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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3章先一樓
先一樓，位處南據城以西，佔地極廣。
先一樓不是客棧，卻遠勝客棧，是許多修士選擇落腳的第一選擇。
踏進裝飾豪華的大門，入眼卻是一處集市，上百個攤子上，各種物品琳琅滿目。
過了集市，才是先一樓的大廳，大廳之後，就是數不盡的洞府。
大廳靠西的櫃檯裡，先一樓掌櫃繡娘正忙著對賬，偶爾抬起頭來，目光掃過熱鬧的集市和後方的洞府群，她就會露出一絲微笑，看其神情，就知她是一位非常精明的女人。
先一樓的集市是隻對居住在這裡的客人開放的，只要是先一樓的客人，就能隨意使用攤位，先一樓不會收取額外費用。
但是，先一樓洞府的租住價格，卻是昂貴至極，就算是最低等級的人級洞府，那也需要一筆龐大的費用。
儘管價格昂貴，但先一樓上千個不同等級的洞府，卻幾乎天天爆滿。
先一樓的生意如此火爆，不外乎有兩個原因。
其一，除開天級和地級洞府最多供三人入住外，人級洞府卻足足可以同時供八人入住，某些修士為了倒手一些東西或者淘點什麼，經常會合租一個洞府，以便有在先一樓集市活動的資格，要知道，這裡所交易的寶貝，有時候都比南據城由靈魔宮掌控的最大拍賣行都來得珍貴。
其二，不管是何種等級的洞府，都有法陣保護著，這種法陣沒有攻擊力也沒有防禦力，卻能擋住神識窺探，非常適合交談一些秘密，就算有神識極強的強者窺探，法陣無法阻擋，卻能在第一時間產生波動提醒洞府中人，當然，法陣固然阻擋住了外來神識的窺探，卻也讓裡頭的人無法窺探外面的風吹草動，總體來說，還是瑕不掩瑜。
數百年來，從來沒有人敢在先一樓鬧事。
這其中，又有兩個原因。
其一，先一樓從掌櫃繡娘往下，所有的夥計都有修為在身，還有，先一樓十八雨衛個個都是修為不錯的強者，加上靈魔宮禁止亂施法力爭鬥，你想鬧事，首先就得做好被群毆的準備，更何況，你一旦上了先一樓的黑名單，有這麼一群強者在，你這一輩子都只能窩在南據城了。
其二，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因為，先一樓幕後真正的主人姓林，這先一樓，是靈魔宮林殿殿主林渠的產業，僅此一點，就足以讓先一樓昂然屹立於南據城數百年而不衰。
事實上，先一樓幕後真正的主人並不姓林，而林渠，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先一樓名義上的主人。
先一樓真正的主人，是雷燕。
脫離魔門，雷燕放棄了很多東西，唯獨這先一樓，還是被她緊緊攢在手裡，當然，這與其他人包括魔尊在內都不知道這是她的產業不無干系。
先一樓不是客棧，而是一個收集情報的處所。
那些將各個洞府包裹的法陣，就是先一樓收集情報的手段，只要先一樓想，他們就能利用這些法陣，將裡頭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將裡頭之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些情報，由先一樓十二雨士全權負責，做得非常隱秘，數百年來都不曾為他人發現端倪。
先一樓繡娘、十八雨衛、十二雨士，還有那些夥計，這些人都承過雷燕之恩，有些人甚至是在垂危之際被雷燕所救，雷燕給了他們安穩的日子，加上她從來不會動用先一樓的收益，先一樓龐大的收益都用在了眾人的修煉上，這讓他們感恩戴德，對雷燕更是忠心耿耿。
當然，雷燕也很少會出現在先一樓中。
但是，三年前，雷燕卻來了，而且，一住就是三年。
脫離魔門後，雷燕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凌石，而是待在先一樓密室療傷，如今，她體內的傷早已經痊癒，修為也是更進一層。
這也是林渠在得知魔尊說話算話允諾雷燕離去派出眾多好手卻始終探不到雷燕半點行蹤的原因所在。
雷燕好生休養了三年，卻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來到先一樓時，她就派出眾多雨士去往靈魔城打探凌石的訊息了。
這些天來，這些雨士陸陸續續都回來了，也帶來了各種有關凌石的訊息。
得知凌石如願以償成為了靈魔宮的弟子，北原之行有驚無險修為大進，雷燕很是欣慰。
然後，凌石輾轉於各個秘境之中，想來收穫不少。
只是，一聽他身邊經常帶著一位叫著程昭雪的女修，而且看起來關係還非常親密，雷燕心中莫名有些酸味。
密室牆壁上的某個按鈕接連閃爍了幾下，雷燕立即起身離開。
不一會，她進入秘堂，裡頭的十二雨士立馬起身。
秘堂，就是先一樓收集情報的秘密之地。
“小姐，凌公子來南據城了，而且還住進了先一樓。”其中一位雨士彙報道，她剛剛回到先一樓，立馬就通知了雷燕。
雷燕心頭一喜，面上卻沒有表露絲毫，徑直朝一個臺子走去。
那位雨士會意，迅速跟上，在密密麻麻的按鈕上按下一個，然後，將法力注入其中，很快地，一副畫面顯現在前方的巨大幕布上。
畫面上，正是洞府內的佈置，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地級的洞府。
不過，雷燕並沒有看到凌石的身影。
那位雨士愣了一下，然後將按鈕歸為，轉而按下另外一個按鈕，照樣注入法力。
這次顯現的是整個先一樓的面貌。
幾位雨士配合著，細細查詢起來，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終於在集市一角找到了凌石的身影。
雷燕默默地看著畫面中的凌石，心中湧起一陣溫暖。
突的，她目光一凝，她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怎麼也在這裡？
這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南宮若舞。
畫面中，凌石似乎沒有看到南宮若舞，但南宮若舞卻看到了他，而且，她正朝他走去。
雷燕吩咐了一聲，幾位雨士立馬將焦點聚集在二人範圍之內，免得被周圍嘈雜的聲音干擾到。
先一樓集市一角，靈申刻意放緩腳步。
前些年，他帶著程昭雪出入各個秘境，收穫頗豐。程昭雪將滿腹深情都傾注在了他身上，靈申享盡了她的柔情，但久而久之又覺得有些乏了。很早的時候，他們都開始修習風殿的絕技了，以此為由，靈申才漸漸自程昭雪的溫柔中解脫出來。除開程昭雪，靈申還時常偷偷去找葉姿妍，只不過，葉姿妍一再以絕技未成為藉口，讓他無法得逞，最後只能過過乾癮，他暫時又沒有什麼事需要對方去做，越想越不是滋味。
前段時間，他接到密報，說小南宮有人去往南據城，這是報復的開始，他立馬上稟如風殿主，以遊歷為名，趕赴南據城。
雷燕離開小南宮不久，南宮若蝶就找上她，兩姐妹交談了許久，雖然不知道二人說了些什麼，但從那時候起，兩姐妹就重歸於好了，往後，南宮若舞甚至都會指導小石頭修煉。
得雷燕之助，南宮若舞修為進展迅速。
終於有一天，她稟明父親，告別南宮若蝶母子，孤身一人離開了小南宮。
她想要到外面看看，她想參加靈魔宮的入宮盛會，她想去找凌石，她要告訴凌石，自己的姐姐為他吃了多少苦，她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初到南據城，一切都是新鮮和好奇，此時離入宮盛會為時尚早，南宮若舞需要先安定下來。這個時候，她連歸來客棧都捨不得住。
在南據城，南宮若舞認識了幾位朋友，她跟著這些朋友一起做了一些任務，賺了不少晶石，加上她修為不凡，極受眾人看待。
一段時間後，眾人合議，想在先一樓租住一個洞府，南宮若舞本不想如此奢侈，但卻不忍拂了朋友們的興致，也就答應了。
南宮若舞的朋友們自然不是到先一樓享福的，她們的目的自然是先一樓的集市，幾次逛下來，就連南宮若舞都有些流連忘返了。
當凌石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時，南宮若舞著實恍神了一下，下一刻，她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
“姐夫。”
南宮若舞叫住了靈申，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將這個稱呼叫得這般順口，只是在她的心裡頭，依舊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苦澀在盪漾。
靈申卻是被這個稱呼著實嚇了一跳，難道那小子跟她的姐姐……他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情報。
“你怎麼在這裡？”靈申怎麼說也是出竅境強者，很快就冷靜下來。
“我……”南宮若舞見他話語平淡，似乎沒有絲毫見到自己的喜悅，內心莫名有些酸楚，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難道這丫頭對那小子也有情意？凌石啊凌石，你這桃花運真是讓人羨慕啊！不過，這一切都是我靈申的了。
南宮若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悠悠道：“姐夫，你什麼時候回小南宮看看，姐姐她很想你，還有小石頭……對了，姐夫，你還不知道吧？姐姐已經給你生下一個兒子了，我們都叫他小石頭，這可是你原來的小名。”
什麼？我還多了一個便宜兒子？
靈申又是一愣。
“姐夫，你怎麼了？”南宮若舞從他眼中看到一絲異常，不由問道。
“沒什麼，這麼多年沒見，頗有些想你。”
靈申當機立斷做了個決定，由於情報不足，他不敢再跟對方交談下去，免得露了馬腳。
就在南宮若舞一個愣神間，靈申一個欺身抱住了她。
南宮若舞差點驚叫出聲，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你也住在這裡，晚一會我再去找你。”靈申在南宮若舞耳旁柔聲說道。
南宮若舞奮力掙脫他的懷抱，轉身就跑。
他，他怎麼……
進入自己的洞府，南宮若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秘堂中，雷燕滿臉的疑惑。
她感覺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她並不是責怪凌石對南宮若舞的孟浪行為，而是奇怪，奇怪凌石的反應，按理來講，他跟南宮若蝶那麼好的感情，對方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他聽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就算面對南宮若舞，他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這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了，她可知道，這二人之間可確確實實發生過一些事情的。
雷燕皺了皺眉頭。
突地，她目光再次一凝。
因為，她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怎麼也在這？
“快，跟著他們！”
看著凌石朝道身影走去，兩人並肩進入大廳，走向洞府，雷燕顫聲下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