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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管理局某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裡只有三個人，一個是韓起，一個是連山雪，另外一個是西南管理局的一個教員。此刻，教員正在對著投影儀投射出來的航圖畫面進行講解。
“瑞光機場是本次撤離的起降機場。這個機場是貢榜國內最大的民用機場，兩條跑道，其中一條0220號跑道已經損毀不可用。現在起降只使用0321號跑道。0321號跑道兩端都有盲降系統，到時候，我們會從南邊進場，南邊進場的話只有一......”教員話說到一半，下面的韓起就打斷了教員的話：“四年前我就飛過瑞光機場，我知道怎麼飛。”
四年之前，鯤龍航空還是執行過往來貢榜國的國際航線的。作為貢榜的首都機場，瑞光機場肯定是要飛的。不過，貢榜國局勢實在太亂了，光是航線運營所承擔的安保壓力就非常大。而且，由於貢榜國國內局勢不穩，根本就不能保證穩定的執行，動不動就只能關閉一段時間的航班。
最後在持續運營了一年多之後，不堪重負的鯤龍航空只得關閉了這條航線。
在鯤龍航空運營的時候，瑞光機場的兩條跑道都還是能使用的。只不過沒想到幾年不飛，一條跑道竟然直接廢了。
剛才韓起聽教員對著航圖講了一堆，頓覺四年過去了，瑞光機場那邊的飛行程式根本就沒有變化。
“韓機長，這幾年還是有些變化的。”教員有些拘謹地對韓起說道：“要不我挑這幾年變化的地方說？”
這個教員以為是韓起覺得他講課太囉嗦，所以準備稍微精簡一些。對韓起這種級別的飛行員確實沒有必要事無鉅細地全部都講了。
“不用！飛行程式方面從來就不是重點！”韓起望了眼對面的連山雪：“你說是不是？”
連山雪微微沉默，她斟酌了下，跟教員問道：“這次飛行有危險性嗎？”
瑞光機場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國際機場，飛行程式也不復雜。除了航線中某些航路點的名稱有些變化，以及強制報告點有所變更，其餘航線內容大體已經接近十年沒有變化了。說真的，即便是對連山雪來說，跟他們講飛瑞光機場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點確實沒什麼必要。
在飛行方面，飛瑞光的確不存在什麼難點。而這次航班最大的問題不是機組，不是飛行程式，而是安全問題。
“這個......”教員對這個問題不知道怎麼回答，場面一時有些僵住了。等了稍許，他才是吐出一些話來：“空軍方面已經安排接應的人，他們會保護你們安全的。”
“接應？”韓起皺了下眉頭，立刻抓住了話裡的問題：“你的意思是說空軍方面無法提供全方面的保護，只能在國境線內接應？”
“很遺憾，我得到的訊息是這樣的。這是貢榜國政府不允許在正常情況下，有別國軍事力量進入他們領空。所以......空軍方面只能在國境線附近接應。如果真出了問題，他們便可以跨過邊境線。”
韓起冷笑道：“瑞光機場到國境線有半個小時的巡航路程。也就是說，我們過去的半個小時和回來的半個小時就處在無人保護的狀態，是這個意思？”
“是這個意思。”這個西南局的教員倒是直言不諱：“不過，準確來說，如果真的出現問題，應該不會是去的那段，而是回來那一段。”
去的時候，飛機上才幾個人，回來的時候，那可是一飛機的人，籌碼能一樣？
韓起一愣，旋即很快明白教員是什麼意思，咬著牙，嘲弄似的回嘴道：“那還真是謝謝你，替我們考慮得這麼周全啊！”
教員被韓起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微有些發燙：“韓機長，如果你覺得此次飛行的危險性無法接受，現在還有機會提出退出的申請。過了後天，那人選就定下來了，要更改的話，就非常麻煩了。”
局方這邊也不會強人所難，你可以退出，但是退出要趁早，以便給局方留下尋找替代者的時間。別臨起飛前一兩天突然變卦，到時候到哪兒去找替代的人？
“退出？為什麼要退出？”韓起微微笑起來，轉頭盯著對面的連山雪：“小丫頭，你要退出嗎？”
連山雪搖搖頭：“韓機長，我應該是比你更早確定執行這個航班的。”
“你看，人家女孩子都不怕，我怕什麼？”韓起一攤手：“只不過，我也沒到嫌活得長的地步。能活著，自然是要活著的。我們民航這邊我有把握不出問題，空軍那邊確定能履行好自己的責任？”
畢竟是需要將自己性命交予的人，韓起倒是好奇空軍那邊派過來保護的人是不是擁有足夠的實力。
民航這邊他有自信可以應對一切，可別到時候自己這邊沒問題，反倒是軍方那邊掉了鏈子。
韓起好奇地問道：“那邊的人確定沒？”
“這個......空軍的人還沒有完全確定，不過其中一個人倒是已經定下來了，韓機長你還認識。”教員說道。
“我認識？”韓起一怔：“誰啊？”
教員輕聲吐出一個名字：“徐顯！”
原本不甚在意的連山雪霍然色變，直接站了起來：“你說是誰？”
......
從花城歸來的徐顯直接回了洛航飛行基地，準備不久之後的護航事宜。不過，他的腦海中始終迴響著應若晴的聲音。
確實，以徐顯現在的份量，根本不足以讓高能鐳射二所為他而冒險。可要是徐顯的地位能更高，高到足以能影響鐳射二所的決定呢？
徐顯有著可以大展宏圖的天賦，但是卻虛度光陰，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將軍，將軍！我能成為將軍嗎？”徐顯坐在自己宿舍的床上，愣愣出神。
好在現在徐景揚的情況還可以稍微撐一下，而應若晴也答應幫忙關注一下鐳射止血的專案，同時幫忙聯絡一下國外的相關機構，看有沒有可以提供的裝置。
正當這時，徐顯擺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了，打斷了徐顯的思緒。他伸過去瞄了眼手機螢幕，上面的來電顯示竟然是連山雪。
他都已經有段時間沒跟連山雪通話了，沒想到竟然是連山雪主動聯絡他的。
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徐顯還是接了電話，在將手機放到耳邊的一瞬間，聽筒裡傳來連山雪有些甚至尖銳的質問聲：“徐顯，撤僑行動的護航任務，你是不是參加了？”
徐顯心念一動，不過還是承認下來：“對啊，怎麼了？”
“徐顯，你憑什麼要參加這次任務，你不知道這次任務有多危險嗎？”連山雪冷喝道：“你不能參加。”
“我憑什麼不能參加，我是堂堂空軍少校，為什麼不能參加？”徐顯反唇相譏：“你也知道這事兒危險啊，你還不是參加了？”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了。”
徐顯哼道：“那我的事，你就管？”
慢慢地，徐顯和連山雪之間的對話開始逐漸變得幼稚，就跟兩個小孩子吵嘴一樣幼稚。
“好！”連山雪冷冷地回道：“那你好自為之！”
說完，竟然直接掛了電話。
“好自為之？”徐顯不屑地一笑：“無聊！”
有些無語地將手機丟到床上，徐顯頓時感覺有些無趣，撓撓脖子，想著要不睡一覺充充電。只不過，剛一起身，房門方向傳來咚咚的敲擊聲。
“徐顯，我王啟啊，在不在裡面啊！”剛準備脫衣服的徐顯無奈只能過去開門。門一開，果然是一臉嬉皮笑臉的王啟。
王啟倒是自來熟，還沒等徐顯邀請，自己就往屋子裡鑽了。
“哎哎哎，你讓你進來了？你這是強闖私宅，小心我去保衛處告你！”徐顯很是不滿王啟的行為，立時提出最嚴厲的警告。
“你去告啊！”王啟不以為意，晃了下手裡的袋子：“烤鴨，炸串，吃不吃？”
“我去！你這不是在勾引我嗎？”徐顯恨得那是一個咬牙切齒：“你不知道我血脂容易高嗎？還弄這些東西誘惑我。”
王啟嘿嘿笑著，拉過來兩個凳子拼在一起：“又不是天天吃，偶爾嘗一嘗能有什麼事兒？快點兒，我這搞來沒多久，還熱著呢。冷了就不好吃了。”
“TMD，吃完再去舉報你。”徐顯著實受不住這香氣，笑嘻嘻地跟王啟對頭坐下：“我說你小子不用掃地了？”
之前王啟誤射導彈，差點兒把徐顯給打下來，被罰去當“清潔工”，日常任務就是掃地。只不過，徐顯忘記上面具體罰王啟當多久清潔工了。
王啟哈哈一笑：“前兩週剛結束，這不剛復飛就派了我一個大任務了嘛，將功贖罪。”
“大任務？”徐顯的手都碰到炸串簽了，聽到王啟這麼一說，立即警覺起來：“你說的大任務是？”
“不就是邊境護航嗎？那個撤僑任務啊！你不是也參加了嗎？”王啟笑道。
“意思是你也要參加？”徐顯頓時就不樂意：“上面是怎麼想的，派你這麼個不靠譜的跟我搭著。別我沒有被貢榜戰機打下來，結果被你這小子給打下來了。”
“你老息怒，息怒！合著你準備那這事兒寒磣我一輩子了？”王啟無語道：“那次都說是意外了。武器保險開關出問題了，這也能賴到我身上，還沒有天理了？”
徐顯嗤笑：“反正挨導彈的又不是你，說得輕巧。”
“這不是沒捱上嗎？”王啟尷尬地一笑：“你老現在都要授銜空軍少校了，就別跟我一個尉官一般見識了。”
“我要是捱上那一發導彈，你現在肯定要陪著我躺下面去。”徐顯冷笑：“你也別跟嬉皮笑臉的，擺清位置，搞清楚現在誰是首長！”
王啟連連點頭：“您是首長，您是首長！”
徐顯那是一個舒暢啊，當初他第一次來洛航基地試飛，還被王啟來了一次下馬威。沒想到短短一年不到，徐顯就已經是空軍少校了，而王啟還只是一個尉官，反倒後來者居上了。
“首長，你先吃。”王啟很是諂媚地掰了一個鴨腿給徐顯：“咱們以前的事兒先放下，就說說這不久之後要執行的那個任務可好？”
徐顯臭屁地接過鴨腿：“怎麼了？你有什麼有用的情報？”
“也不算什麼情報，就是此次行動有一個人需要注意。”王啟說到這裡，也收起了戲謔之色：“這個人可能會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徐顯心神微動：“誰？”
“吳溫！”王啟臉色無比鄭重：“此人號稱貢榜國第一空戰王牌。就在前不久，吳溫叛變政府軍，投靠了叛軍方面。叛軍現在擁有貢榜國三分之二的空軍力量，不過其他人我不放在眼裡，都是些跳樑小醜，不足為懼。唯獨這吳溫，這人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實力極其強悍，非常棘手。要是此次行動對上這人，咱們可就危險了。”
“吳溫......”徐顯緩緩地咀嚼著王啟口中的這個號稱貢榜第一空戰王牌的名字。王啟雖說之前誤射導彈，但可不意味著王啟是一個草包。相反，王啟的實力極為雄厚，能被他如此重視的對手肯定不是名不副實的空架子。
徐顯的臉色也有些凝重：“他的主飛機型是？”
一個飛行員的全部實力可不僅僅只是他自身，還有其座駕的級別。要是這個叫吳溫的開了架二代機，任他有七十二般變化，徐顯還能怕他？
有些東西，可不是光靠飛行員的能力就可以彌補的，比如戰機之間的代差。
徐顯對貢榜空軍的具體實力並不算很清楚，不過光看貢榜國這麼個年年內亂的國家能有什麼好飛機？
那座駕不給力，徐顯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王啟輕輕咳了一下：“有一個小道訊息啊，真正的小道訊息，現在從未被證實。那就是......貢榜國有一架......A22！”
“A22！”徐顯幾乎驚得站起來：“你說是那個一架1.5億的四代機A22？”
徐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A22單架超過1.5美元，換成國內貨幣都過八億一架了。八億一架戰鬥機，不管放在地球上的哪一個國家，那都是實實在在的奢侈品。
徐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貢榜這樣的窮逼國家還能有A22這樣的高階貨。
“除了那A22，還能有別的A22不成？”王啟嘆了一口氣：“不過這個訊息還沒有被證實。說真的，我也覺得貢榜這樣的國家，連三代機都是稀罕貨，還能有四代機，這不是開玩笑嗎？”
王啟跟徐顯的想法一樣，貢榜這個國家經濟能力實在不行，能玩得起A22這樣的燒錢貨？從理智上來說，他也是不相信的。
“可是，萬一不是空穴來風呢？”徐顯盯著王啟：“上面就對此沒有證實過？”
“上面肯定對此展開過調查，不過沒有任何證據顯示，貢榜那邊真有A22，而且正常推測，貢榜國也不應該有A22才對。”
徐顯咬牙：“就怕出了不正常的事情。”
徐顯說著，猛地提到：“這次行動可以申請C42配合嗎？”
對付四代機，那就只能交給四代機。而國內唯一一款可以真正對抗A22的機型就只有C42了。
“不行！”王啟搖搖頭：“C42還沒有服役，不能參加實戰的。”
“那要是真遇上A22，那咱們別說三架，就算是十架都不夠A22打的。面對四代機，我們只有被當成靶子的份！”徐顯齜著牙：“這個訊息的來源是哪裡？”
王啟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這個訊息的來源都不能確定，所以我才說是小道訊息，可能就是誤傳而已。貢榜國那種國家怎麼可能有四代機？事情發展也要按照基本法是不是？”
即便如此，徐顯的眼中也沒有絲毫的鬆懈：“四代機？空戰第一王牌？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