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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裕靠在車邊，點燃了一支菸。
手指摸了摸嘴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在回味著什麼。
胸口炙熱跳動，寒風拂面都不覺得冷。
心口愛慾交錯糾纏，沈裕也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受。
一根菸吸完，他上車駛離醫院。
沒有回公司，而是開車回了父母家。
父母還住在老房子裡，沈裕曾想買幢新的給他們住，但母親卻不樂意，她喜歡熱鬧，這邊都是認識多年的鄰居、同事，互相串門聊天方便。
開車經過檢查進了大院，沈裕也有些日子沒過來了。
婚前回家就是被母親催婚，結婚後更是被催著生娃。
沈裕無奈，他不怕嚴厲古板的父親，但卻對母親無可奈何。
沈母生他的時候身體出了些問題，之後病痛不斷，比同齡人看上去老一些，因此迫切的希望能看到下一代的延續。
進了家門，保姆高興的迎了上來。“太太早上還唸叨您呢。”
沈母正在屋裡喝茶，見了好久沒回家的好大兒，陰陽怪氣的諷刺道。
“喲，這不年不節的，您怎麼肯回來了？”
沈裕悶不吭聲的坐在沙發上，垂著頭塌著肩，一副落寞灰敗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沈母放下茶杯，瞪大眼睛。
她這個兒子從小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老氣成熟，跟其他活潑可愛的小孩一點都不一樣。
上小學後她甚至從來沒見他掉過眼淚，如今這副喪氣的樣子倒是稀奇。
“難道......公司出問題啦？”
沈母猜測，能讓這個事業狂兒子遭受打擊的事也就這個了吧。
“沒事，大不了回家，老媽養你！”
沈裕醞釀好的情緒差點沒繃住，無奈的搖搖頭。
“......不是？那就是家裡出問題了？”沈母驚疑不定：
“是小杭她......出事了?”
沈裕擰著眉點點頭，聲音喑啞沉聲說道：
"她......出軌了......"
沈母大驚，“你沒搞錯吧？有證據嗎？”
杭歆然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婚後也經常回來看望，比沈裕回家的次數多多了，婆媳之間關係也不錯。
沈裕拿出馮秘書蒐集出的紙面資料給沈母看。
其實他手裡還有一些更直觀的影片檔案，但為了避免刺激到沈母，還是不給她看了。
沈母看後大怒，眉頭一豎，臉都氣紅了。
“她人呢？啊？怎麼能幹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虧我對她那麼好！他們老杭家就是這麼教育子女的嗎？！”
沈裕沉痛的搖搖頭。
“咱們兩家認識那麼多年，公司又有業務來往，何況這種事說出去也不好聽，還是算了吧，不要鬧大了......”
沈母頓時心疼起來，兒子肯定是為了顧全大局才這麼說，有幾個男人能忍受這種事情呢？
“不行！絕對不能算了！得讓他們知道咱們沈家不是吃素的！老媽絕對支援你離婚！”
放完狠話，又開始安慰起兒子：
“放心兒子，你離婚後，媽媽肯定給你介紹一個比杭歆然更好的啊......”
沈裕見好就收，面色頓時恢復如常。
“媽，公司還有點事，飯我就不吃了。”
“......?”
***
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和鍛鍊，陳珂已經可以慢慢行走了。
醫生根據他們目前這個情況，建議可以回家休養了，定期回醫院複查就好。
陳珂聽後面色有些激動，在病床上的日子實在難捱，不僅疼痛不安也毫無尊嚴。
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和明瑤的那個小家，繼續從前的生活。
明瑤去給他辦出院手續。
今天天氣很好，天空澄淨，陽光明媚，明瑤靜靜的站了一會兒。
內心知道分開的日子到了，面上平靜無瀾。
家裡有暖氣，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陳珂頓時便感到一股暖意湧入全身，舒服的嘆了口氣：
“還是家裡好啊。”
明瑤沒有說話，默默整理包裡自己的東西。
陳珂拿著醫院的單子翻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
“瑤瑤，我住院這段時間花了多少錢？”
他的病情嚴重，應該花費不小。
當時他是假借出差的名義和......幽會，公司肯定不會給他報銷醫藥費。
醫保可以報銷一部分，但剩下的金額也不少。
陳珂猜測明瑤是用了他們的存款，雖然有些可惜，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錢沒了可以再賺回來。
明瑤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檔案，淡淡的回覆道：
“是杭歆然那邊負責的。”
當聽到那個名字從明瑤口中吐出時，陳珂猶如被一道雷劈中，渾身僵直。
他不意外明瑤會知道他出軌的事，畢竟他跟杭歆然一起出的車禍，況且他的手機在明瑤那裡。之前他仗著明瑤從不會翻看他的東西，手機裡殘存著不少記錄。
只是，他沒想到明瑤還知道了杭歆然的名字。
而且語氣如此平淡的說了出來。
彷彿說的不是他的出軌物件，而是學校辦公室裡的同事。
明瑤遞給他一份檔案，陳珂下意識的接過，低頭一看——
《離婚協議書》
只看了幾個字腦中就開始發昏了，陳珂渾身顫抖。
“瑤瑤，別這樣......”
在醫院的這段時間，明瑤一直對這件事避而不談。
陳珂一邊擔憂一邊又有些隱隱的期望。
他們......能不能一起默契的把這件事揭過去呢？
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繼續他們原先的生活......
雖然有點異想天開，但陳珂瞭解明瑤的性格。
性子軟，又不懂拒絕別人，他甚至都很少見她發脾氣。
他們之間有二十多年的感情羈絆，除了這件事以外他自認沒其他的錯處，他相信能爭取得她的原諒。
萬萬沒想到，明瑤會如此決絕的要和他一刀兩斷！
一想到要和明瑤分開，淚水頓時湧出眼眶，如果不是行動不便，陳珂甚至想給她跪下。
“瑤瑤......”
“陳珂。”明瑤打斷了他的話。
“我一直很感激你這些年的照顧，但我們沒辦法再繼續生活下去了，彼此好聚好散吧！”
“不！不要！”陳珂大吼，把手裡的檔案撕成碎片。
明瑤眉頭輕蹙，看來今天是沒法繼續談下去了。
她去臥室拿出早就收拾好的旅行箱和揹包，回頭說道。
“這段時間我們暫時分開住吧。”
“明瑤，你要去哪？！”
陳珂驚恐萬分，想要起身阻攔她，但手腳卻麻木的不聽使喚。
他的心裡一直有一個可能連自己都沒意識的隱秘想法。
明瑤和她的親生父母幾乎不來往，也沒有家人給她撐腰。
即使兩人產生爭執，她也沒有孃家可回。
最後她只能回到自己身邊。
也許就是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他才那麼輕易的放縱了自己的行為。
但現在，看明瑤提前準備好的這些東西，明顯是規劃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沒辦法挽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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