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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一款名為《靈災遊戲》的APP首頁上,正滾動推薦著某個直播間。

【最後的內測資格發放!】

【史無前例!預註冊副本噩夢級難度!必死之局!】

頗有噱頭的標題吸引著擁有這個軟體的人不斷湧入直播間。

他們都是靈災玩家。

是被靈災遊戲選中可以進入所謂的副本得到超凡力量的存在,但也是掙扎在生死線上的亡命之徒。

畢竟,在副本中死掉的話,遊戲結束後傳送回現實的也只會是屍體。

“真的假的?預註冊副本能有噩夢級?這不就等於送死嗎?”

“我賭一百禍幣,新人在兩小時內全滅,有人下注嗎?”

“瞧得起誰呢?我賭一小時!”

直播間的聊天區不少人對這場毫無平衡可言的預註冊副本表示驚訝。

因為正常來說,獲取玩家資格的預註冊副本都有明顯的生路提示,屬於“只要全力去做一定可以”的存在。

大家戲稱為新手教程。

副本難度被分為簡易、中等、困難以及噩夢。

新手教程不過是簡易級別。

而噩夢級別的副本是整個末日遊戲通關率也不足1%的存在。

讓新人去經歷噩夢副本的話……

正如聊天區所說——這就是送死!

比如現在,直播間內看見剛醒來就有新人死去時,已經在給他們上香和開盤下注了。

可還是有少部分人察覺出了異樣。

“靈災遊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很公平的存在,絕對不會出現真正必死的副本。”

“也就是說,只是用五十條人命來給大夥兒看個樂子的話,就表明靈災遊戲的平衡性出問題了!”

“這是最後一次內測資格發放的話,那遊戲會有公測嗎?”

“公測前要儘可能挖掘末日遊戲的本質!這次直播說不定是個好機會!”

直播間內的不乏某些強大的玩家。

但哪怕是這些大佬,同樣也不覺得噩夢級副本是能被新人正常攻略的。

他們想從這最後一次直播中找出末日遊戲本身可能存在的問題。

至於新人嘛。

不會有人在乎探路石的死活。

然而大佬中就有這麼一個怪人。

她關注的重點就是反而就是新人!

準確來說……

她希望新人全死在副本當中。

這怪女人躺在靠海別墅的吊床上,喝著價格昂貴的紅酒一邊看直播一邊發訊息到某個加密聊天軟體——

“儀式成功,特殊靈牌由明陽市一位叫做李國強的刑警隊長攜帶。”

“放心,花了這麼大的代價去矇蔽管理員修改副本難度,不可能有人活著出來,這個副本沒有真正的通關條件。”

“新人全被獻祭後,我會透過特殊靈牌操控李國強的屍體將【降臨之物】帶回現實。”

“願災禍永續。”

————

預註冊副本內。

沒人知道這是一場必死的祭祀。

他們目前的重心還放在死者身上。

“誰去看看……他怎麼死的?”

這群彼此警惕的傢伙忍不住發言試圖抱團取暖。

他們現實中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罪犯,在正常人眼中個個充滿危險恨不得遠離。

可在這裡面對超自然的靈異情況,知曉了周圍潛藏著真正的厲鬼後。

大夥兒都成為了最弱小的獵物。

腰間的武器或者兜裡的藥物危險品現在已經完全不能帶給他們安全感。

攥著小刀的那部分人,甚至感覺手中的利器和自己的心情一樣愈發冰冷。

都有些涼得刺骨。

“說什麼蠢話呢?你怎麼不去看呢?讓我們上趕著送死是吧?”有人開口罵罵咧咧地反駁剛才的提議。

大部分人也保持相同的態度。

是啊!誰知道檢查屍體會不會讓那個鬼盯上自己呢?

除了腿軟癱在原地的女人,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截距離。

局面一下子又僵住了。

人群中只有吳亡的注意力不在屍體上,反而在那癱軟在地的女人身上。

準確來說,是在她的影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吳亡似乎看見女人的影子在顫抖?

莫非是紫色心情漏電了?

“咚!”

又是一聲巨響。

這一次不是有人倒下,而是教室內幾乎所有燈光熄滅的聲音。

只留下一盞大燈將演講臺照亮,那站立式麥克風頓時成為全場焦點。

詭異的是那光線就像違揹物理定律一樣完全不會散溢,除了麥克風所在的演講臺,周圍哪怕再近的位置都依舊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沙沙沙——

黑暗中開始傳來衣服摩擦和走動的沙沙聲,一開始只有偶爾幾下,漸漸地教室內大部分人都自發行動起來了。

趨光可不只是飛蛾具備的性質。

人類同樣如此。

在一個未知的環境下,沒人想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這種情況恐怕有危險靠近都沒法兒察覺到。

那演講臺的面積差不多可以站上去十個人,就算有東西從黑暗中衝出來也有足夠的時間反應。

毫無疑問算得上安全區。

“混蛋!給老子死開!”

第一聲怒罵從黑暗中傳來。

噗呲——

伴隨利器入體的細微聲音,附近的人立馬感受到臉上沾到些許飛濺起來的溫熱液體。

在座的各位都明白那是什麼東西,或者說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有人為了搶奪光源位置動手了!

作為毫無底線的殺人犯,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時他們那黑暗中的雙目也被抹上了一絲瘋狂。

是啊,位置可不是先到先得啊!

活著的人才有資格站在安全區!

“想絆老子?你這條腿別要了!”

“狗雜種,你擋道了!”

“啊!我的手!誰砍的!?”

黑暗中搏殺聲和慘叫此起彼伏。

各種聲音透過麥克風再擴大回盪出來,聽得人頭皮發麻。

教室內一下子就化為了血腥煉獄,每個人腦子裡都只想殺出一條血路。

咚——咚——咚——

然而還沒等有人跑光源下,咚咚聲再次出現,聽起來就和剛出現死者時對方倒在地上的聲音一樣。

關鍵是倒地的聲音太多了!

遠超出了被殺死的人!

接連不斷地有人倒在地上再起不能,完全沒有掙扎的動作和痛苦的哀嚎,很明顯不是因為搏殺而受致命傷死去。

就連那些已經被斷手斷腳正在慘叫的傢伙也沒有任何聲音了。

整個教室立馬就像是被按下靜音鍵似的陷入死寂。

“咕咚……”

大家不安地嚥了一下口水。

幾乎同一時間都停止了行動。

這下子就算是再怎麼上頭的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又有某種死亡規則被觸發了!

而且起碼死了二十幾個人!

約莫過了十秒鐘。

再也沒人敢有任何動靜,生怕自己也不明不白的死去。

教室內彷彿又回到了一開始所有人都陷入沉睡狀態那樣寂靜。

只是那偶爾緊張到極致的呼吸聲出現,才能讓人知曉黑暗中還有彼此的存在。

“唱山歌嘞~誒誒誒誒~”

“這邊兒唱~來~那邊兒和~”

在這心跳飆升彷彿隨時會從嗓子眼跳出來的時候,突兀的歌聲讓所有人頓時感到一陣蛋疼。

關鍵還唱得五音不全如魔音貫耳。

哪怕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楚,大家也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看向聲音出現的位置。

噠噠——噠噠——

富有動感的踢踏舞腳步聲從唱歌的地方響起,並且以一種頗有節奏的速度朝著前方移動。

還載歌載舞上了!?

這踏馬什麼玩意兒?

所有人大腦都宕機了,只有一個念頭在迴盪——這人不怕死嗎?

“不是一響,哥們登場!”

話音剛落,他們注意到對方已經到演講臺了。

隨著全場唯一的光源下出現了那張清秀卻帶著死魚眼的面容,不少此前被吳亡搭過話的人感覺更蛋疼了。

怎麼又是他!

“嗡——”

吳亡用手拍了拍麥克風,刺耳的電流聲響起讓所有人都捂住耳朵皺起眉頭。

確認麥克風可以正常使用後,吳亡帶著酒店服務員似的標準假笑害羞地說著:“承蒙各位厚愛讓在下開麥發言,怪不好意思的,那我就淺淺地講三點。”

誰踏馬給你厚愛讓你發言了!

不是你自己屁顛屁顛跳上去的嗎?

而且你在害羞個蛋啊!

又硬了。

這下子大夥兒拳頭都硬了。

“第一,我不是處理鬼怪的專家。第二,我相信大家都想知道怎麼破解三個死亡規則,那麼第三點就很重要了。”

“第三,正如我第一點說的,我不是處理鬼怪的專家,所以我也不知道。”

看著少年一本正經地說著廢話文學,腳底下繼續原地蹦著踢踏舞,手中還在藉助燈光玩兒動物手影。

手腳和嘴協調得沒有半點兒衝突。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他多才多藝,還是更想直接衝上去捅他兩刀了。

但介於死亡規則才剛觸發導致十幾條人命就這麼消失。

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這個節骨眼上殺人犯們還是覺得小心為上沒敢輕舉妄動。

只能任由吳亡在麥克風前發癲。

順便他們也想觀察一下死亡規則會不會出現在這個顯眼包身上。

“南無阿彌陀佛福生無量天尊阿門安拉胡阿克巴!”

“光~逆風飛翔的鳳凰~光!”

吳亡依舊在說著胡話唱著歌。

咚!

伴隨著他恰好唱到光字,頭頂上的聚光燈猛然亮起將教室照如白晝。

黑暗中曾發生過的一切骯髒都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底下。

大量血液沾染在潔白的地板上就像一個抽象派畫師用紅顏料肆意創作,順著階梯緩緩流下的粘稠感好似馬拉之死中浴缸白布上滴落的鮮紅,橫七豎八的屍體如畫布上突兀的點綴顯得異常刺眼。

有的能夠看出致命傷的位置,明顯死於搏殺。

有的卻像第一具屍體那樣露出驚恐的表情倒在地上,看不出任何傷勢。

剛才的黑暗環境持續了十分鐘。

原本五十人的教室,現在只剩下二十多個了。

死亡的頻率誇張到令人不安。

但大夥兒在屍體上停留的目光僅有片刻,更多的是對吳亡投去了充滿殺意的眼神。

“你,發現了什麼?”

距離演講臺最近的某個壯漢帶著強硬的語氣走了上去。

腳邊還躺著兩個脖子扭曲被活生生掐死的人,這都是壯漢在黑暗中的傑作。

他也問出了大部分人心中的疑惑。

為什麼這少年發癲似的抽象行為沒有觸發任何死亡規則?

除非是他已經有所發現才能避開!

看著那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肌肉隆起好似小山般頗有壓迫感的壯漢來到身邊。

吳亡不為所動,只微笑著說道:

“我不是很喜歡您的語氣,小區樓下喜歡狂吠的狗大年夜晚上我幫它們全部絕育了,建議您注意一下禮貌問題。”

“切,垃圾!待會兒就老實了!”

壯漢不屑地伸出手試圖掐住吳亡的脖子逼他就範。

他那粗大的手掌幾乎將少年整張臉遮住。

以至於完全看不見陰影底下吳亡那漸漸變得冰冷的表情。

砰!

沉悶倒地的聲音迴盪在教室內。

演講臺外所有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了!

他們看見壯漢已經翻著白眼躺在地上不自覺地抽搐。

太陽穴的位置凹陷下去一截,顯然是被什麼東西重擊過。

“發……發生了什麼?”

“一拳!他只用了一拳就把這麼強壯的人打暈了!”

還沒等大夥兒緩過神來,就看見吳亡從支架上抽出麥克風狠狠地砸在壯漢太陽穴凹陷上,就像是搗年糕似的面無表情重複著抬手又砸下的動作。

噗呲噗呲——

鮮血飛濺,紅白混雜。

這下子大家的注意力總算是從吳亡剛才的抽象行為中脫離出來。

開始察覺到他本身的異樣了。

赤裸的上身能夠察覺到出拳瞬間肌肉緊繃彷彿雕塑般稜角分明,沒有經歷過千錘百煉的肌肉線條不會如此優美。

出拳時那教科書似的發力技巧更是讓力量發揮到了極致,看得人不禁心頭一顫。

再加上奪人性命時的冷漠無情。

毫無疑問這少年和他們是同類。

不!他比絕大部分殺人犯更危險!

因為吳亡的外表和行為實在太具有迷惑性了!

“身斜不怕影子正,我從沒標榜過自己是好人喲。”演講臺上總算是傳來了爆頭以外的聲音。

說罷,吳亡將麥克風插回支架。

隨後就這麼一屁股坐在演講臺上,眯著雙眼繼續面帶微笑觀察眾人。

這些人其實也沒有猜錯。

他確實已經猜到部分死亡規則了。

甚至還親自檢驗了一下。

只不過剩下的東西還需要再試驗幾次才能敲定。

至於試驗物件嘛。

大夥兒都幾把哥們,相信在座的朋友們沒人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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