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虛虛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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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頭有糧，家裡有礦，心裡不慌。

按照現在的清理速度，最快下個月就可以恢復生產。遺憾的是領地青壯勞動力少了一些，產能很難提升上去。

濃濃的藍煙升起，落入哈德遜眼中，那是格外賞心悅目。這是恢復礦山生產的必備先決條件，製作木炭。

只見礦工們熟練的將截斷的木頭，規整的放入炭窯之中，敷上泥土留下一個點火的口子，而後將燃燒的木炭倒入其中。

旁邊還有兩個工人，拿著碩大的粽葉不斷扇風。

看得出來，在現有生產力的時代，木炭製作工藝已經成熟。

送風方式原始，那是因為原來使用的都是魔法科技，一個類似於鼓風機的裝置。

因為戰爭的緣故遭到破壞，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替代品，直接導致送風模式退回原始時代。

魔法科技是不用指望了，一時半會兒根本就買不到。哈德遜只能選擇退而求其次，用風箱進行代替。

手動式風箱工藝流程，他已經交代了下去，並且安排人進行製作，怎奈工藝尚不成熟，產品實用性還有待提高。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礦上都難以用上魔法黑科技。

一切皆源於成本，相比價格高昂的魔法裝置，人工實在是太便宜了。

安裝一臺鍊金版的鼓風機，足以購買十個青壯奴隸。最坑的是這玩意兒還需要魔晶石驅動，偏偏哈德遜最缺的就是魔晶石。

就男爵那點兒配額，光供應自己修煉都不夠，又豈能浪費在這裡？

效率低點兒，就低點兒好了，反正人工費足夠便宜，使用人力風箱代替，經濟上還能更便宜。

來不及進一步規劃，哈德遜就收到了家族傳來的訊息，劃定邊界線的官員已經出發，不日將抵達萊特郡。

先從什麼地方開始不知道，什麼時候抵達自家領地也不確定，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老師在家待著，別四處亂跑。

萬一人來了，主人又不在家，那就樂子大了。以總督府那幫官僚的作風，可不會等主人回來。主人要是不在家，人家在地圖上就能把活給幹了。

至於當事人，對結果是否滿意，從來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中。

人脈關係強大的，還可以找關係，重新劃分一次。無人脈、無背景、無實力的三無人員，那就只能自己認栽。

哈德遜雖然不是三無人員，但也沒牛逼到哪裡去。人脈關係背景確實有一些，卻不足以讓總督府的人單獨跑上一趟。

至於實力，那純粹是商業互吹出來的。哈德遜能夠打響“神弓騎士”的名頭，主要還是得益於隊友們的賣力宣傳。

為了做實自己戰功，戰績都是儘可能的誇大。尤其是全殲教廷騎兵一役，明明就幹掉了五百號人，硬是被大家吹成了三千。

可能覺得太過誇張，實在是沒人相信，最後又統一進行了補充解釋：全殲教廷精銳騎兵一千、叛軍主力兩千。

所謂的“用兵如神”，純粹是建立在叛軍指揮能力太廢材的基礎上，這些根本就瞞不過有心人。

真要是有傳言中那麼牛逼，那他哈德遜一跺腳，東南行省也得抖三抖。

毫無疑問，道爾頓家族當家做主的東南行省，不允許那麼牛逼的生物存在。一旦出現不是被收編，就是被絞殺。

哈德遜還能夠活得這麼逍遙自在，就足以證明傳言中的水分有多大。震懾一下中小貴族還湊合，根本就唬不住總督府的人。

……

“西科拉里叔叔、巴金斯叔叔、希露迪叔叔……”

一連串叔叔叫下來，哈德遜都有些頭皮發麻。過來主持封地劃分的都是科斯洛家族有交情的，他可不認為這是一種巧合。

要麼是總督府在搞釣魚執法；要麼就是總督府刻意創造機會，讓他們在封地劃分上徇私。

略加思索之後，哈德遜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釣魚執法，也不是這麼玩兒的。作為享有特權的貴族，僅僅只是在封地劃分上徇私，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大罪。

最嚴重的後果，無非是丟官去職，重新劃分一次邊界線。

若是小心謹慎一點兒，在程式上沒有留下明顯漏洞，連處罰都不會有。

除非腦子進了水，否則沒有誰會費這麼大的力氣佈局，就為了搞一個不疼不癢的處罰結果。

如果是後者，估摸著萊特和懷頓兩郡未來怕是要不太平了。本來鄰里之間就容易發生衝突，再有一個專心挖坑埋雷的總督，不起紛爭才怪。

歡迎宴會非常寒酸，儘管哈德遜已經盡力，怎奈領地中的食物太過單一，就連宴會都放在了露天之中。

沒有法子，礦區實在是太過偏僻，根本就不受上任領主的重視，附近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像樣的建築物。

為數不多的幾座石屋，還是堆放食物和生鐵的，壓根兒就配不上貴族的身份。

幸好來的都算“自己人”，要不然光這番待遇，就得被人穿小鞋。

本來就是打過交道的老熟人，幾杯酒下肚之後，大家越發的放開。

“哈德遜，你的領地實在是太偏僻了，怎麼不選一座富庶的大鎮呢？”

西科拉里男爵疑惑的問道。

這同樣也是貴族圈子裡很多人的疑問。大家對薩拉姆山脈的印象只有兩個——土地貧瘠、有礦。

有礦確實是一個優勢，但這不能彌補土地貧瘠的劣勢。同樣從事農業生產，薩拉姆山脈的畝產量只有平原地區的七成。

投入的勞動力相當，甚至有可能更多，產量差距還如此巨大，種糧的價效比顯然不高。

僅僅只是開礦的收入，短期內固然佔優勢，可長遠來看卻是一個劣勢。

一旦礦被採光，四周的土地也被汙染得差不多了。恐怕到時候就連這七成的糧食產量，都難以保住。

對習慣在一個地方永久紮根的貴族來說，必須要考慮領地的長遠發展。一些貴族為了保住可持續發展的農業生產，哪怕明知道地下有礦，也不會進行開採。

“西科拉里叔叔，薩拉姆山脈確實偏僻了一點兒，糧食產量也偏低，但是勝在地域面積大啊！

除了地圖上標註的礦區外，就只有外圍的三個騎士領在地圖之上，剩下的上百個山頭都是無主之地，面積都快趕上半個萊特郡。

雖然開發起來成本比較高，價效比不怎麼樣，可終歸還是有開發價值的。若是完全開發出來，靠著以量補質，絕對不會虧。

當然，這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太大。沒有數十年的長期投入，很難看到成果。

真正讓我選擇薩拉姆山脈的原因，還是萊特和懷頓兩郡接下來的局勢。

北疆貴族為了南下，都不惜得罪道爾頓家族，明顯不是幾座男爵領就能夠滿足他們的胃口。

科斯洛只是一個小家族，一旦同這些北方的軍事貴族發生衝突，武力上很難佔到什麼便宜。

富庶的中心城鎮雖好，那也得守得住才行。萬一他們背後的家族持續加碼，我可耗不過他們。”

半真半假的解釋，最能夠令人信服。終歸是跟著總督混的，在資訊掌握上，眼前這些人還是要更勝一籌。

皮爾斯伯爵對北疆貴族的忌憚，赤裸裸的表現了出來，他們這些做小弟的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瞭解的越多，就越知道敬畏。對哈德遜的說辭，眾人沒有感到詫異。

畢竟，科斯洛家族也是起源於北地。對北疆貴族的實力有所瞭解，也實屬正常。

“確實，北邊那幫傢伙雖然令人討厭，但手中的實力還是很驚人的。

要是讓他們站穩了腳跟，不光萊特和懷頓兩郡之地不得安穩，整個東南行省怕是都很難太平。

不過哈德遜，你也太過謹慎了。北疆那幫傢伙就算過來要搞事情，也不會首先拿你們科斯洛家族開刀。

作為王國人丁最興旺的家族，你們的那麼多支脈，加在一起實力可不弱，還有東南行省本土貴族的支援。

真要是雙方爆發了衝突，最後誰吃虧誰佔便宜，還不一定呢！”

西科拉里男爵笑呵呵的說道。

就差直接告訴哈德遜，放心大膽的幹吧，總督府會支援你們的。

當然，說出來也沒用。科斯洛家族又不傻，戰爭是會死人的，同南下的北地貴族死磕，只會白白浪費家族的人力財力物力，便宜一旁的漁翁。

打贏了，最多收點兒贖金，連戰爭經費都不夠。憑藉人家的身世後臺，善後根本就不是問題。

打輸了更慘，死傷慘重不說，搞不好連基業都會賠進去。

註定虧本的買賣，正常人都不會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