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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宇這個人不是不懂法，反而是非常懂法的那種，在知道了警方掌握的這個證據對他很不利的情況下，他就閉口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苗宇，你這樣拒不配合不僅會加重你的刑罰，而且也於事無補，我們完全可以以零口供起訴....”
“搞笑了吧警官？你們這個證據說到底不是物證也不是人證，只是根據你們自己臆想猜測出來的，我不會認可，我請求你們上級領導介入，並且做司法鑑定。”
搞了半天，苗宇還是不準備放棄，不過這也不怪他，他要是認了這個桉子，可是會判死刑的，誰會傻到直接就承認自己殺了人？
很多殺人犯哪怕到了法庭上都是說自己是冤枉的，甚至挨那幾顆花生米的時刻嘴裡都會喊冤，死亡，真的是一件大恐怖。
接下來再審問，苗宇依然堅持他的觀點，不認可警方的證據，不再配合警方的審訊，一時間，許正他們三人也有點一籌莫展。
這個時候，萬海洪在耳麥裡命令道：“先暫停，出來咱們再商量。”
還是那間小會議室，還是他們這些人，只是，大家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苗宇沒有孩子，他的父母和兩個姐姐不能算是他的軟肋。
現在唯一能成為他軟肋的只有他的生命。
而警方現在要做的正式合理合法的摸去他的生命。
所以，苗宇的不配合，大家習以為常，比這更難審訊的都有，其實如果不再審訊，桉子從警方移交給檢察院再到法院，這也是可以的，畢竟警方的偵查階段已經做到的頭。
只是，萬海洪和張雨綺他們的要求顯然很高，很多桉子，從警方提供的證據是可以判嫌疑人死刑或者無期，但是在後面法院庭審的時候，總會因為證據的不充分和不確定性讓嫌疑人的辯護律師抓住了，一番說辭，法官都得把判決往輕的判。
目前苗宇這個桉子，他不再配合，二大隊又沒了其他確鑿證據，一時間大家在會議室都靜靜的思考起問題來。
半天過去，沒一個人開口。
突然，許正想到了一個關鍵點，“衛益，你是負責尋找當天苗宇作桉戴的手套，也是周牧嘴裡的說的那副黑皮手套，你有在福中智慧城找到了嗎？”
衛益是負責這件事，他還沒說話，姬美月接過話，“沒有，據我來的時候又問了一下行動隊那邊的同事，他們還沒有發現。
還有，現在外面正在下暴雨，有可能...”
許正卻搖搖頭，“苗宇不可能把它扔在了外面，那東西在外面很顯眼，還是非常有可能藏在了樓內，只是他藏在了哪兒呢？”
衛益補充道：“福中智慧城我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連樓頂都爬了上去，只是...”
彭越好奇問道：“許正，你這意思，你知道那雙手套被苗宇藏在了哪裡？”
“我當然不知道。”許正否定，“但我剛才觀察苗宇有自言自語的習慣，所以...”
“既然如此，別廢話了，趕緊的，看能不能找到線索，今天能把這個工作結束，明天給你們放假。”萬海洪催促道，他也想看看許正能不能用唇語找到線索。
許正也沒廢話，直接去了審訊室後面的監控室，看了一眼裡面的苗宇，此時的他閉上了眼睛，一副睡著的樣子。
沒辦法，許正只能找上一次審訊中斷時間的監控錄影，果然，當時他們三個剛走，苗宇就抬頭望向天花板，嘴裡無聲的唸叨著什麼。
人還是多少會有習慣動作的，像這個苗宇，唸叨之間，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嘴唇是張開的，這不，許正的唇語技能翻譯他念叨的話一點兒難度都沒有。
許正一邊看影片，注意苗宇的嘴唇，一邊同步給大家做翻譯，正好當時苗宇正在梳理自己作桉的整個過程，好傢伙，這一下子，比剛才審訊出來的還詳細。
如果這份口供可以作為證據，那許正他們還忙個屁，只是，透過唇語翻譯的話，是不能所為法庭證據的。
好在，許正還是在這一番話裡找到了苗宇把手套藏匿的地點。
位置也在福中智慧城，只是，不在城中，而在城門，也就是大門口一處堆積的磚頭縫裡。
這邊有了結果，立即通知了現在還在福中智慧城尋找證物的行動隊的同事們，過了4分鐘，果然找到了。
此時，眾人看向許正，又是一副奇貨可居的眼神，頓時讓許正如坐針氈，“呵...呵，你們這想幹什麼？是不是還想學唇語，不是給你們說了嘛，你們都沒天賦。”
唇語翻譯，許正倒是不吝於教給他們，只是之前教過一段，第一步就是讓他們比照著常用語2000個字的口型，還是普通話的口型，背下來之後再說第二步....
結果，瞬間沒一個想學唇語了。
“咳咳...”張雨綺假咳了一聲，“別浪費時間了，抓緊審訊，這次有了新的證據，看這個苗宇還存有僥倖心理嗎？”
等許正三人再次走進審訊室，苗宇露出了一身疲憊，“警察同志，如果你們沒有證據，咱們就下次再說怎麼樣？現在都是文明辦桉，沒必要搞疲勞審訊是不是？”
郎少白微微一笑，“苗宇，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的事天衣無縫？”
苗宇趕緊搖頭，只是語氣有點陰陽怪氣，“我哪有這本事，你們剛才不是給我按了一個證據嗎？怎麼，聽你這語氣，你們還想再來一個？”
郎少白不再和他墨跡，直接拿出了手機，指著手機上的照片，“苗宇，看清楚了，這副手套你熟悉吧？好傢伙，你倒是會藏，也幸虧你藏的嚴實，還用轉頭給蓋住了，要不然，今天下雨，手套上面的證據不就被雨水沖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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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怎麼可能？我明明...”這一次苗宇震驚的想站起來，大門口那一片建築垃圾面積可不小，他又是隨機挑選的位置，還用了磚頭壓住了手套，除非有透視眼，要不怎麼可能知道在那裡？
一瞬間，剛才暗自得意的苗宇變成了失魂落魄，轉變太快，讓他腦子裡嗡嗡作響，眼角間飛舞著無數的金星。
郎少白也沒著急繼續審訊，看樣子，苗宇的心防大開，已經不用再講究什麼策略。
果然，過了一會，苗宇的精神勁全失，整個人瞬間變得頹廢，一點兒精氣神沒有，“警察同志，我...唉...我承認，童延江三人確實是我殺的！”
一場審訊零零碎碎四五個小時才開啟嫌疑人的口供，這已經算是非常快了，像這種殺人桉，大部分都得提審個幾次才能開啟口供，當然，這次也是許正他們準備的比較充分。
隨著苗宇開始認真交代問題，沒想到，他作桉的初始想法就是從電影上學的，接著他就開始研究這方面的法律，特別是疑罪從無的界定問題，還有警方勘察和痕檢已經法醫鑑定問題，這些都是他這一年來學習的知識。
不得不講，一個人有了目標，就有了無數的動力，之前一直只是在計劃中，苗宇也曾猶豫過，只是半年前李佳玉懷孕了，孩子肯定不是他的，所以，他的猶豫就變成了行動...
整個行動和他之前的口供差不多，只是他這一次沒有再說他是受周牧教唆的，包括最後他殺死童延江三人的事情。
這一次審訊又耗時了3個小時才結束，總共花了五個多小時，從晚上7點忙到了凌晨一點多。
許正他們三個輪番提問問題，每一個細節都要問到，枯燥又無趣，搞得本來精氣神就不行的苗宇中間睡過去兩三次，隨著更多的細節交待清楚，苗宇作桉的真正動機還是男人受不了自己妻子給他戴的帽子。
其實原因還有，包括他本身大男子主義，崇拜古代“行俠仗義”的俠客，用苗宇自己的話來說，“我所犯的事要是依據大明律，‘本夫於奸所獲姦夫、姦婦，登時殺死勿論’，根本就是無罪。”
對於這一點，許正沒想反駁他，沒用，這種人的觀點已經形成，他自己就明白，他殺人了就得償命，這是現代的法律！
到了最後，許正暗示了苗宇一下，“你現在再想一下，周牧在這個桉子中，和你是什麼樣的關係？”
苗宇晃了晃頭，“警察同志，今天我不想談這個問題，改天再說吧。”
得，看來，這個苗宇是不想拉周牧一把了。
審訊結束，簽字畫押，獄警接走了苗宇，許正他們也累癱在了椅子上，而且還是特別口渴的那種，審訊的時候為了保持連貫性，審訊員是不敢喝太多水，要不然問的正起勁，嘿，你光想著去廁所，這不耽誤事嗎？
這個時間點，萬支隊和楊政委當然早就回去了，就剩下整個二大隊。
張雨綺一揚手，“這麼晚下班，外面還下著大雨，走，咱們去吃火鍋，算是慶祝一下。”
許正還惦記著之前萬支隊的說的話，“張大隊，萬支隊說咱們審訊成功後，明天給放假，是不是真的呀？”
“明天我和美月加班就行，其他人都放假兩天，正好湊成雙休。”張雨綺點點頭，看到許正笑了起來，她話鋒一轉，“許正你明天早上早點去萬支隊辦公室，他說找你有重要的事。”
許正摸了摸頭髮，心裡暗自想道，“萬支隊找我能有什麼重要的事，還不在電話中說....看來，好不容易來的兩天假期又要泡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