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賊不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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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熙路“正章洗衣洋行”第二分店。
這裡距離輔德里步行不超過五分鐘路程，特別方便裡面的住戶。
這“正章洗衣洋行”乃是滬市清洗品質首屈一指的洗衣行，最早由民族資本家“乾洗大王”吳錦章創辦。
但是，由於種種原因，這間分店已和總店拆分，去年還落在了一名霓虹商人竹下幸二手中。
不過，這難不倒有鈔能力加持的特別行動組。
法租界福熙路巡捕房博越（boyer）巡長帶著兩名華捕來到“正章洗衣洋行”。
“把你們近一週以來的洗衣記錄拿來給我看。”
博越巡長高傲的命令道，一點沒有把洗衣行的霓虹夥計放在眼裡。
“巡長先生，這好像不大合適！”
霓虹夥計頗為為難的說道。
“沒有什麼不合適，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可以去巡捕房待幾天……”
博巡長大手一揮，很不耐煩的說道。
霓虹夥計對浪漫國巡長的高傲有些無語。
但是這裡是法租界，霓虹人的勢力暫時還沒能進入，所以霓虹夥計也不能不對高傲的浪漫國巡長低頭。
而且一個洗衣記錄也不是什麼要命的事情，就當警民合作了。
霓虹人可是頂頂遵守法律的。
這種翻查記錄的事情博巡長自然不屑去做，自然由下面的華捕代勞。
半小時後。
“嗯，你們在法租界一定要奉公守法，租界的法律會保護你們的。”
臨行博巡長語重心長地對霓虹夥計說道。
雖然心裡頗有怨念，但是夥計也不好多說什麼，而且這次巡捕也只是來翻查洗衣記錄，並沒有更多的動作。
離開了“正章洗衣洋行”來到一條背街的里弄，看著四下無人，博巡長轉過身，衝身後的兩位華捕道：“怎麼樣？你們的任務應該達成了……”
那神情，那做派，和剛才的倨傲完全判若兩人。
“當然，雖然卡斯蒂耶伯爵打了招呼，但是我們從來不會忘記幫助了我們的人。”
扮作華捕的馬曉光一邊說著，一邊遞上去一沓厚厚的鈔票——不過卻是法郎。
現在還不是1940年，法郎還算是一種比較有購買力的鈔票。
接過鈔票，博巡長心滿意足地走了。
“輔德里117號？”
小朱有些不確定地向馬曉光問道。
“八九不離十，這一家洗了那麼多衣服，又都是女裝，而且都是時興樣式……只有在老虎橋待了很久的人，才會有這種報復性消費！”
“那咱們接下來？”
小朱有些期待地問道。
“知道了地兒就好辦了，你是生面孔，那就辛苦一下。”
“能夠和馬長官一起做事，卑職高興還來不及呢。”
小朱憨厚地一笑。
當天下午，一名衣著襤褸的乞丐，溜進了輔德里。
和其他同行不同，這名乞丐就窩在路邊，沒有特意伸手要錢，只是在身前擺了一個髒兮兮的破碗，一副你愛給不給的模樣。
乞丐在里弄口待了一陣，收穫寥寥，便撿起破碗，拄著打狗棍往裡弄深處走去。
到了115號，乞丐在牆角坐了下來，繼續自己的工作。
不過里弄裡面的人似乎比外面的人心更狠，在輔德里115號的牆邊待了近一個小時，也就討了兩三個銅子。
臨近晚飯時分，一名“京野日料”的夥計騎著腳踏車，敲響了117號的大門。
裡面出來的是一個女僕，遞給夥計幾張鈔票之後，便接過食盒，關上了大門。
又過了一會兒。
“看著挺光鮮，都是一幫繡花枕頭。”
乞丐嘟噥著罵道，收起行頭不緊不慢地離開了輔德里。
一路步行，乞丐來到了亞爾培路“騰信洋行”。
“馬長官，不出你老人家所料，這117號很大可能是那個霓虹女間諜藏身之處。”
小朱一臉欽佩地對馬曉光說道。
“接下來咱們怎麼搞？”
一旁的胖子有些期待地向馬曉光問道。
“接下來，胖子你和查理髮動一些外圍，比如釘鞋的、修腳踏車的、賣水果的……”
“讓外圍的兄弟輪流盯著117號，只要對方沒有異動，就不要打草驚蛇。”
“但是一旦有異常，立刻電話通知咱們，小陸帶了四個兄弟在附近待命，只要對方準備潛逃，直接予以擊斃！”
馬曉光不慌不忙地給兩人講了自己的佈置。
“萬一又跑了怎麼辦？”
胖子和小朱不約而同地齊聲問道。
“這個女間諜已經現了原形，沒有太多傷害力了，而且霓虹鬼子在滬市的情報機關還得有一陣才能建立……咱們還有時間。”
“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情，這個裡見甫的威脅不比女間諜小，而且這個日滿商事株式會社咱們可得狠狠地弄他們一筆，要不對不起那麼多弟兄忙乎這麼久。”
馬曉光壞笑著對兩位兄弟道。
“長官這叫賊不走空！”
胖子最後下了一箇中肯的結論。
小朱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顯然已經出賣了他——看樣子他非常同意胖子的意見。
對於兄弟們這次的半信半疑，馬曉光其實從內心來說還是很理解的。
誰都不會想到他又“大預言術”，能夠知道這個裡見甫在次年把“日滿商事株式會社”搖身一變，化身為“宏濟善堂”大肆販煙土！
這些鴉片來自世界各地，不僅毒害了成千上萬的華夏民眾，還賺了不少黑心錢。
既然知道了這個機構是個毒瘤，馬曉光肯定要想辦法對付他。
最好是把它搞垮，弄得生活不能自理。
當然，在殺敵鋤奸的同時能夠有些意外之財，馬長官也是贊成的。
不過，這個裡見甫雖然名義上是個商人，但是也是個老特務，要怎麼樣才能既弄垮他的生意還狙殺南造雲子，這可是個有些難度的任務。
“要神不知鬼不覺同時達成兩個任務，怕是不好弄，隨便先弄那一邊咱們怕都不好搞，何況這兩個地方都還在租界。”
小朱有些躊躇地說道。
“我們去搞，肯定有些難度，但是萬一是鬼子自己呢？”
馬長官突然目光一閃，笑著向兩位兄弟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