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漸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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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來酒館。
今天格外的冷清。
“來一碗老黃酒，一碗白切肉……呃，玉娘也在啊。”
蘇秦走進酒館，看到玉娘唉聲嘆氣，他掃看了一眼酒館。
以往幾乎天天爆滿的客桌上，只有寥寥無幾的酒客在那唉聲嘆氣，面露惆悵，甚至都沒點下酒菜。
居住在桃花巷的人，本就不是什麼富貴家庭，以前每月十五大錢還能有點餘錢，如今青蛇幫搞這一出，往後的日子怕是都要紮緊褲腰帶了。
“再來一碗黃酒，一碗蠶豆。”蘇秦馬上又加了一碗酒和一碗豆乾。
玉娘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臉上搖曳著令人迷醉的風情。
霎時間，整個酒館都放亮了不少。
酒館裡的酒客，都看痴了。
連蘇秦都失神了片刻，眼神呆滯了一個剎那，才猛地恢復清明。
‘大意了，沒有閃。’
說實話，蘇秦對玉娘是有過幻想的，不過嘛，他當初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哪夠資格。
如今嘛……也不夠。
青蛇幫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他怎麼敢的啊。
“怎麼，你還想一個人，養我這一個酒館不成？”玉娘收斂情緒，有些好笑道，接著又唉聲嘆氣起來，“唉，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青蛇幫這次突然加收份子錢，可是外面出了什麼事？”
蘇秦拿起一顆蠶豆拋進嘴裡，看似隨意的問道。
他總覺得青蛇幫這事太蹊蹺了，簡直把人往絕路上逼！
玉娘遲疑了一下，才微不可察的點頭，壓低聲音道：“府城裡的軍隊，已經派出去了一部分鎮壓亂賊去了……如果戰事不好，可能還要再增兵過去。”
‘果然……’
蘇秦就知道，青蛇幫肯定是提前知道了訊息，才敢這麼做的。
外面這麼亂，桃花巷的人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對了，我弟告訴我……如果戰事不好，到時就要從武館徵兵了，可能還要給武館下指標……你到時可別犯傻，能避就避。”
相比上次拐彎抹角的提示，玉娘這次直接提醒蘇秦。
“我的小命值錢著呢，才不會摻和到這種事。”
蘇秦笑了下，拿起老黃酒，就這蠶豆喝下去。
本來他還想著，過幾天自己就‘突破’成煉皮武師了，現在看來，還不急。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
而且徵兵應該徵不到他們這些學徒，畢竟三月一換，武館恐怕也知道，這些人不可能為了武館的指標去賣命的。
‘到時，怕是會以利誘之。’
反倒是玉娘，一臉憂色，“你們或許還能避，我弟卻是避不了了……如果戰事吃緊，下次他就必須上戰場了。”
蘇秦又幹了一碗老黃酒，開口道：“也不用這麼悲觀，說不準這次出去的軍隊就直接叛亂鎮壓下去了呢。”
“希望吧。”
玉娘臉上的惆悵揮之不去。
……
接下來的幾日，蘇秦發現大師兄聶峰教導學徒時，用心了不少。
下午也會留在練武廣場上監督一眾學徒，有時甚至親自上去與他們對拳。
還特地過來叮囑蘇秦，“你已領悟真意，就差感應氣血……如今你每日所得，也夠買沸血散了，應當每日都買，爭取早日成為煉皮武師才是。”
蘇秦無奈，只能答應，畢竟對拳所得的錢，是藏不住的。
‘真是……風雨欲來啊！’蘇秦心中感嘆。
好在，哪怕有大師兄指導，找他對拳的人依舊不少。
畢竟大師兄就一個人，而學徒有三十多人，根本教不過來。
這天，朱強拿著一罐子銅錢，找到蘇秦。
“蘇師兄，這裡面是一百枚大錢，你數數。”朱強將陶罐遞給蘇秦，卻是紅了眼眶。
‘一兩銀子，不至於這樣吧……’
但不管怎麼樣，錢蘇秦還是要收的，他接過陶罐，看也不看，“不用數了，我信得過朱師弟你。”
……
對於朱強，蘇秦教得很用心，他發現，朱強的力氣，很大！
比他不加持氣血下的力氣還要大！
要知道，他的力氣，經過火雲草錘鍊之後，已經差不多有五百斤了！
‘這小子是什麼怪物！他難道吃過什麼大補藥不成？還是身體天賦就是這麼強？’
蘇秦有些凌亂了。
‘這小子……不會是什麼主角模板吧？’
好在他的身體經過火雲草錘鍊，否則今天非被朱強打成重傷不可。
“停！朱師弟，時間到了！”
兩個時辰一到，蘇秦就馬上叫停了，再打下去，他怕自己就必須暴露氣血了。
這小子實在太猛了，蘇秦懷疑，他的實力怕是不遜色於那些初入煉皮，還沒開始錘鍊身體的武師了。
不出意外，朱強還是沒能領悟到真意。
他低著頭怔怔的站在那裡，緊緊握著拳頭，眼睛發紅。
“朱師弟，第一次對拳，沒能領悟真意，這很正常，你也不用灰心。”
蘇秦不忍心，安慰了一句。
忽然，朱強直接對著蘇秦跪下，一臉悲愴道：“蘇師兄，請你救我！”
蘇秦臉色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朱師弟，這是何意？”
他早就察覺到了朱強的不對勁，在與他對拳時，就時有走神。
只是他不想多管閒事，也就沒多問，但沒成想，事還是來了。
“蘇師兄……就在兩日前，我朱家村……被亂賊……屠了！”朱強泣不成聲，哽咽道：
“如今朱家村，就只剩我一人了……我想替他們報仇，但我太弱了……我求師兄，教我……幫我領悟真意。”
‘唉！’蘇秦心中一聲嘆息，充滿無奈。
這世道……教人殺人啊！
看著跪在地上的朱強，蘇秦臉上面無表情，腦海中卻又蹦出了之前的想法，‘這小子，不會真是主角模板吧？’
“朱師弟，你不用跪了。”蘇秦向門口走去，沉聲說道：“在武館內，找我對拳，每人每次一兩銀子……這是規矩。”
“蘇師兄……”
朱強心頭絕望。
看著蘇秦一步步走向門口，開啟房門，朱強緩緩低下頭，淚水奪眶而出。
“今晚戌時，到桃花巷找我！”
蘇秦跨步出門，揚長而去。
朱強驚喜抬頭，喜極而泣，“是，蘇師兄。”
武館外，我愛收不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