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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後。
狄仁傑，薛元超，與另外一位大臣走了進來，將審問出來的奏摺交予李治。
李治揉著額頭看都沒看，直接扔給了狄仁傑。
“狄愛卿，你來說吧，朕聽著。”
狄仁傑點點頭，將審問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
在三人的氣勢下，那趙道生一點骨氣沒有，狄仁傑只是問了一句，過後他就全都吐了出來。
趙道生是怕了，狄仁傑這個名字，在審訊犯人裡面，屬於拔尖的存在，焉能躲過？
結果就供出了他與李賢偶爾如膠似泥的糾纏，以及一些變態的嗜好。
甚至還供出了李賢在四處屯兵，連防禦效能極好的盔甲都做了數千。
這些東西是李賢最初打算與新羅演習用的，也正是李雲霄所算出的那般，就是為了演一出建功。
但他可沒告訴過趙道生，所以在趙道生的口中，就成了謀反之用。
李治聽到這裡對著三人揮了揮手，只留下武媚娘陪在身邊。
“龍陽之好，私制盔甲，看樣子...賢兒啊，確實是有謀反之意呀...”
武媚娘不吭聲。
盔甲可不是誰都能製作的，就算是太子也一樣。
這數千盔甲，一小半還都在皇城，她心中也有疑惑，難不成賢兒真要造反？
這時李治將奏摺遞給武媚娘：“你幫朕看看，後面賢兒有何話說。”
武媚娘定睛觀瞧，片刻後淡淡道：“賢兒說，那些盔甲乃是狩獵時帶著的護衛所穿，害怕有人去埋伏他。”
“而趙道生所說的話，與他正相反，孰是孰非，難以定奪。”
李治嗤笑道：“難？難麼？頻繁狩獵需要帶那麼多護衛麼？你看不出他這是在操練人馬？”
武媚娘剛想順著說兩句，反正這事兒對她來說是絕對的好事，可話到嘴邊又讓她嚥了回去。
“或許吧，那陛下打算怎麼辦？”
李治狠狠的揉了揉額頭：“你難道不打算給朕出個主意麼？”
武媚娘嘆了口氣：“那臣妾就說一句，陛下應該知曉前朝隋文帝廢楊勇之事吧？”
轟！
一句話，李治腦海中猶如響起一道驚雷，雙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昔日隋太子楊勇與他的賢兒何其相像，都是相貌端莊，才華橫溢，做事雷厲風行。
可最後父子翻臉，哪怕楊勇有冤屈，隋文帝也堅持了他的做法，改立楊廣為太子。
道理很簡單，大臣們都知道他們父子有了裂痕，就算不廢除太子，也無法在修復，還不如立即廢除，以絕後患。
此時的李治跟李賢不是一樣？
那些甲冑，龍陽之好，很快就會天下皆知，就算他可以保住李賢太子之位，但派人過去查辦的也是他啊。
這個恨意落下了，日後豈不是會逼宮？
沒過多久，李治在長安向天下公佈。
皇太子李賢，暗蓄軍械，意圖謀反，大逆不道，將其廢為庶人。
文武百官對此都沒什麼表示。
這個結果對誰來說都不意外。
而李賢哪怕是被廢，也同樣口無遮攔，聲稱所有人都嫉妒他的才華。
曾經一直跟隨他的大臣們人人自危，一路送李賢坐車離開。
“唉！臣，終究還是沒能保下太子啊，主上昏庸，皇后強權，這世道將亂，我大唐...怕是要亡啊...”
一旁的李義府瞄了他一眼。
亡？
一個太子被廢而已，還是他自己做過的事情，至於如此？
他們家大帥若是死了，那才叫真正的天下大亂！
這群愚人吶，自始至終只顧著內鬥，看不見隱藏在寧靜之下那一雙雙嗜血的眸子，與潛藏起來的爪子。
“唉...一群白痴！”
李義府友好的喃喃自語了一句，吹著口哨離開。
他早就看李賢不順眼了，活該！
....
沒過多久，李賢被廢，順位的自然是三皇子李顯。
而李顯對此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並聲稱自己仁德不及大哥，才能不及二哥，嬌縱貪玩，荒唐任性，沒辦法勝任，愛誰當誰當。
一眾大臣聽到這些彷彿自我介紹一般的話，竟然沒有一人出來反駁，因為李顯說的還真對，他就是這樣...
但他反對沒用，李治就偏偏把他按在太子的位子上，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而後，朝中大臣們算是學奸了。
別管太子什麼樣，你就吹捧他，哪怕他玩撲克打麻將，你也得說他英明。
在李治面前也是一樣，反正讚頌又不掉肉，還能獲得賞識，誰都不得罪，何樂而不為？
沒過多久，二聖大擺宴會，給太子李顯繼位慶賀。
而李治也是從多方打聽李雲霄的位置，不惜勞頓，連番派出數十位大臣去尋，懇請出來參加。
心裡也想著讓李顯藉此多接近一下，萬一他活不過帝師，也好有個照看。
李雲霄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耽擱尋找幾日也沒什麼，便將李承乾與李麗質易容，帶著一同參加。
李承乾的那些事蹟不便露真容，李雲霄也不想讓李麗質因此被一些人惦記便出了此法。
宴慶的位置還是麟德殿，桌案碗筷都已經擺放好，所有人都入座，看著奴僕上菜。
就在此時，太子身邊的宦官一聲高喝駕到。
李顯伴著一陣爽朗的笑聲，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進來。
李顯模樣算不上清秀，但面板養的白皙，一雙劍眉倒有些像武媚娘。
李顯沒有入座，而是先來到李雲霄面前施了一禮。
“顯兒，見過帝師。”
李雲霄看了眼遠處的李治，李治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去看李雲霄。
李雲霄招了招手，李顯低下了身子。
下一刻，李雲霄把住他的手腕，內力一瞬間侵入。
不過片刻，李雲霄淡淡道：“莫要學你爹，否則，你會跟他一樣。”
李顯臉色尷尬，知道李雲霄說的什麼意思，哈哈一笑：“自然自然，那是一定的。”
說完，李顯大大咧咧東瞧西望道：“舞姬呢？怎麼還沒來？還有好酒好菜快上！”
一旁的李麗質看他這副模樣，不禁怔了一下。
“這傢伙哪像一個儲君啊，這不是一個紈絝子弟嗎？”
李承乾也附和道：“是啊，這小子比我當初還猖狂啊...”
李雲霄淡淡道：“若光看表面，確實如此，但凡是不能只看表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