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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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嘔出一口血，眼前一陣模糊。
等緩過來些，我注意到那女鬼用陰氣給那狐狸接上了爪子。
女鬼抱著狐狸，猛然轉身，隨後憑空消失。
我捂著胸口，站起身，忍著痛意走到昏迷不醒的溫叔身邊。
我伸出手指，按在他的頸側，察覺到他微弱的脈搏跳動。確認溫如心安然無恙後，我放下心來，坐到地上，緩緩調整呼吸。
這時天色才剛矇矇亮，我覺得這事有點棘手。
那女鬼本就是柳家人，她住在祖宅無可厚非，但是她的身上凝聚濃厚的陰煞之氣，通常，沒有吞噬過陰魂或者殺過人的的厲鬼，身上只有陰氣沒有煞氣。
沒有沾染人命的女鬼只要放下執念，就能轉世投胎。
但是她不行，趙雯玲報仇時已經殺了三人，還有就是我總覺得她不會殺害柳二少。
也沒有證據，只是直覺。
趙雯玲的一生毀在柳二少的手中，她想報復他的話，應該不會輕易讓他死去。
我抱起溫如心，帶他回了柳家。
柳文華見我們回來，急忙衝過來幫忙，他看著我們如此狼狽的樣子，忍不住詢問：“大師，我送你們去醫院？”
我擺了擺手：“不用，麻煩你準備一杯熱水來。”
他回頭直接吩咐：“李嬸，快去端兩杯熱水。”
李嬸應聲之後，小跑進廚房，很快便端了兩杯水放到我面前。
我解開小包，從裡面取出一張驅陰符。
符紙憑空燃燒，紙灰落入杯裡。
柳文華和李嬸他們露出驚訝的神色，目光遊離在我和那杯水上。
我無暇顧及他們，伸手將水餵給溫如心。
他現在還沒醒，是因為陰煞之氣侵入體內。
我問柳文華：“你們柳家十代以內的族譜有嗎？”
柳文華聽聞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回應：“有的，大師，就在這裡，我拿過來給你看看？”
我“嗯。”了一聲。
等我洗完澡，換了衣服之後，柳文華已經坐在客廳等候。
我翻開族譜，隨口說道：“你家祖宅的女鬼是被你們柳家人害死的。”
柳文華不可置信的表示：“不可能，我們家家風嚴謹，不可能去傷害女性，我和父親，還有爺爺，都很愛護妻子，相處和睦，恩愛一生。”
我沒出聲，手指從趙雯玲三個字上劃過，落在旁邊那人的名字上。
柳天錫。
從這一代開始，只有柳天紹下面還有後代名字。
柳天錫和趙雯玲那邊則是一片空白。
看來柳二少後半身過得並不如意，孤獨終老，無妻無子。
我將族譜推到柳文華的面前，聲音略顯冷淡：“關於他們你知道多少？”
他的目光落在名字上，仔細回想，許久之後，才回答：“我聽爺爺說過，這個叫趙雯玲的女子死的很早，是因為柳天錫的緣故，具體什麼事爺爺也不清楚，只是告誡我，一輩子都不要作孽，不然會像他一樣斷子絕孫。”
柳文華接著說：“對了，當初爺爺告訴我時，還說這是他的爺爺跟他講的。”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開始詳細敘述鬼域中的經歷。
“那女鬼竟是趙雯玲？”
他聽完後，露出震驚的表情，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柳文華在心底暗罵：“這柳天錫真是人渣，既然不喜歡對方，就別娶人家啊，娶了之後，害了人家性命，還要他們來兜底，簡直可恨至極。”
他瞅著我的臉色，有些猶豫地說：“大師，那這事可以解決嗎？”
我還沒想好，她算是個苦命的人，那些人確實死有餘辜，但是柳家大少的後代是無辜的。
前世債後世償，那也合該是柳天錫的後代去承擔。
可是她嫁進柳家，她就算是柳家的人。
柳家大少因這一層關係，受到牽連，但是她對大哥的後代沒有太多的恨意，大少的後代平日又行善積德，所以家裡沒有發生無緣無故身亡的人。
我在想，這個託夢的人，會是誰呢？
紫雲觀，葉啟心底有些不安，忍不住掐指測算。
“不好，這女鬼要成氣候了。”
他站起身，焦急地走來走去，自己去不去呢？
可是，這次本該是葉朝應該自己度過的劫，之前苦修十年，他從未找到過自己的道心，這一次會讓他有所收穫。
葉啟面露猶豫之色，最後去了正殿。
溫如心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此時，我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昨晚我怕女鬼趁夜裡偷襲，睡得並不安心，凌晨快要天亮時才抵不過睏意睡了過去。
早上七點時，我聽到屋裡有動靜，立刻起身，看向那邊。
溫如心正在擦頭髮。
他說：“怎麼醒了？我怕吵醒你，特意沒用吹風機，沒想到你這麼警覺啊？”
“溫叔，你身體如何？”
他點頭示意:“我沒事，多虧有你，不然我怕是回不來了。”
趙雯玲將我們兩人拉進鬼域，溫叔在那被女鬼襲擊，暈了過去。
溫叔講了他在裡面看見的一些記憶，是我沒能看到的那部分。
柳天錫的後半生果然如我所料，過的並不順遂。
他的妾室失心瘋後，每日狂躁不安，砸碎物品，抓傷他人。無奈之下，他只得將對方囚禁在別院，並派人嚴密看守。
後來，他想再娶一房妾室。
然而，在新婚之夜，他脫光衣服，將小妾壓在身下時，那女人的身體卻陡然爆裂，灑了他一身血肉。
受到驚嚇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勃起過。
為此事，他還出了一大筆錢，用來安撫女人的父母。
自那日起，他每晚都睡不好覺，還經常倒黴。
有一天，柳家大少回祖宅取東西，偶然碰見柳二少，看見他的弟弟臉色蠟黃，憔悴不已。
他從柳二少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憤怒地扇了柳天錫一巴掌，厲聲斥責道：“柳天錫，你簡直禽獸不如，雯玲不止是你的妻子，她還是我們的表妹，看在姑姑他們的份上，你都應該好好照顧她，結果你竟然眼睜睜看著她淹死！”
話音剛落，柳天錫情緒激動地抓住柳天紹的手，“哥，你救救我，是不是她回來報復我了？是不是？”
柳天紹罵完以後，甩開弟弟的手，看著他那副狼狽的樣子，握緊自己的東西，轉身出了門。
過了幾日，柳天紹在家裡放了供桌，上面擺了牌位和貢品。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黑色的固體物，那是高僧給他的東西。
將它點燃後，柳天紹慎重地放進香爐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