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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村雖是縣城,但周圍都是農戶,從事農業生產為主,因此稱‘村’更加貼切。

不過進到清泉村,卻又是見到另一種景象,街頭店肆林立,逆旅不少,街邊擺攤叫賣之人也甚多。

足以看出當地發展的迅速。

姜雲逸和陸凝霜找了一家客棧,差不多位於村尾。

姜雲逸眉頭微蹙,還在困惑那山是否有機緣與仙人,反倒是陸凝霜先打斷他的思緒,緩緩道:“夫君,我們資金不多,但也能同睡一間上好客房。”

此話更像是說給店家聽,讓店家聽後忙不迭跑過來招呼。

姜雲逸無語,她還真是不給自己一點私人時間,陸凝霜缺錢是不可能的,但他自己.....倒是有點缺。

本還產生分房睡想法的姜雲逸,最終只能頷首同意,畢竟省錢,他總不可能這一路過來都靠陸凝霜養活,所以姜雲逸事先宣告可以用自己的資金。

誰能想到,如今竟被她作為同住的藉口,早知如今還不如他自己管錢,就是沒有納戒帶在身上很麻煩。

客棧距離仙臨山不遠,神魂強大者伸展就能窺探一二,但並不能完全覆蓋仙臨山,甚至無法確定是否有寶物存在。

“店家可是當地人?”

“自然是。”

“那店家可知仙臨山上真有仙人?還是說真有什麼仙丹妙藥?”姜雲逸問道,既然神魂無法一探究竟,那就靠問。

身為本地人,他覺得應該知曉一二。

“仙長有所不知,那仙臨山本來還不是一座仙山,是後來有人發現這山中蘊含著極濃郁的天地靈韻,只要是湊近者呆過三年以上的凡人都會莫名開竅,承得仙途,據說是山巔來臨一位仙人,是其坐化時殘留的靈韻所致,所以叫仙臨山。”

店家將抹布往肩上一搭,笑呵呵的又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想得到仙途太難,可若是在這個山內待過幾日,或許能受益匪淺呢。

且聽聞有仙長在山上修煉,修煉速度將會比在世俗快出二倍不止。所以與其說是仙丹妙藥,仙臨山更像是為凡俗之人踏入仙途,延年益壽的神山福地。”

聽完店家的話,姜雲逸陷入思索,讓凡人也能擁有仙途,究竟是得功德,還是折壽,亦或者兩者兼得?

獲得仙途,僅僅是剛開始夢寐以求的目標,可真正邁入修士之路的起步後會發現,還有許多競爭需要付諸行動。

資質不夠,會想著去搶機緣;實力不夠,卻只能隨意宰割,被魔教煉屍,被妖獸生吞,那也怨不得別人。

這條路很殘酷。

這便是修真世界。

陸凝霜和姜雲逸幸運的是天凌聖地弟子,知道的遠非常人能及,而得到的保護同樣如此,高出兩境之輩不得追殺,否則將承受天凌聖地的制裁。

可惜姜雲逸殺小來老的傢伙,全都是小家族僅高出他們一個境界,且擁有巔峰的實力,可謂是倒黴徹底。

姜雲逸遠遠望著仙臨山,又問:“店家可知這山間氣溫如何?”

“那仙臨山常年有云霧遮掩,仙長看不透也正常。”店家道:“這仙山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皆為寒,哪怕未登頂僅到半山腰,恐怕都得裹著襖子。”

“豈不是說山頂有雪?”

“自然是有,不過尋常人只能在山腳,像仙長的修道之人也僅到半山腰就下山,再往上有山君兇猛,怕是無法通行,所有更往上的路,還無人知曉。”

因虎為山獸之長,故稱‘山君’。

“山君?怕是已開竅靈智。”

“可不是嘛,曾有仙門弟子試圖繼續往上攀登,卻被那頭山君所攔,在祂的地盤裡,任憑那些天驕弟子實力滔天也翻不起浪花啊。”店家搖頭嘆息。

姜雲逸眼睛一眯:“可有傷人?”

“這倒是沒聽說。”

從店家那裡得來訊息,姜雲逸謝過一聲,也花些錢照顧別人生意。

不知是不是此地偏僻的緣故,肉類倒是較為昂貴,其中就有仙臨山中雪兔肉,烤制後外表金黃酥脆,令人口齒生津。

姜雲逸顯麻煩,豪放的用手撕肉,而見到陸凝霜只喝茶,桌前空空如也。

反倒是自己面前擺放一整隻烤雪兔肉,莫名有種虧欠她的感覺。

若非他們坐在角落待著,姜雲逸甚至都覺得有人議論自己在虐待她,不給肉吃。

想著,姜雲逸當即撕下一片,用手喂到陸凝霜嘴邊:“別老喝茶,吃點肉。”

“行。”

她本就不貪戀口腹之慾,不過既然是姜雲逸喂的,自是不會拒絕。

斜照角落的陽光,讓陸凝霜在陰影裡,抬起頭冷淡的容顏,深刻清冷,眸影眼波流轉間,倒映著在輝光下的他。

陸凝霜眉目極美,妖冶絕倫。

她垂首乖巧的接過那片肉,只不過連同他的指尖一起輕抿在嘴邊。

溫熱,酥麻的感覺入扣心絃。

姜雲逸急忙收回手,明明陸凝霜沒有任何唇妝,指尖上卻有著她淺淺的唇印。

“你.......”

姜雲逸先是環顧四周,發現有人注意,才用乾淨的手戳了戳她的額頭:“陸凝霜,你是不是對喂有什麼誤解?”

“夫君同樣是我的菜。”陸凝霜聲音伴著春風拂來:“夫君喂,我便吃”

姜雲逸嘴角微抽,不敢再亂碰她,果斷向陸凝霜索要筷子。

她也是不負所望的從納戒裡拿出兩人常用竹筷,讓姜雲逸深表懷疑,陸凝霜是不是將竹屋所有東西都裝了進去。

姜雲逸繼續喂她一點:“快吃,別指望我再用手餵你。”

就在他收回手,本想放下筷子用手撕肉享用,卻忽然被陸凝霜的話題吸引。

“夫君可想知道仙臨山上有什麼?”

姜雲逸準備放下筷子的手一頓,抬頭問道:“有什麼?”

“仙臨山頂或許真有仙人,且和夫君有很大的關係。”

“和我?”

陸凝霜顯然知道那座仙臨山的其他隱情,點頭道:“嗯,和夫君有關。”

“和我有關係的人,我自己怎麼不知道?”被轉移注意力,姜雲逸沒多想的繼續用筷夾起肉,自顧自的享用雪兔烤肉。

見狀,陸凝霜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飲茶,既勾起姜雲逸的好奇心,又讓他不知不覺的間接接吻。

“陸凝霜,你別說到一半不說啊!”姜雲逸忍不住催促。

陸凝霜看他一眼,神色平靜:“晚上在告訴夫君。”

姜雲逸:“......”

這是要讓他心甘情願同床共枕是吧?

........

就這樣在客棧住了兩日,姜雲逸終究還能問出陸凝霜所說之人究竟是誰,反倒是把自己搭了進去。

每次陸凝霜講著講著,他就莫名犯困,感覺是在聽什麼天書奇談,很快就昏昏欲睡,又被她摟在懷裡,耳鬢廝磨,心絃也一顫一顫的,總不爭氣的閉上眼睛。

睜眼時,就已是第二天。

姜雲逸還想問她時,陸凝霜卻也告訴他到晚上再說,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

就算姜雲逸不滿的神情看她,陸凝霜也是有充分理由告訴他:“夫君,是你自己睡在我懷裡。”

姜雲逸頓時就啞口無言。

要是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想來陸凝霜會告訴他真相,但還不至於。

翌日清晨。

兩人與春花一同沐浴晨光,走在鄉間田埂間前往仙臨山,遙遙望去看起來不遠,實際上也有五十幾里路。

忽然,姜雲逸發現路旁有雛菊花,就手癢的將其折下,用手把瓣兒片片剝下,像是要判斷著什麼。

然而每次剝下兩三片後,他就丟棄。

以花瓣作數,在心中默唸自己的問題,直到最後一片花瓣,即代表答案,也就是‘掰個花瓣做決定’。

可姜雲逸僅是掃一眼就知花瓣數目,也知曉答案如何,實在無趣,同時在他選花的時候,答案也早就在他心裡面了。

陸凝霜不明所以,倒是讓姜雲逸恍惚回到前世童年。

走在鄉村無論路有多長,總是喜歡在路旁田間折些花花草草拿在手中,只不過每次拿到家都不完整。

當下田內有群勞作的農戶,還有年幼的孩童,他們身上沾染了泥土,衣裳稍破,卻樂此不疲。

“快些快些,我給你買糖葫蘆。”

“哥哥,你、你慢點......”

兄妹倆從他們身旁奔跑而過,那女童有些跑不動了,停下來歇息。

男童見狀,立刻跑過來將妹妹拉住,朝她甜甜一笑:“孃親說過,男子漢應該要照顧好妹妹。”

男童牽著妹妹往前緩慢走。

姜雲逸回頭看了一眼兄妹倆,那兩張臉龐上,皆帶著純真的笑容,彷彿永遠不知愁苦,讓他忍不住也跟著微笑。

因為他們這個年紀,恰巧也是他和陸凝霜相識的那個年紀,且尚未到青竹峰,而是在凡俗過著窮苦而又平淡的生活。

哪怕陸凝霜性情很冷,但對那時的姜雲逸來說,也是多了位能夠相互陪伴,相互扶持的人,不用獨自生活在草廟裡。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姜雲逸記憶猶新,微微偏頭看向身側絕豔佳人,現如今秀色難掩,唯獨在旁人眼裡顯得平庸。

陸凝霜心有靈犀的靜靜望來,四目交匯,如秋水漣漪,似月華清輝,映出五百年清幽的歲月。

過了片刻,姜雲逸率先移開視線,繼續邊走邊擺弄折下的花朵,未提起任何事,畢竟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可陸凝霜言簡意賅:“當初也是你這樣拉著我,看盡城中繁華。”

姜雲逸佯裝弄花,不動聲色的接話道:“我也只是帶你在城內逛逛而已,那時候給不了你什麼,也算不得什麼。”

年幼時生活的城池,對現在的兩人來說不算繁華,可對於當時的他們來說,卻也是見識過最為富裕的地方。

當時沒什麼錢,自然也只能拉著她在城內逛逛,過節時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只能乾眼看著。

比如當初的上元節,還是直到被師父帶回青竹峰,有錢回到凡俗城池才能買湯圓給陸凝霜吃,真正體會到人間煙火。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出田野範圍,四下無人,顯然是條孤寂小道。

陸凝霜微垂著睫毛,緩聲道:“至少,那時有夫君陪著。”

聽到陸凝霜的話,寥寥數語動心,姜雲逸沉吟許久。

“現在我不也是陪著?”

“可現在夫君不願再牽手。”

姜雲逸:“......”

想了想,他警告道:“陸凝霜,你不動手動腳,我就給你牽。”

姜雲逸可還記得她吻自己指尖,再落到自己唇上間接接吻,以及喂她時輕抿自己指尖的所作所為。

再怎麼下去,他就真淪陷了!

“我還以為夫君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陸凝霜低著頭,語氣很輕,表達不出任何情緒。

但姜雲逸還是能從她那句話裡,感受到陸凝霜計劃趕不上變化的失落,但是姜雲逸仍舊不敢鬆懈。

“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姜雲逸伸手給她,本以為陸凝霜會稍微遲疑片刻,沒想到他沒絲毫遲疑,直接用白皙柔嫩的素手緊握住他。

陸凝霜指腹摩擦著他修長分明的手,柔嫩的肌膚彷彿隨時會破碎掉。

“不對夫君動手動腳的意思,是不許我再用夫君的手指?”

“廢話。”

“嗯,那我用自己的。”

“?”

在晨風吹拂下,輕語傳到姜雲逸耳畔,他微怔,轉頭間光潔如玉的一根手指就貼在他薄唇處。

柔嫩淨白,如雪中寒蓮,散發陣陣幽香,指尖輕顫帶出幾分旖旎,更添撩撥。

姜雲逸心跳漏了半拍,但絲毫不懼的正面直視她,用齒狠狠咬住陸凝霜那一根肆無忌憚的手指。

雖然連皮都沒破,但姜雲逸自認已經用力不淺,於是挑釁的看向陸凝霜。

可惜她不躲閃,甚至於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眼神平靜如水看著面前的俊朗少年,甚至,心底竟升起幾分渴望.....

姜雲逸皺眉,見陸凝霜無動於衷還是鬆口,放下嘴中的手指,盯著她的臉,突兀道:“陸凝霜,你不疼?”

明明姜雲逸咬她,是想讓陸凝霜長點記性,現在倒是他先心疼起來。

見他略帶心疼的神情,一向對姜雲逸不會撒謊的陸凝霜,此時將手藏起來,竟鬼使神差般的撒了個謊。

“疼。”

她那張清冷淡漠的容顏,此刻就十分有利,使人看不透她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但,姜雲逸罕見的聰明道:“你伸手,讓我看看。”

可陸凝霜何等人物,繼續與他拉扯,甚至一句話就讓姜雲逸敗退:“有夫君心疼,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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