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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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659的低語，白冬骨雖然沒有回頭，但臉上還是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錯，這正是有蟜氏族的文字，這個大廳，還有N-B號入口，都是有蟜氏族的科技造物。”
簡單的回應了659的低語，白冬骨似乎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只是靜靜的撤到一旁，將右面的空間讓了出來。
伴隨著他的動作，光滑無縫的土黃色牆面上突的出現了一道縫隙，緊接著便在三人面前無聲的開啟了一道矩形的入口。
“我去取吧，你們在門口等我一下。”
白冬骨交代了一句，便矮身準備進入，不料此時一直安靜不語的小女孩突然開口道。
“白、白將領，能不能取兩件防護服？我也想去……”
說這話時，女孩瘦小的身體在寬大的粗布麻衣下顫抖，像是受驚的小，十分招人心疼。
“你也要去？”
白冬骨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女孩，詢問的同時似乎想從女孩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女孩的面孔雖然不算白淨，上面還沾染了少許汙漬，但清澈的眼神裡透露著堅毅。
這是小女孩在她這個年齡段說沒有的堅毅。
沉默片刻，這個嚴肅的男人沒有開口，而是一頭鑽進了矩形入口。
等待的過程中，659又回頭看了一眼喝酒的眾人，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在自己三人身上投放注意力，而是興致盎然的在酒桌上推杯換盞，喝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你真打算跟我一塊去？”
視線重新移到面前的入口處，659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的開口道。
女孩沒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思考。
空氣中的酒味愈發濃重，像是快要到達某個易燃易爆的臨界點。
終於，在酒桌上又一輪丁零當啷的碰杯聲中，659聽到了那聲細弱蚊吟的肯定回答。
“嗯，我要去找我的爸爸。”
“但你應該清楚，在夜晚出去，死亡的機率會很大。”
659嘆了口氣，像是說出了一個自己不願接受的事實。
“那大哥哥你不是也去了嘛，所以我也要去。”
小女孩想了想，稚嫩的反駁659。
“我和你不一樣，我這不是接受了和你的交易嗎？接受了就得去執行，信守承諾，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
說話間，659將雙臂抱在胸前，改用一條腿支撐身體。
他倒不是累了，主要是一本正經的立正在門前會讓他的精神感到疲憊。
若身旁女孩的養父不是張寧，659才懶得冒風險在外面最危險的時候離開地下城。
雖然紅月世界的夜晚沒有烈日的炙烤，但冰冷的氣溫和視線受阻的環境也會對他的行動造成很大的困擾。
“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的自由意志啊……對了，話說你的全名叫什麼？張怡？還是叫張小怡？”
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從659的口中吐出，和士官長鬍騰也下達衝鋒命令時的呼喊一模一樣。
“我、我叫張家怡……”
雖然搞不懂身旁的大哥哥為何突然岔開話題，但小女孩還是老老實實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張……家怡……”
659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眼下這個問題其實並不是張珩-659心血來潮，而是他想從側面求證小女孩身份的一種手段。
一切都因為女孩的張姓后冠以的是‘家怡’之名。
這個名字在災變前很常見，但落在659的耳中卻迸發出了不一樣的聲響。
這是他曾祖母的名字
。
在659號時間線內，張珩的曾祖父是張寧，曾祖母是孫家怡，二者結合之後誕下了一名男嬰，取名為張小凡。
而這張小凡在成婚之後，同樣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為張小鼎。
張小鼎，自然就是張珩的父親。
四代單傳，全是男丁。
期間沒有姐姐或是妹妹的出現，曾祖張寧更是沒有出現過收養女嬰的情況。
如果把659號時間線的發展作為中心線來衡量的話，那紅月世界的時間線已然是偏的非常離譜。
正當659思索之際，右眼的鏡片上忽的劃過一道淡綠色的資料流，帶來了一條重要的資訊。
「檢測到時間線弦率發生波動，4982號時間線正在改變維度斜率」
“維度斜率發生變化了？這條時間線在移動？”
659一個激靈，當下便伸出右手在單片眼鏡上點了幾下，食指輕輕滑過鏡面，開啟了高頻分析模式。
「高頻分析模式已開啟，核心能量輸入中」
淡綠色的資料流從眼鏡的表面滑過，如同一條條流竄在暗河中的游魚。
“竟然開始向中心線靠近了……是我和173的到來觸發了這個世界的蝴蝶效應麼？不應該啊……這個世界不是已經走到末路了麼……”
張珩-659口中的4982號時間線，自然就是當前所在的這個紅月世界的時間線。
先前裂界來到這條時間線時，659就已經檢視過，這條時間線與中心線的偏離程度非常大，維度斜率幾乎趨近於無窮，可以說是偏的不能再偏。
一般這種情況下的時間線，最終的結局都是走向消亡，時間線內的宇宙會迎來坍縮的命運，所有的生靈都無一倖免。
但現在的分析結果竟然顯示，這條註定消亡的時間線竟然發生了偏移，開始朝著中心線靠近。
若是這種偏移的趨勢能夠保持下去，4982號時間線說不定能夠改變消亡的命運。
這種時間線偏移的情況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但能夠產生的機率很小很小。
具體解釋概念太過抽象，通俗的來說，有些像是學生答一套滿是選擇題的卷子。
這套卷子落筆無悔，每道題只能回答一次，並且只要是寫上了答案，就無法更改。
時間線的走向可以近似的看做是卷子的分數，而學生答出的每個選項，則是時間線的維度斜率。
分數滿分，那麼時間線就是中心線，若是分數剛好及格，就是時間線偏離的最大程度。
因為再偏，時間線就會趨近於無窮，爾後引來不及格的結局——也就是最終的消亡。
如果學生連續答錯了百分之四十的題目，那麼這套卷子的及格機率就會大大下降。
畢竟不是所有學生都是學霸，而且卷子也沒有標準答案。
在剩下未回答的百分之六十的題目中，總是有可能出現學生不會的選擇。
只要錯了一道，那麼整張卷子的分數就永遠低於六十分，永遠都不可能及格。
本以為4982號紅月時間線已經偏離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如今竟然也出現了轉機，這怎麼能讓659的內心平靜下來。
正當這位裂界者的內心驚濤駭浪之際，白冬骨抱著兩套純黑色的‘夜魔’防護服走了出來，開口說話之際，打斷了659內心的思考。
“這就是‘夜魔’防護服，衣服內配備自熱電池，大概能夠讓你們在寒夜中支撐兩百個小時。”
“原本這防護服只能派發給加入了兵團的戰士，但你是裂界者，所以可以特批。”
說著，白冬骨便將其中一套夜魔防護服交到了659的手中。
“自熱電池
……為什麼不在胸口位置安裝方舟能量核心？光靠電池的話，侷限性有些大了吧？”
接過白冬骨遞來的防護服，659上下翻看，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這衣服入手很輕，總體呈現黑色，仔細看去便能發現，在衣服的表面上還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透明鱗片。
大量肉眼難以辨清的構造隱藏其下，整套衣服宛若一件精緻的工藝品，在大廳光線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如流水般的質感。
就算是讓外行的小女孩來看，也看得出這件防護服的科技含量不低。
但就是這麼一件高科技水準的衣服，竟然還用著非常傳統的化學電池。
頗有些像是一輛配置非常豪華的超級跑車，讓兩頭驢子在前頭拉動行駛。
聽到659的疑問，白冬骨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方舟能量核心，那東西我們得造的出來才行啊，先前你不是提到過整個地下城為何不採用核聚變發電裝置，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因為核聚變這項技術，我們根本就沒有突破。”
“沒有突破核聚變技術？”
659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正如白冬骨所說的那樣，紅月世界這條時間線所表現出來的科技水平的確很低。
人類全面潰敗，龜縮於地下城內，確實沒有更多的資源和精力去發展科技。
雖然在二十二兵團的身上看到了高隱技術的存在，讓659誤判了這條時間線上人類的科技水平。
但結合眼下電子屏上出現的有蟜氏族文字，這位裂界者大概能夠猜到這條時間線內發生了什麼。
應該是先前來過的幾位裂界者帶來了相關的科技產物，但由於這條時間線內能夠研發技術的關鍵人物隕落，導致憑空出現的高科技產物無法被複刻使用。
就好比原始人獲得了一把獵槍，他能透過反覆的訓練就掌握扣動扳機的動作，並且熟練的使用這把遠超認知的動能武器。
但獵槍只有一把，原始人會使用，不代表著他就能復刻技術以及批次製造。
這也是為何659這些裂界者們要費勁心思的來修改時間線，而不是選擇直接帶高科技造物來幫助人類碾壓對手。
“可是，就算你們之中沒有能夠復刻有蟜氏技術的關鍵人物，那這些防護服上應該也會配備有相關的能量核心才對，總不可能一拿來就是靠著電池來發熱供能的吧？”
雖然659先前並沒有見過‘夜魔’防護服，但不難猜出這就是有蟜氏族的科技造物，若是隻用化學電池來供能，那也太不符合其應有的科技水準了。
“有蟜氏族……啊，抱歉，我還是喜歡另一個稱呼。”
白冬骨將另一套防護服遞到女孩手中，開口說道。
“女媧族是嗎，無妨，對我來說都一樣。”
659點了點頭，示意白冬骨繼續。
“這‘夜魔’防護服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有能量核心，每套兩個，一個主要供能，一個充作備用。”
“在戰場上，這套防護服確實也起到了不少奇效，但是無奈我們的戰士實力與其餘兩族的實力相差過於懸殊，即便是有了夜魔防護服，還是難以改變潰敗的局面。”
“加上防護服是消耗品，用一件就少一件，每有一位戰士犧牲，防護服的數量就會減少一件。”
“而防護服上最有價值的東西便是方舟能量核心，我們為了使這些科技造物發揮最大的價值，便將能量核心給卸了下來，選擇用傳統的燃料電池代替。”
經白冬骨這麼一解釋，659的心中瞬間瞭然，不過還是有一些疑問沒有搞清。
“那卸下來的能量核心呢？去哪了？”
“用來充當整座地下城的供能設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