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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試著推了推扈正權家的門,見沒有什麼機關或者異動聲音,拿出準備好的鐵絲和鐵片,對著門上的鎖一陣鼓搗。

跟來的五個護衛隊員留在樓梯口兩人,剩餘三人持槍站在李學武身後,看著李學武撬門鎖,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齊齊掉過頭去。

“咔噠”這時候的門鎖也就是那麼回事兒,聞三兒給的這“萬能鑰匙”還真是像他說的那樣“萬能”。

聞三兒這傢伙的門道很廣,李學武一說要撬鎖的工具,他出去一陣兒就給找了這玩意兒回來。

本來還真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來著,實在開不開,李學武是準備砸鎖的,反正就差撕破臉了。

摘下鎖頭,用長槍抵住門把手輕輕往裡推開,身後的三個隊員都是緊張地看著李學武。

直至門完全開啟也沒見什麼危險。

也是,這貨應該是沒準備好跳牆呢,不至於在住宅樓裡放什麼危險品,但是自己的嘴可是開過光的,說沒有啥就有啥,還是別把猜測說出來的好。

抿著嘴用長槍做探仗,讓三個隊員守在門口,自己走進了扈正權的家。

這是一間公寓式住宅,進門就是客廳,客廳裡面就是臥室,臥室再往裡就是陽臺了,直桶式設計,佈局相當簡單,室內的傢俱和陳設也很樸素。

倒真像是調查報告裡寫的那樣,這個人真是一個正人君子,喜歡安靜,喜歡獨處的人。

但是李學武對於調查報告現在是一個字兒都不會信了,那就是糊弄人的東西。

客廳只有一個案櫃,一套沙發,李學武拉開案櫃看了看,都是日常用的東西,又看了看能藏東西的地方,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在門口的櫃子上擺著一套魚竿,牆上還掛著一副弓箭,在掛鉤上還掛著一副箭袋,裡面還真有十幾只箭在裡面。

看來這貨的興趣愛好跟廣泛啊,可是調查報告裡可沒說這貨喜歡射箭或者狩獵啊。

李學武摘下箭袋看了看,確實是常用的,因為箭頭很鋒利,摘下弓試了試,弓弦很緊,是常用的,沒跑了。

把弓箭和箭袋復位,又往臥室走去,臥室的被子疊的很整齊,拉開衣櫃看了看,衣服疊的也很整齊,跟李學武印象裡的單身男人的居住環境完全不一樣。

往床底看了看,很乾淨,什麼都沒有,連灰塵都沒有,又往書店那邊天天監視的那扇窗戶站了,挑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看去,視野很開闊,對面就是俱樂部,樓下還能看見文具廠的門衛室,就連門衛在屋裡抽菸都能看的清楚兒的。

抬頭看了看棚頂,除了窗簾的架子安裝的很結實其他也沒什麼,為什麼說窗簾架子很結實呢,因為李學武看見窗簾的架子是被鋼筋釘在了牆裡。

這是要幹什麼?用窗簾架子“盪鞦韆”?也沒個女人,用得著這麼花花的東西嗎?

見臥室和陽臺也沒什麼特別的,搜了搜櫃子,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也沒什麼。

李學武揹著手踅摸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轉身便往外走了,路過擺在客廳的八仙桌時將一顆子彈坐立著放在了桌子上。

看了看屋裡的擺設,將門口的燈關了,整個屋子陷入黑暗。

“咔噠”李學武又將門鎖了,帶著人下了樓往書店去了。

等回到書店二樓,讓幾個隊員繼續休息,自己則是站在視窗看著。

在等待的期間李學武抽了幾隻煙提了提神,等俱樂部散場,李學武拿著望遠鏡開始觀察起來。

還是第一天的那個樣子,兩臺車各自走了,一些人成群結隊地往住宅區那邊去了。

扈正權是最後出來的,當走到門口時往自己家望了望,身子猛地一頓,慢慢轉身又往書店這邊望了過來。

李學武就在書店二樓的望遠鏡裡與站在俱樂部門口兒的扈正權對視著。

扈正權雖然看不到李學武但是能夠感覺到李學武的存在,用手指比劃成手槍狀,對著書店這邊開了一槍,轉身往家走去了。

“凸(艹皿艹),還特麼跟我玩這套,學人家玩霸氣外露?”

李學武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視線繼續跟著扈正權直到他上了樓開燈。

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小玩笑被扈正權看見會有什麼反應,他跟自己玩虛的,自己跟他玩的可是實打實的。

不大一會兒三樓的窗簾被拉開,李學武的望遠鏡裡扈正權抱著膀子端著一杯酒,站在視窗往這邊望來。

也不知是否能夠感覺到李學武的存在,扈正權舉起白酒杯對著李學武敬了敬,然後撒在了陽臺上。

“嗤~”

李學武嗤笑出聲,這老混蛋也就會玩兒這種小把戲了,不知道是個什麼段位的,跟自己玩起了心理戰。

算起來兩人也算是“同齡人”,李學武完全沒有衝過去扁他一頓的衝動,就像貓和老鼠,不玩累了不想吃。

在撒完了酒以後,扈正權便把窗簾重新拉上,過了沒有五分鐘便熄了燈。

李學武把望遠鏡交給隊員,自己拿著水杯去櫃子上的暖瓶裡倒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沉思。

這群耗子能玩的把戲也就是這些了,但是備不住還有其他的支援,現在知道的只有一個人,但是能確定不僅僅是這一個存在。

軋鋼廠的歷史很複雜,軋鋼廠老工人的成分也很複雜,而且老工人的基數還特別的大,根本沒辦法拉網式甄別,只能從一處突破口往兩端捋。

想著今天看到的情況,李學武把王近東恨的要死,最近兩期的調查報告都是王近東出的,就以王近東那個草性,如果說沒收黑錢李學武都敢把他從土裡刨出來對質。

等劉兆倫和高鳳昆上了樓,見李學武在屋裡坐著便來到李學武面前彙報道:“科長”

李學武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繼續仰躺在椅背上,對著兩人擺了擺手,道:“坐著說”

兩人都是坐在了李學武的對面,高鳳昆率先彙報道:“科長,今天目標見了很多人,許是發現了我們,還看了我們幾眼,但是並沒有揹著我們說話”

劉兆倫繼續彙報道:“我們聽見他跟那些教授和外國人說的都是外語,我們聽不懂,但是有個外國人說著半生不熟的漢語,好像是週日去釣魚,但我不確定是陳述句還是疑問句”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沒事兒,他每週日都會去釣魚的,你們週日繼續監視他”。

等交代完幾人,李學武睜開眼睛站起身,掃了扈正權那邊一眼,便去隔壁那屋去睡覺去了。

這一宿睡的不是很舒服,長條木椅子很硬,而且室內的氣溫很低,夜裡起來喝了幾缸子熱水才算睡的著。

趕到了第二天也就是週六清晨,李學武看了看手錶,四點十分,伸了伸僵硬的腰,對著值班的幾人交代早上留下兩個人跟蹤,其他人帶著東西先走,說完話便先下樓騎著車子往家去了。

今天李學武準備送李學才和李雪上學,雖然把那幾個小癟三抓住了,但是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所以提前回了家。

趕回大院兒見時間還早,又去倒座房睡了個回籠覺,這一覺睡得實在是香,雖然說解不了昨晚的疲憊,但也讓李學武有了點精神頭兒。

起床跟大姥和老彪子他們吃了早餐,帶著老彪子就去了前院家裡想要和老彪子分別送兩人上學。

可剛一進屋就見屋裡站著兩個小夥子正在跟有些發愣的劉茵說話。

見兒子進來,劉茵對李學武說道:“學武,這是...這是你們單位派來的保衛人員,說是保護學才和李雪的...這?”

李家幾人因為昨晚的事都有些緊張,雖然昨晚李學武雷厲風行,處理了那些人,但是案子還沒有辦完,所以今早來人,也給李家眾人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那兩個人見李學武進來也回過身,李學武聽見母親說的是軋鋼廠的保衛,但是自己卻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領頭的那個年輕人將一本證件遞給李學武,李學武將信將疑地開啟證件看了一眼,隨即卻是一愣。

83開頭的部隊番號,也叫xx警衛團,怎麼這些人上了門。

見李學武發愣,那個叫齊新的年輕人說道:“是董處長打電話,顧領導安排我們過來的”

原來是顧參的警衛,顧參的警衛也是可以掛在警衛團的名下的,這樣說來李學武就明白了。

一定是老師擔心自己家人的安危,信不著軋鋼廠的保衛力量,直接給老領導打了電話求援,所以才有了今早的這次安排。

李學武對著兩人敬了禮,道:“兩位辛苦了,吃早飯了嗎?”

齊新回禮說道:“甭麻煩了,我們出來的時候都吃過了,領導有交代,這幾天就由我們陪著您的家人,車我們已經開來了”

看來這些警衛是準備用車接車送自己的家人上班上學了。

李學武猶豫道:“這不合適吧,我家人和我都沒到那個級別”

齊新對著李學武點頭道:“領導有交代,特事特辦,這樣也方便我們保護”

見齊新說的肯定,李學武也不好推辭,對著父親和李學才、李雪解釋了一下原由。也直說了這次有那麼點兒危險,現在自己的老師好意,不好推辭,這才消除了家人的疑慮。

李順雖然聽了兒子的解釋,還有些猶豫地說道:“我們院就在家門口兒,我走著就去了,不用車了”

齊新答道:“我們來了四個人,一個人跟著您走著去上班,一個人留在您家,我跟李學文兩位同志坐公交,司機帶著要上學的開車送他們去上學,下午再送回來”

齊新沒有說上班期間的安全問題,在現在這個年代,學校門前是有持槍站崗的保衛的,無論是中學還是高中乃至是大學都有。

別說是帶槍進去,就是帶炮進去也能給你打出來,現在的單位裡的武裝力量強的嚇人,李學武在軋鋼廠的倉庫裡見到了火炮和高射炮。

乖乖,天上底下,全方位都能打,誰敢往單位裡去鬧事兒,那真的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見家人已經吃了早飯,在齊新的安排下,父親李順一路,李學文兩口子一路,李學才和李雪一路,分別在保衛的陪同下出了門。

李學文兩口子只是新奇,沒有多問什麼,昨晚弟弟妹妹的刺激他們兩人不想再經歷一次,所以沒什麼,就是感覺有點兒好奇這些人。

李學才和李雪則是很興奮,這些年還是頭一次坐小車上下學呢,尤其是有保衛人員陪著,以往羨慕班上的特殊同學有這個待遇,今天自己也享受了一次,直感覺自己二哥神通廣大。

李順則是有些不習慣,走在街上總是回頭看看保衛,好在齊新帶來的人都是穿著便裝,摻和在人群裡,即使跟著李順也是不打眼。

李學武送走三路人,回頭看看,家裡還留了一個叫丁盛的小夥子,李學武拿出一盒中華煙塞給小夥子。

丁盛說啥都不要,李學武硬著塞到了他的兜裡,說道:“沒想到會驚動顧領導,這邊辛苦您幫我看著了”

丁盛沒辦法只能把煙收了,對著李學武悄聲說道:“您忙您的工作去吧,我們都帶著武器,保證出不了事情”

李學武點點頭,跟劉茵交代中午伙食要好一些,便出門上班去了。

昨晚本來就沒睡好,今天早上又折騰一早上,李學武的精神頭兒就有些不足,即使頂著風騎到了軋鋼廠也沒醒過盹兒來。

進了軋鋼廠後也沒在門口停留,跟保衛打了聲招呼停好車子便往樓上去了。

本來還打算去主樓找董文學彙報一下昨晚的行動和感謝一下老師的安排,但剛走到主樓門口就看見公告欄上寫著今早有會議,董文學這種副處長也在會議之列。

搓了搓臉便往回走,想著趕緊回辦公室把昨天下午積壓的工作和今天工作做一下安排。

剛把早上的工作做完就接到董文學的電話,話語還很急。

“學武,有個情況,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今早班子晨會保衛處被楊廠長點名批評,問題的中心就是亂作為,無組織,無紀律,付處長了解到的情況是......”

董文學的話還沒說完,李學武的辦公室門被敲了兩聲,然後被推開。

李學武見是廠辦秘書沒聽自己招呼便進來,皺了皺眉頭,對著話筒說道:“那就暫時這樣”。

這時候電話的話筒就像後世手機外放似的,聲音很大,所以一般人打電話都是不用把聽筒太貼近耳邊的。

電話那邊的董文學也聽出李學武話裡的含義,打住了話語,撂下電話前說了四個字“謹言慎行”

李學武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掛了電話,然後將目光對準了進來的廠辦秘書。

廠辦秘書是攜著廠辦主任徐斯年的命令來的,見自己主任交代自己任務時不客氣的語氣,覺得來這邊是帶著威風來的,哪成想自己準備給這個小年輕科長一個下馬威,不客氣地敲門而入,卻被那道犀利的目光打散了自己所有的威風,腳也被釘在了門口。

這“笑面虎”真如傳言那樣,兇起來真是嚇人,尤其是眉毛倒立,眼角一眯,那擇人而嗜的目光配上臉上那道活蜈蚣式的疤瘌,更顯得猙獰可怖。

廠辦秘書見李學武不說話只是看著他,想著主任那邊還在等著,耽誤不得時間,鼓了鼓勇氣,硬著膽子說道:“李科長,我們主任請你過去”

李學武得了老師剛才的提醒已經知道事情有些變化,但是再大的變化現在的自己還是保衛科長,不是誰都能在自己面前撒野的。

廠辦秘書見李學武不說話,也沒反應,再次說道:“李科長,主任那邊等的急,您看......”

但李學武就是坐在那紋絲不動,眼睛眯眯著盯著門口站立不安的那個秘書。

廠辦秘書也知道今天自己拿大了,踢了鐵板,知道今天不服軟是不行了,往後退了一步,輕輕關上辦公室的門。

剛想敲門,突然感覺左側好像有人,猛地轉頭,就看見十幾個人或是穿著警服,或是保衛服,都是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有個異常動作就要一擁而上似的。

秘書的臉上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慢慢轉過頭,心裡暗自慶幸剛才選擇了服軟,而不是硬頂著幹,否則今天可能要糟糕。

伸出手,輕輕叩了叩門,等了約有1分多鐘,廠辦秘書腦門兒上已經見了汗了,見裡面沒有應答聲,裝著膽子再次叩了兩聲,這才聽見李學武的“來”聲。

這聲“來”猶如天籟之音,將廠辦秘書從門外那些冷冽的目光中解救出來。

迫不及待地推開門,又好像怕惹到李學武一樣,開門的動作又控制了一下力度,使得門不會發出“吱嘎”的響聲。

站在門口再看向辦公室內那個“笑面虎”時,果然,坐在辦公桌後的是一張剛剛抬起來的充滿了和煦陽光的笑臉。

“有事兒?”

見這個跟自己演戲的李科長如此“好”演戲,廠辦秘書也是沒辦法,只能奉陪。

“李科長,您好,我是廠辦秘書孫佳,廠辦徐主任找您有事兒,特派我過來請您過去”

李學武放下鋼筆,對著廠辦秘書說道:“哎呀,徐主任有事兒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嘛,徐主任公務繁忙,你們廠辦也可以打電話嘛,哪敢勞你們跑一趟”

廠辦秘書孫佳現在直想哭,這特麼也太刺激了,川劇變臉一樣,就跟兩個人似的,臉色說變就變。

還電話來通知?自己親自來請都差點兒折在這兒,要是電話通知,那自己以後出門都得加個小心了。

就這都是後脊背冒涼風,總感覺外面那些人看自己的後腦勺和褲襠。

太殘暴了,這保衛科什麼時候這麼兇猛了?什麼時候這麼團結了?

“李科長您客氣了,我們廠辦就是為機關各處室服務的,應該的,應該的”

見廠辦秘書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李學武也沒有太為難他,給他個小小的教訓長長眼,省得以後走在路上被人打了悶棍都不知道是惹了什麼人。

“那就別耽誤時間了,咱們走吧,別讓徐主任多等”

孫佳見李學武願意去那當然是求之不得的,戰戰兢兢地帶頭出了辦公室,但見走廊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自己出現幻覺了?不可能!

這保衛科太特麼邪性了,下次可不能來了。

見孫佳在門口發愣,李學武咳嗽了一聲,孫佳這才反應過來,紅著臉帶頭往樓下走,路過治安股辦公室時還往屋裡踅摸了一眼,見一個青年抬頭衝著自己歪嘴笑了笑,趕緊扭過頭去。

就是他!就是他們!不是幻覺!

md,誰再讓自己來保衛科通知這種事非罵他娘不可。

李學武看這廠辦秘書好像腿有點兒軟,下樓梯時差點兒栽倒,要不是李學武手疾眼快扶了他一下,還真像是來這邊“碰瓷兒”的。

“你們廠辦的秘書也不要老是坐在辦公室給領導拍馬屁,也出來活動活動,你看看,這膝蓋都軟了,明顯是缺鈣啊”

面對李學武的冷嘲熱諷,孫佳是回都不敢回的,只能在乾瘦的麵皮上努力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不是自己不硬氣,是真怕在這輔樓裡“被骨折”了,畢竟樓梯上一個人都沒有。

在廠辦秘書神神叨叨的帶路下,李學武進了廠辦主任徐斯年的辦公室。

孫佳先開的門,還沒等孫佳彙報,李學武便錯開孫佳的身子走了進去,衝著徐斯年“哈哈”大笑著說道:“我的徐大主任啊,徐老哥啊,您這是玩哪一齣啊,叫秘書去請我,咋?我得罪您了?咋這樣羞辱兄弟我啊,得了,我這負荊請罪來了,您說我哪兒做的對不起您了,您罵我吧”

孫佳站在門口被雷的直瞪眼,剛才是誰教訓一個不敲門就進的人的?是誰的人教訓一個“不禮貌”的人的?剛才又是幻覺?這人還有沒有點兒臉了?

徐斯年是有交代秘書過去時給這個李科長一個下馬威的,為的就是接下來的談話,但是見李學武這麼說,秘書又是那個目瞪口呆的樣子,想到這小秘書一定是沒玩過這頭笑面虎。

對著不爭氣的小秘書擺了擺手讓他趕緊出去,自己則是起身親自給李學武泡了一杯茶。

徐斯年是準備借這個機會收拾一下李學武的,一是報上次的仇,二是拍領導的馬匹,三是習慣使然,迎上踩下是廠辦的一貫作風。

現在可倒好,李學武像是跟自己關係多麼多麼的要好,自己給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進屋就稱兄道弟一副“我為魚肉”認打認罰的態度,這反倒叫徐斯年不好下手了。

什麼時候保衛處出了這麼個滑不溜秋的人物,真是叫人無從下手。

“老弟啊,你是誤會了,不是哥哥在跟你玩虛的,實在是...唉...你這次可是惹了大禍了,簍子捅的太大了,老哥我也是上命難為,只能公事公辦走程式了”

李學武當然知道徐斯年要說什麼,但是哪能讓他順著話茬兒往下說,走到茶几後往沙發上一坐,對著徐斯年耍無賴似的說道:“能有多大的禍?多大的簍子?我們處長是付斌,那是我的老首長,你徐主任是我親哥,我才來半個多月,就辦了兩個案子,能有多大的禍能把我砸倒?”

徐斯年直想罵娘,老子什麼時候成了你哥哥了,老子比你都快大兩輪了,又想到上次自己拉下臉叫了一聲兄弟,算是被這小子順杆兒往上爬,認了同輩兒。

自己攏共跟這笑面虎見了不到十次,坐在一起說話喝酒也才一兩次,怎麼就是哥了?哪論的?誰承認了?

但是這塊兒狗皮膏藥已經貼在自己的身上了,揭下去好像還挺困難,看樣子要耍無賴,來硬的看來是行不通了,得了,哥哥就哥哥吧。

“兄弟,不是哥哥不幫你,你說說你,查案子就查案子,咋查到華清大學去了,今早華清大學的保衛處長親自堵了楊廠長的門,大鬧一通不說,還言說不給個說法就要告到冶金部去,現在還在廠長辦公室等著回話呢”

見李學武仔細聽了,再次緩和了語氣,說道:“你都說付處長是你老首長,付處長今天也被楊廠長罵了個狗血噴頭,先挨批評的就是付處長,那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才找你過來的”

李學武聽明白什麼意思了,看來這是要拿自己送出去頂罪了,是要處分自己給那個華清大學的保衛處長一個交代了。

徐斯年見李學武沒了笑模樣,已經是冷了臉,怕他就在自己這兒發飆,自己可是招架不住這頭老虎,猶豫著拍了拍李學武的大腿,勸慰道:“你終究還是咱們軋鋼廠的人,是人就會犯錯誤,到了廠長辦公室態度好一些,主動承認錯誤,廠長還是很愛惜年輕人才的,以後還是有機會的”

李學武抖了抖眼角,看來這處分還不小,像是要撤職的意思,既然都準備撤職了,那還客氣什麼?

最不要信的就是領導那句“愛惜年輕人才,以後還是有機會的”,這句話能吊到他退休。

承認錯誤?承擔處分?然後等著領導憐憫賞個一官半職的?

上輩子就是受了無數次的這個氣,都穿越了還特麼受這個氣?

“哥哥,你只管領我去就是了,我去看看大學校的保衛幹部是個什麼角色”

徐斯年見李學武的態度就知道要遭,特麼的,自己都跟廠長說了,這事兒得緩一緩。

哪成想楊廠長記得上次萬元偷盜案的鍋,這次也算是新仇舊恨一起算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招待所黃平的“功勞”了,嘿,跑不了這小子。

“兄弟,你還年輕,不要太氣盛”

李學武倒不是對著徐斯年,這就是個老兔子,但是還是憋不住火氣,衝著門外大聲道:“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有招使出來,老子接著......”

李學武還要再罵,卻是被徐斯年求爺爺告奶奶的表情給捂住了嘴。

“我說老弟啊,你咋這麼大火氣的,跟個炮仗似的,點火就著”

邊給李學武順著胸口邊勸慰著,嘿,徐斯年這個屈啊,自己本來是按照廠長的要求叫李學武過來訓斥一頓的,給他一個下馬威,到了廠長那屋好溝通,現在可倒好,還沒給下馬威呢,他倒是給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徐斯年可是知道這貨是個什麼脾氣的,真要是動起手來,別說是廠長,就是這一樓層的加起來也打不過他啊。

“消消氣,兄弟,消消氣,氣壞了身子犯不上”

李學武知道自己剛才的罵聲楊廠長那邊指定是聽見了,見徐斯年撒開了捂著自己的手,收了收聲音但還是用那邊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怎麼了?我辦案哪次是藏了私心了?我是給我自己辦案了?還不是為了軋鋼廠,還不是為了保衛任務,領導的指示保衛科哪次不聽了,就連招待所那個慫樣子我說什麼了?你徐主任一句話,你看我對楊廠長的小......”

徐斯年趕緊打斷道:“我知道,我知道,老哥求求你了,可小點聲兒吧,誰不知道你李科長的威名,就當是老哥求你給我個面子成了吧”

見徐斯年說的客氣,李學武也不再依風撒邪,對著徐斯年說道:“我知道哥哥你是好人,好乾部,軋鋼廠最好的幹部就是你了,弟弟我今天就聽你的,就是叫我下崗滾蛋回家,今天我也不會說出個不字,但是過了今天,那就是弟弟自己的事了”

見李學武給面子,徐斯年都快要給李學武磕頭了,這會兒耽誤的時間夠久了,廠長那邊指定在等了,拉著李學武起身,千叮嚀萬囑咐地說道:“弟弟,你可得忍住,領導多說幾句就說幾句,忍一忍”

李學武知道戲演的夠勁就行了,演的太過了,對手戲的演員跟不上自己的節奏和情緒容易演砸了。

見李學武點了頭,徐斯年可下子是放了心,這祖宗啊,太特麼考研心臟了。

帶著李學武來到廠長辦公室的門口,敲了敲半開著的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彙報道:“廠長,保衛科李科長過來了”

楊廠長見徐斯年的態度和門外傳來的聲音就知道自己先前定下的策略被廠辦演砸了,自己這後面的戲就沒法唱了。

特麼的,說好的廠辦秘書和廠辦主任還有保衛處付斌先唱紅臉,自己最後唱白臉。

現在徐斯年算是怕了李學武了,怕這天不怕地不怕的貨到了付斌那兒跟那老頭子一言不合掏槍對戰,徐斯年連個躲槍眼的去處都沒有,就打亂了先前商量好的順序,先帶著李學武來了廠長這邊。

楊廠長也在心裡罵娘,現在好了,說好的唱紅臉的那兩個都唱了白臉,還是特麼是跪著唱的,現在叫自己這個本該最後出場的白臉怎麼唱?

自己唱紅臉?

你們怕他發飆我就不怕嗎?

現在怎麼唱?

全特麼都是白臉“曹操”?

“曹操開會?”

那特麼叫他來幹嘛?

當面安慰和表揚嗎?

“讓李科長進來”

徐斯年見廠長瞪了自己一眼,只當是沒看見,無論怎麼著,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衝著門外的李學武擺了擺手,見李學武還是鼓著腮幫子不願意進來,實在沒辦法,又跑出去拉著李學武進了楊廠長的辦公室。

李學武被徐斯年拉進了屋,也沒有像是往常那樣給楊廠長敬禮,就站在那掃了坐在沙發上的瘦高個兒一眼,應該就是華清大學的保衛處長了,又看向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楊廠長。

楊廠長見李學武進來,那眼神兒像是要瞄準似的,想到前年有個被人在辦公室用大五四開了瓢兒的一把手,看了看李學武腰間的大五四,只覺得腦後發涼。

“咳咳,李科長,坐”

徐斯年心裡罵道:艹,這特麼還是商量好的那樣嗎?剛才還對自己瞪眼睛,到了你這兒你來了一句“坐”,那我算什麼?

不管徐斯年什麼心裡活動,見楊廠長讓了座,這李學武也不搭理,就要梗著脖子發飆,徐斯年按著李學武的肩膀推到了廠長辦公桌的對面對面坐下。

楊廠長見李學武看著那邊的保衛處長神色不對,好像正在積攢怒氣癟大招兒,趕緊出言道:“李學武同志,咱們這算是第二次正式的見面,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走進我辦公室的樣子,正直,純粹,朝氣蓬勃”

李學武見楊廠長跟自己“回憶往昔”便扭過頭正臉對著楊廠長,說道:“我也還記得,是您說相信我的品格,讓我在自己的崗位上堅持這種品格,發揮自己的作用”。

楊廠長微笑著點頭道:“是,我一直相信你的品格,但是這一次的事情你的做法實在是有些超出工作範疇了,聽到華清的吳處長來我這兒說咱們保衛處亂作為的話,我也是很痛心的,尤其是付斌在給我彙報的時候,我也是很惋惜你的”

楊廠長說著話還對著華清的吳處長說道:“這是我們今年新參加工作的保衛科長李學武,原是南邊轉業回來的戰鬥英雄,對我們廠的保衛工作是作出了很多工作的,是作出了卓越貢獻的”

聽到楊廠長給自己先來了個講功勞,那麼後續跟著的一定是問責任了。

果然,就聽楊廠長繼續對著屋子裡的幾人說道:“也是我沒有用好人才,急於開啟保衛科的局面,拔苗助長,讓人才犯了錯誤,這是軋鋼廠的一個損失,畢竟李學武同志才19歲,對於工作和大局還是有些掌握不到位,這才產生了這麼不好的影響,下一步我們領導班子也將進行深刻檢討,對於保衛科和李學武同志的工作安排做討論研究”

這話是說給李學武聽的,也是說給華清吳處長聽的,畢竟吳處長來此就是為了要一個結果來的。

李學武在楊廠長說話前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現在更是把目光看向坐在沙發那邊的吳處長,想要看看這個華清的保衛處長怎麼說。

坐在沙發上的吳有慶昂著腦袋看了看一臉桀驁不馴的李學武,想到此人既然是南邊下來的軍官,那定是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目中無人也是正常。

但是自己的單位是什麼地方?那也是一個小小的保衛科長可以亂插腳的?自己的工作怎麼做?這是多麼惡劣的影響,就算是調查部想要調查也得給自己通報,自己哪裡能夠容忍一個廠的保衛科長到全國頭等學府去撒野。

吳有慶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慢慢說道:“有功要賞,有錯必罰,這是咱們的傳統嘛,我倒是覺得小夥子很有魄力,也很有膽識,出發點是好的,呵呵”

說著話,還冷笑了兩聲,對著楊廠長繼續說道:“但是我要說的是,我們那裡畢竟是很重要的單位,還是要注意影響的,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頭兒不能開”

怕吳有慶說出更難聽的話,徐斯年在一旁接話道:“是是是,是我們的錯誤,沒有把控好辦案尺度,我們會內部批評教育,整頓學習的”

對著驕傲的吳有慶道完了歉,徐斯年又對著李學武使眼色,見李學武不為所動,便開口道:“咳咳,李科長,你有什麼話也可以說嘛”

徐斯年的本意是勸李學武給吳處長道個歉,這邊做出個撤職處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說不上是不是好心,但是作為辦公室主任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合格了。

李學武看了看徐斯年,又看了看楊廠長,往椅背上一靠,說道:“話都被你們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咱們案子上見真章吧”

見李學武油鹽不進,真的不打算服軟,徐斯年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

華清吳主任倒是玩味地眼神看了楊廠長一眼,嘴上說道:“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把案子查到哪裡,畢竟少年壯志,我還是願意看到保衛部門裡出現霍去病一樣的人物的,就怕你們廠長不給你這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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