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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拂池羞辱東靈山小公主這事,按理說也不是個小事,但倒是沒怎麼流傳開來。
幾日後,謝拂池更是收到了來自東靈山青帝的歉禮,開啟一看,竟是一對玉環飛劍。平日裡只如玉鐲般柔柔圈在腕中,用時化劍卻鋒利無比,甚至有個能隱藏氣息容貌的妙用,任誰來都看不出來真身。
晏畫如此評價:沒安好心。
說完,晏畫就下去歷劫了。
過了一會,蒼黎山竟也送了東西過來,謝拂池開啟一看,正是幾錠人間碎銀,並一張可在萬物堂通兌的靈石契票,足有一萬顆。
謝拂池一時有些汗顏,時嬴倒是沒忘了她的湯藥費和那碗餛飩,自己被她刺傷之事卻是隻字沒提。
如今算上這一萬顆,應該夠和幽冥司主換三滴忘川魂水了吧?
謝拂池如此想著,又從懷中取出虛華鏡,姮媞正在沉睡,被她晃醒了慢悠悠睜開了一雙眼,“主人有事?”
謝拂池其實不大喜歡這個鏡靈,但事到如今她卻有幾分背水一戰的決心。
那個凡人毀了她的仙心,她必須將他的魂魄一點點拼回來。
謝拂池想想自己也覺得有幾分可笑,身為朝塵司司主,她竟要行那種逆天之事。不過倒也無妨,她連鎮心丹這種禁物都當糖吃了,也不差這一件。
想到此處也定了心,問道:“人間如今的帝星是誰?”
人間之主的三滴淚,並非普通眼淚,而是天上星宿轉世的那位皇帝,為真情所流的眼淚,此中才有人間之力。
虛華鏡內一晃,露出一張俊美但有些不拘小節的臉,說他俊美,乃是因為他確實生的不錯,說他不拘小節,乃是因為他確實有些鬍子拉碴。
謝拂池摸著下巴看了一會,就看見那張臉的主人忽然渾身抽搐起來,一扭頭,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身邊圍著的鶯鶯燕燕頓時圍了上去,一個個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謝拂池深吸一口氣,“這怎麼感覺命不久矣。”
姮媞認真看了一眼,“沒錯。但若是錯過他,下一次帝星降世還需再等一百年。”
謝拂池笑容頓時消失了。
姮媞在她手臂上坐下來,勸道:“不過他並非壽命將盡,而是被奪去了一縷魂魄,若是能帶回來那縷魂魄就有希望。”
“他被誰奪去了魂魄?”
姮媞道:“妖界四君之一,聞晝。我勸主人儘快下界,否則小皇帝魂歸幽冥,流再多的眼淚也是無用的。”
謝拂池稍一猶豫,決定先去一趟蒼黎山,畢竟蒼部之事還是比較著緊。
只是去了一趟,剛到門口,神官寂遲已客客氣氣地攔住了她,“帝君已經向天君言明瞭不會再爭取那個位置,想來不過半年就能改口叫寫司首了,不知道謝司主還有什麼事?”
寂遲神官一向待人溫和,不知為何,謝拂池卻感覺他對自己有些各外的冷漠。
謝拂池想著應是那日擾了宴會的清淨,遂也客氣了些,行了禮,呈上拜貼,“我想見帝君一面。”
寂遲神官微微一笑,“帝君閉關了。”
謝拂池一怔,“又閉關了?”
寂遲神色自若,“不錯,帝君已經閉關多日。”
神官既是帝君最親近的人,自幼與他長大,斷也沒有因為厭惡謝拂池就誆騙她的理由,謝拂池點了點頭,便回了府收拾下了界。
她攢了上百年的年假,可在最近都用光了,這讓她心疼不已。
謝拂池從朝塵道一路下來,正落在了四顧城。
四顧城是一座仙妖凡都能容納的城池,也是進入妖君聞晝領地的入口之一。
謝拂池剛落地,直接去了城裡最大的酒樓——十八樓。十八樓上九樓是吃飯的地方,而下九樓,則是販賣一切的地方,包括但不限於妖獸,美女,丹藥和訊息。
其下之壯闊,每一層都可以算得上半座宮殿那麼大,極盡奢華,這地八層也與其餘幾層的紙醉金迷不同,入口處竟是數丈高的鮫紗,上寫滿了淋漓詩文。數名美貌侍女著人間宮裙,從中魚貫而出,為他們撩開了鮫紗。
“裡面請。”
裡面是一條長廊,廊後有簾,其後皆有一女,或低頭作畫,或撫弦低吟,又或獨自對弈。
直至盡頭,唯有一案,一人,長髯垂胸,執筆狂書。
少頃,有聲響起,絲竹管絃也隨之靜默。
“欲問何事?”
聲音稚嫩如童聲,完全不似那中年書生能發出來的一樣。
謝拂池也不磨嘰,直接掏出一把靈石,“聞晝在哪?”
書生眼中一亮,毫不猶豫地答道:“城外往東三百里的屏南山。”
於是謝拂池御劍一路往屏南山去,山下有一小鎮,正是可以歇腳的地方。
謝拂池飽餐一頓後,又吞了兩顆鎮心丹,打算夜闖聞晝的府邸,將東西偷出來。
拐角出了小館,時值五月,人間正該暑熱,卻在此時草木生霜,天色陡然昏暗起來,一聲淒厲長嘯劃過夜空。
謝拂池被震的頭皮發麻,回頭看時,只見酒館裡的人也紛紛被驚出了原型,或露了一隻鼠耳,或漏了一隻尾巴,更有甚者直接變成了一隻兔子掉進了鍋裡,被老闆慢悠悠地拿勺撈著。
一個鎮子都是妖。
謝拂池搖搖頭,暗自可惜已經吃飽了,否則這兔肉火鍋倒真是不錯。她喚出自己曾經的本命劍之一的燼霜,往寒意最濃的地方飛過去。
此時店中的大小妖怪都忙著收拾跑路,也沒有人留意她遠去,只是一個個嘀咕著,難道又是什麼大妖過來挑戰妖君了。
妖族實力為尊,四大妖君雖實力強悍,但只要你能打敗他們,即可取而代之,成為新的妖君。
不過倒是很少有人來挑戰聞晝,聞晝身世成謎,自打他出現在妖界開始,就沒有人懷疑過他的實力。
畢竟能一巴掌就把上屆妖君打個半身不遂的可不多。
聽說那老妖君彼時正摟著美人聽曲,聞晝從天而降,問了一句這可是妖界?老妖君點頭還未多說什麼,下一刻已經昏頭轉向不知天地為何物。
不過這位新妖君與世無爭,自己安安穩穩在屏南山過著日子,只是耐不住總有人上門找死。
是以小妖們這樣推算倒也不錯。
但謝拂池越往戰場中間飛,越覺得不大對勁,這分明不是妖氣,而是魔氣。
密林深處,一隻巨大無比的雪白魔獸被一支從天而降的冰刃刺穿了胸膛,頹然倒地,壓倒了一大片樹林。
血漫出來,積聚成一汪血池,魔獸漸漸縮小,變成了一個美貌的,穿著絳紅長袍的青年。
他咳嗽了兩聲,顧不上渾身的劇痛,跌跌撞撞地往林外跑去,而身後的威壓一直籠罩著百里叢林。
白訶暗罵了一聲,從血泊裡爬起來,化作一隻雪白的小獸,飛也似地奔跑起來。
“白訶。”
那個人言出法隨,一道神光如鬼似魅般跟隨著他,只要停下一步,下一刻就是死亡。
穿過重重密林,越過山崖湖泊,終究是妖界,氣息混雜,神力被亂象阻礙,魔猙速度卻極快,在天將大白之際,終於逃了出來。
白訶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誰知頭上一沉,竟是一隻手壓在了他的頭上。白訶僵的不敢動彈,那手好像並沒有惡意,只是輕輕摸了幾把。
頭頂那人說道:“這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