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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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中城。
張家在漢中經營百年光景，此中百姓十之五六都是五斗米教教眾，多年來張魯憑據一郡之地北拒董卓、南抗劉璋，從中就可見其厲害。
有了張富的幫助，楚軍十分順利就接管了漢中，沒有絲毫阻力。到了白日，漢中百姓甚至奔走相慶，唯一倒黴的就是當年背叛了張魯的世家，直接參與者被斬首，其餘家人被逐出家門、抄沒家產。
“問道侯還算有些收斂，不然真殺個血流成河，朝中那些大臣非得參上好幾本，陛下那邊怕不好交代。”
陸遜喝著酒，和霍弋、蘇飛坐在亭子裡隨意聊著天。
蘇飛一口悶了一杯酒，不在意地說道。
“就那些書生多事，滿口仁義道德，照我看，是陛下太寬縱他們了，整天就知道嚼舌頭。董卓軍所到之處燒殺搶掠，曹操當年攻打徐州時可是一路屠城啊，唯陛下一向治軍嚴厲，對百姓秋毫無犯，給張侯爺殺幾個的叛賊解解氣怎麼了？”
蘇飛出身寒門，和那些世家老爺可尿不到一個壺裡去，他靠的就是自己掙軍功。
霍弋坐在旁邊的柵欄上，翹著一條腿，笑著舉了舉杯說道。
“這次，我支援蘇哥。嗨，伯言，你就是太謹小慎微了！沒必要！你不但是司徒大人的愛徒，還是陛下的心腹愛將，我要是有你這關係，我都得抬著眼用下巴去看那些文臣。”
說完，霍弋和蘇飛哈哈大笑，只有陸遜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武人追求快意，文人讀聖賢書又最講規矩，自古以來文臣武將看不對眼是常態罷了。
也不知老師對於這個問題有什麼想法。
畢竟平靜了幾年時間，秩序重新確立，各司各部的框架搭建好了，國內建設的工程也多了，文臣們自然活躍起來。想當初江東軍剛建時，孫策身邊全是武將，政事只能拉著季書、周瑜兩人商量，哪像今日滿朝的文臣。
想到這裡，陸遜就開口說道。
“再過三日，老師和幾位元帥就該到了。我們各軍的休整也該結束了，你們有空多操練下麾下將士，我估計最慘烈的戰場會是陳倉和郿城要塞。”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不會輕敵的。”
蘇飛、霍弋敷衍地應了一聲。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跑來一名滿臉急色的斥候，上前就半跪下來，哭訴道。
“啟稟將軍，大禍！大禍！呂布率八千陷陣營攻破我軍先鋒大營，張允將軍被斬首，王威將軍帶著五千殘兵逃回了陽平關。眼下呂布數千騎兵在關外紮營，雷銅將軍告急，請漢中速派援兵！”
什麼！
陸遜、蘇飛、霍弋三人唰地一下都站了起來，只覺得晴天霹靂，腦袋亂哄哄的。
要說此前他們和秦軍也不是沒有過接觸，可吃這麼大的虧還是頭一遭。眼下，益州戰區的兵馬已經大抵集結到了漢中，只等中央所屬的禁軍抵達就可全面開展攻勢，這個時候先鋒部隊幾乎全滅的訊息定然極挫全軍銳氣啊。
蘇飛皺眉看了看二人，先開口道。
“伯言，我先率本部兵馬前去陽平關支援。”
陸遜想了片刻，秦國沒有楚國的信鴿，漢中的訊息傳到長安快馬也差不多要三天，朝會討論、調動兵馬、準備糧草怎麼也要十天時間。
一兩萬人還好，兵馬越多，需要準備的時間越長，不然楚國大軍也不會過了半個多月了還停留在漢中郡附近。
思慮至此，陸遜沉聲道。
“切不可出城與呂布開戰！我料秦國大軍集結不了這麼快，呂布定是率騎兵先行，攻城器械不足。好在陽平關另一面的城牆完好，有三千虎嘯營駐守，加上五千潰軍，依仗城牆至少能守十日。呂布也未必捨得拿他的精銳騎兵攻城，你率本部一萬兵馬到後，只要不出城尋戰，陽平關應該無憂。”
聽到陸遜的分析，蘇飛心頭鬆了一口氣，連忙抱拳道。
“好，我必堅守不出。告辭！”
······
時間很快就到了三天後的清晨，季書等人終於抵達了漢中城。
先鋒軍失利的訊息已經傳開，這個訊息倒沒有壓制的必要，說到底這是遲早要面對的事實，眼下趁著時間還算寬裕，士兵們也能調整下心境。
“呂布的勇武還是這般驚人啊。漢中，我們謀劃多年才趁著登基大典偷襲得手，折了他五萬精兵，佔個先手。沒想到秦國倉促之間調兵遣將，轉頭就折了我兩萬精兵。”
季書當年在司徒府時就見過呂布，雖驚歎呂布的勇武，但也鄙夷他的為人。時過境遷，當季書成了楚國司徒，竟又在正面戰場上遇到了那個男人。
時空錯亂、恍如隔世啊！
蔣欽、黃蓋帶兵馬去城外駐紮了，趙雲、黃忠、魏延等人則陪著季書騎馬慢悠悠走著，趙雲看了一路遇到的將士的狀態卻微微頷首道。
“子淵莫憂，一場小敗實則對我軍還有些好處。此前和秦軍交鋒，荊州兩場大戰多為水戰，益州一戰又為崎嶇山地，多是秦軍不擅長的短處。而此次是在一馬平川的涼州作戰，秦軍騎兵數以萬計，戰力不可同日而語，有此敗也可壓壓軍中的傲慢之氣。”
趙雲統御騎兵多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在一大片遼闊的地形上騎兵能發揮的威力了。這些年隨著楚國國力的提升，民眾的自豪感在提升，將士們自然也更願意投效國家，但一般人難免生出了一些輕視秦、魏兩國的心思。
在趙雲看來，在涼州的地界上輕視秦國騎兵很可能會釀成某場大錯。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借這次事件給軍中敲一敲警鐘，在趙雲看來也不算壞事。
季書、黃忠、魏延等人聞言都微微點了點頭。
眾人在一處府門前下馬，張富、陸遜、霍弋、李恢、黃權、嚴顏、吳懿、張翼、祝青山、侯成、楊任、閻圃等人早等候在了門外，眾人互相見禮，好一番客套才一齊走進了府中。
走進了府中，只見大堂內早已裝備好了一座巨大的沙盤將整個涼州的大致地形都囊括了其中。
季書也不客氣，直接抓起放在邊上的短棍指著陽平關說道。
“諸位將軍，想必你們也大致瞭解過涼州的地形。出陽平關往西北方向有一條小道通往武都，過武都可以打下天水。但天水臨近邊境的羌族，宛如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所以，我們的計劃是走正北方向，先攻佔天水和陳倉之間的段谷，以段谷作為據點，東進攻打陳倉、郿城直逼長安城。這是最短的路線，也意味著我們要和秦軍在正面戰場硬碰硬，我希望各位將軍都不要小看秦國騎兵。”
說到這裡，幾位大將心頭都是一凜，自然都知道先鋒部隊潰退、張允身死的訊息。
季書嘴角微微扯了扯，手中的短棍一把插到了沙盤上陽平關的面前，說道。
“好了，現在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是，先把呂布趕跑，攻佔段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