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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風輕嘆一聲，起身跟著山堅走向飯店外。
兩人走到飯店門口，山堅抽出一支菸遞給齊風。
齊風點頭接過，卻並沒有點燃。
直到山堅又遞出火機，齊風才點燃抽了起來。
山堅敏銳注意到這個很好的細節，齊風隨身不帶火機但姿勢嫻熟，證明會抽菸但很少。
男人需要香菸釋放壓力，但抽多了會影響身體、生活甚至是工作，會抽但能剋制數量才是最好的，抽的太多跟酗酒逃避現實的懦夫差不了多少。
“小夥子，你今年幾歲了？”
“......二十二。”
齊風想了想，報了這輩子的年紀。
山堅抽著煙，喃喃道：“二十二歲，這個年紀我也是剛畢業，一身使不完的精力。”
“那時候我覺得，憑自己努力，總有一日能夠出頭，能力是衡量一切的標準。”
“可惜年紀越來越大，這個想法也越來越淡了。”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齊風吹著燕京繁華都市的晚風，面色平淡的笑了笑。
“這個社會，要想做得更好，爬得更高，肯定是需要方方面面的。”
“你會為人處世，還是能力出眾，都沒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出人頭地，紮紮實實做好自己這才叫成熟。”
聽聞此言，山堅目光閃了閃，頗為意外的看了眼齊風。
齊風的表現，很平靜，很穩重，完全不像一個年輕人。
他口中的這種人生境界，恐怕只有上了年紀，經歷過大起大落的長者能達到。
確實，無論你是會趨炎附勢抓到際遇，亦或是能力出眾碰上風口，最好情緒都不要受到太大影響。
拿出正常該有的嚴謹的態度去面對就足以，這樣失敗了也能捲土重來，成功了也會是理所當然，而不會是鳳凰飛上枝頭一樣，把握不住自己擁有的東西。
“你是文化人，深奧的大道理比我會講。”
“不過有些東西，肯定是有比沒有好。”
山堅本意只是想暗示齊風傍他這個大腿，甚至已經提前醞釀好措辭。
如今齊風看的這麼透徹，他也只能說的直白一點了。
“小夥子，我就把話說開了，我女兒喜歡你，很喜歡的那種，雖然我也不太清楚具體原因。”
“她這個人，從幾歲開始就比較內向，還在十歲沒了媽媽，我又太忙沒怎麼悉心培養，導致現在只能走文化方面的路子。”
“這些年我儘可能補償她，不止一次操心過她的婚姻，如今她能有自己心上人，還是你這種不錯的小夥子，我是很開心的。”
“你這個年紀，算是人生拼搏最重要的時間，有些東西把握住了，影響真的很大。”
“等到比賽結束了，我想麻煩你幫我照顧照顧女兒，我以後也會抽空多幫襯你們，可以嗎？”
山堅從未對第一次見面的後生把話說的這麼直白，也極少這麼明顯的以勢壓人。
但為了女兒的幸福，他豁出這點老臉不算什麼。
“山先生，你很愛自己的女兒，這點是好的。”
“但我覺得，這樣換來的幸福，對你的女兒不公平不是嗎？”
待到齊風說完，山堅又是一愣。
他想過齊風義正言辭的拒絕，或者滿心竊喜趕忙答應，又或者搖擺不定敷衍了事。
唯獨沒想過，齊風會給出這種回答。
眼前這個男生看待事情的角度，真的不像一個年輕人。
“不，齊同學，你想的有點柏拉圖了，我覺得......”
“山先生，大道理我就不多說了，人生在世其實也沒這麼複雜。”
山堅還想爭取一下，順帶表明自己有多大身份，齊風卻是出言打斷了。
“作為一個父親而言，你是對的，但方式有點錯了。”
“我有我的考量，有木也該面對一個正常的物件才好。”
換做真正年輕時候的齊風，十有八九就心動了。
遇上誠心喜歡自己的女孩，還有大力扶持自己的得力老丈人，走上人生巔峰不是分分鐘的事？
但如今的他，看待事情更趨近於生活，而非成就多高掙多少錢，所以不可能會為此心動。
齊風深吸一口煙，而後掐滅菸頭轉身往飯店走去。
山堅望著齊風的背影，表情變得有點複雜。
起初他只是想為女兒爭取幸福，如今跟齊風交流一番，突然心態變了一些。
他開始感覺，倘若齊風成為自己女婿，會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飯桌前，三個女生坐在一起，氛圍有點壓抑。
山有木拘謹的坐在一邊，面對陌生的二女手足無措。
尤其還是秋夕畫，這樣一個強大的情敵。
相比之下，秋夕畫淡定很多，主動開口問道：“同學，你是對小風老師感興趣？如果我沒記錯，以前從沒見過你。”
“不，不用你管。”
山有木雖緊張，但卻不想落了下風。
秋夕畫如此淡定，她要是表現膽怯，豈不是更沒機會與齊風走到一起？
秋夕畫淡淡笑了笑，清冷開口道：“說句不好聽的，以現在的你，根本不可能讓小風老師動心。”
齊風這兩年遇到過不少美女，為何他到現在都沒女朋友呢？
說是心理年齡大把對方當後生，其實只是從心底看不上而已。
他這樣的男人，要想對一個女人動心，將其視作平等物件，實在太難了。
秋夕畫努力到現在，才能讓齊風注意到，山有木憑什麼？
山有木聞言憋的臉色通紅，滿心羞愧與自卑。
她很想反駁挽回顏面，卻不知如何開口。
秋夕畫並不是嘲諷，只是實話實說。
山有木並不知道齊風就是峰祈，也不知道他做過多少豐功偉績，饒是如此，她與齊風相處時還是有些自卑。
倘若她深入瞭解齊風，必然會心生自卑而退縮。
尚依全程在旁邊看戲，為秋夕畫不同以往的強勢姿態暗暗咂舌。
就在此時，齊風二人回來了。
齊風剛坐下去，秋夕畫還沒反應，尚依立馬八卦詢問他與山堅聊了什麼。
任誰都能看出，山堅把齊風喊出去有深意。
“尚依同志，我們......”
齊風正要回答，忽然見到尚依繃直身體，雙手按在大腿，面色肅穆目視前方。
齊風一愣，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尚依這種表現絕對是來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
“爺爺！”
秋夕畫面露欣喜，揮了揮手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