時嬴忽然開口:“你來這裡。”

謝拂池瞅瞅他的位置,不明所以,不都還是在這裡等嗎?

少年蹙下眉尖,不由分說地將她拽起來,按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淡淡道:“你這麼會惹人生氣,還是離父君遠一點比較好。”

謝拂池瞪他一眼。你才惹人生氣,她怎麼不知道他以前性子這麼不討人喜歡?

琴被勾動,發出清越的聲響。時旻帝君停下動作,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時嬴。

沙漠的陽光何等毒辣?不一會謝拂池的臉已經被曬的發紅,而少年剛剛的那個位置卻恰好被梧桐樹擋住。

少年抿了下唇,不自在地撇過頭。

謝拂池被不明所以地折騰一番,再加上昨夜睡的淺,不一會兒就有些困了,正這時,一個將士驚慌地跑過來,“暨誅發瘋了,在城門下大開殺戒。”

謝拂池愕然。

時旻帝君卻面不改色地站起來,柔聲道:“跟我走吧。”

還沒到城牆下,謝拂池已經嗅到濃濃的血腥味。

暨誅眼睛一片猩紅,整個手掌已經腐爛,灰色的怨氣爬滿手臂,露出白骨,白骨握著刀,癲狂地向昔日同袍砍去,在場所有人都被或多或少的刺傷。

將士們想攔住他,被他一腳踢開。暨誅所有的仇恨與怨怒都被放大,他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只知道一味地砍殺。

時旻伸手,一根琴絃無聲出現在他手心。“暨誅,可有遺言?”

說是這樣說,下一刻,細而韌的靈鋒利靈光已經貫穿了暨誅的身體。

因為很快,反而不覺得痛苦。暨誅大睜著眼睛,身體寸寸化作黑色煙沙,變成了灰色的怨氣,只餘下一截白骨手臂鐺然落地。

臨死前,他的目光看著帝君,那位他追隨了千年的帝君,眼中噙滿悲憫,似有淚光隱隱。

他的意識突然回籠,原來是這樣的安神曲。

他笑了笑,輕聲道:“多謝帝君。”

時旻帝君直起身,伏羲琴重現手中,他一撥,琴音破開黃沙,空氣中竟隱約泛著溼冷的氣息。

在場將士均沉浸在琴聲中,傷口在瘋狂肆意蔓延,灰色氣息因為剛剛的滋養,變成更加濃厚,無聲無息地落在上面。

錚然一聲,悽愴入骨,似包含了太多的不捨與悲憤。

時旻帝君面色依然寧靜,他指尖落下最後一個音節。

數百將士,皆為齏粉。

帝君喉間一甜,終於忍不住倒退數步,淚水從眼角落下。

每一次的結局都是這樣啊,暨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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