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臥槽，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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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訊息，永夜教會入侵了澄澈者神殿，但傳送法陣仍在正常運轉，【虛實邊界】公會成功抵達了神殿負一層。
壞訊息，傳送座標因為永夜教會的破壞出現了偏差，他們沒有出現在主廳，而是掉進了蒸汽繚繞的公共浴場。
“哇，這下差點成耐摔王了。”獄卒哥從浴池裡撲騰出來，大口吸氣，“好傢伙，這真的是地下空間嗎，這個浴室的天花板到地面至少有5米啊！”
傳送時眼前一暗，再睜眼，煙霧繚繞，還沒反應過來幾人就下餃子般落進了浴池中。
原味薯條爬出浴池後環視四周。
光亮如新的大理石地磚由月白與燦金的兩種顏色鋪就，懸掛於穹頂的照明水晶釋放出的暖黃色光如同一層薄紗輕盈地罩下，溼漉漉的地磚反射著絢爛的光。
迷幻而旖旎的光線中，遠處牆體上的淺浮雕花鳥紋路隨著霧氣升騰起舞。
讓人有夢迴古羅馬的錯覺。
“你們最好仔細看看阿爾娜提供的地圖，一層是【滌塵層】，神殿十二層裡面積最小的。”
江禾逸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接著說：“整個澄澈者神殿呈金字塔結構，現在我們來到的正是塔尖，每往下一層，面積都會比這裡還要驚人。”
“難怪永夜教會打進來了，奇觀誤國啊。”鍾澤墨幽默地調侃著，聞了聞自己溼漉漉的手，“這池水怎麼一股柑橘味，還挺……清新的。”
“確實是柑橘味。”獄卒哥認真嗅了嗅。
“大概是植物提取物，澄澈者們洗滌塵垢用的香薰吧。”鍾澤墨判斷。
獄卒哥打了個響指：“這何嘗不是一種風味橘子茶。”
“你們還是先來看看這些東西吧。”
走近原味薯條，眾人看到了隱藏於水霧與金碧輝煌下的暴力痕跡。
受到撞擊而開裂的地磚、凹陷的牆角那一抹抹疑似血跡，還未消散的猩紅、浴場入口影壁上可怖的獸爪痕跡。
種種細節都訴說了這場襲擊的突然。
一層滌塵層分為三個大的主要區域，浴場、禱告廳、接引者神殿，主要用作出門與歸來的澄澈者成員洗滌身心的塵埃。
不知道澄澈者神殿最初設計者為什麼一層不以安保為主，總之，這一設計的受害者正是之前位於一層，正在休憩放鬆，洗滌身心塵埃的澄澈者成員。
毫無預警的入侵，突然的殺戮，處於放鬆狀態的澄澈者應該十不存一。
走出溫水浴浴場，沿途經過熱水、冷水兩個大浴場，眾人即將踏入起到接引功能的主廳。
沿途永夜教會破壞留下的痕跡比比皆是，破碎的牆體、損壞的神像、燃燒的景觀植被……
沒有屍體，一具都沒有。
原味薯條駐足，她伸出手指點向大理石牆壁龜裂的中心點，輕輕一捻。
眾人看到了她染紅的食指指尖，那個疑惑更甚。
這裡必然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或是一場慘烈的屠殺，可澄澈者的屍體去哪了？
如果是別的遊戲，他們會認為是最佳化需求，重新整理走了，或是設計者根本不曾注意到這個細節。
但這是群星之證，一個他們已經見識過恐怖技術力與龐大細節的遊戲。
“大規模入侵，殺完人，處理掉屍體我稍微能理解一點，可血跡也要打掃嗎？”原味薯條發出了靈魂質疑，“這麼遊刃有餘？”
也只有遊戲裡進入狀態，他們才能見到原味薯條話多起來。
“總感覺好安靜啊。”遲遲沒見到任何敵人，橘子茶忍不住小聲嘀咕。
持盾走在最前方開路的鐘澤墨一怔，下意識接話道：“這一層也沒有永夜教會的人，和想象的差別好大。”
“是啊，大概是把所有的兵力都調到更下面的神殿去了吧。”
江禾逸捂額。
你們確定要在這種地方開始吟唱嗎，總感覺隨時會冒出一輛黑色高階轎車，跑下來幾個暗殺兵……
“嗙啷——”
像是不鏽鋼製品落地的響聲在靜謐的空間裡瞬間擴散開，剎那間，虛實邊界的大家就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許久不見再有任何動靜，覺得是虛驚一場的獄卒哥呼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麼，遠處便再度響起了窸窸窣窣的響動聲。
像是有誰拖曳著物品在大理石地磚上行走，摩擦的“沙沙”聲格外刺耳。
“未知啟示。”
聞言，橘子茶趕緊祈禱，然而這一次，她抬起頭時，滿臉愕然。
“死……”
“死？什麼，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那個聲音只說了……”橘子茶瞪大了眼睛，手緩緩指向前方。
照明水晶映照得燈火輝煌的主廳走廊盡頭，一個人影突兀的出現。
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理解了啟示的意思。
身著銀灰色繡金絲邊制服的澄澈者青年，血淋淋地站在那。
渾身上下滿是撕咬、啃噬的痕跡，血肉外翻，白骨裸露。
與修女阿爾娜一樣，他失去了自己的雙眼、耳朵，食指，此時正拖著一條已經白骨化，只剩下些許爛肉的腿踉蹌地走著。
無風，四周卻響起陣陣奇異的風鈴聲。
像是喚醒獸群的笛聲，密集的腳步聲開始匯聚。
橘子茶嚥了口唾沫。
不到一會，長廊盡頭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現在你們知道屍體去哪了。”江禾逸說。
原味薯條判斷：“應該是死靈術士的手筆，他們都被轉化了。”
大家都想起了那些對阿爾娜發生詛咒與限制，原來一開始就有提示嗎？
“打喪屍，這我有經驗，爆頭，破壞脊椎就可以。”獄卒哥自信滿滿，“移動速度這麼慢，不就是活靶子嗎，讓火焰，淨化一……”
獄卒哥聲音戛然而止，走廊盡頭，被死靈術士轉化的澄澈者們由靜轉動，以百米賽跑運動員般恐怖的爆發力衝刺而來。
屍群白骨色森的大腿在奔跑過程中因承受不住力道，不斷破碎，四下飛濺。
已是死物的“他們”正在榨乾著這具無魂軀殼的最後價值。
“不是讓火焰淨化一切嗎，你放風之賜福加速幹嘛？”
原味薯條說著，長刀點地，以一個上撩的姿勢，將拖曳著火星的刀尖在半空中揮出一輪彎月。
刀刃所到之處，血肉、白骨，一分為二。
讓死物，歸於更深邃的死亡。
讓亡者重獲安息。
原味薯條左手一翻，一把匕首倏然顯現。
右手長刀，左手短刀，她緩緩下壓身體重心，刀尖點地，如天塹般阻隔在屍群面前。
“不進攻就給我套盾。”
“我才是要……”
“淨化一切！”
在橘子茶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原味薯條發起了與屍潮雙向奔赴的衝鋒。
江禾逸越過鍾澤墨的大盾，緊隨原味薯條身後。
長刀與短刀，兩個人揮動刀刃的弧度恰好封鎖了長廊，至於那些奇行種……
巨大的火球在最前方的兩人頭頂炸裂，滿天火星雨點般落下，爆炸的氣浪險些將兩人掀翻。
江禾逸跟原味薯條都耳鳴了，屍潮那破碎的嘶吼被無限地拖長，他們先是感受到了輕微的失重感，身子輕飄飄的，隨後便是無法辨別方向感的心慌。
這次他們沒有去吐槽獄卒哥不考慮隊友位置的危險施法。
一具攀爬在牆壁上的屍體剛剛已經呈現自由落體狀，即將直墜無暇分心頭頂的江禾逸，獄卒哥恰到好處的遠距離魔法支援瓦解了危機。
好像其他遊戲也是這樣，平時嘻嘻哈哈當搞子整蠱隊友，關鍵時刻卻從不掉鏈子。
江禾逸發現每次揮刀時，伴隨著火焰附魔的明亮焰光，原味薯條嘴唇翕動，似乎在唸叨著什麼。
這是嘀咕什麼呢？
死靈屍骸仍在湧出，身後的鐘澤墨幫不上忙，開始勸說他們暫時後退，尋找合適的地形據守。
“你覺得這一層有多少人被害？”
江禾逸的問題讓原味薯條一怔。
阿爾娜提供的記憶裡沒有包含澄澈者神殿總部日常活躍人數，但考慮到正常情況下，澄澈者不太可能集體沐浴……
讀懂江禾逸意思的原味薯條頓感輕鬆，原本還節省力道的她愈發大開大合。
退？
據守？
砍翻他們！
長廊空間有限，屍骸無法集體壓上，頭頂有獄卒哥封鎖，兩人不進反退，主動衝進了屍群中。
金屬與骨頭碰撞的“錚錚”不絕於耳，早已失去活力的血肉紛飛。
腳踩著一具具澄澈者屍骸，用燃燒的刀刃逐一斬下他們的頭顱，渾身浴血的兩人每一次揮斬都會有四五個屍骸獲得安息。
並非源源不盡，死靈術士也必須有足夠的素材才能製造出自己的死靈大軍。
體力壓榨殆盡，鮮血染紅了兩人的視線，氣喘吁吁的他們持刀而立的那一刻，四周已無能動彈的屍骸。
橘子茶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地屍骸緩緩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被泡泡包裹的掉落物漂浮於半空……
鍾澤墨緩緩吐出一口氣，他看了看從頭到尾沒派上用場的大盾，調侃：“感覺，坐了一趟掛車。”
該配合演出，獄卒哥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他醞釀了一下，中氣十足地喊道。
“臥槽，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