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茫然之於遠隔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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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茫然之於遠隔 (中)
霍爾大公爵才剛踏入孤兒院------
＂爺爺！！＂＂好久不見了，爺爺！＂＂我想死你了，爺爺！＂一大群小孩從孤兒院裡湧了出來，馬上就把霍爾包圍住了。
＂好好，你們乖，先別鬧。＂霍爾一臉慈祥地對孩子們笑著，＂我帶了禮物來，先讓我把禮物交給露絲修女，再讓她分給你們，好嗎？我相信修女會知道什麼禮物該分給誰的。＂
亞瑟看著迎面而來，同樣帶著慈祥笑容的肥胖的修女，他卸貨般地把手上的禮物交給了修女。
＂謝謝你，年輕人。好了孩子們，我們別礙著霍爾大公爵了，大家先來分禮物吧！＂
由於禮物的誘惑，一大群孩子跟著修女走開了，只有幾個孩子還賴在霍爾身旁不肯走。
＂爺爺，你難得來一趟，陪我們玩玩嘛！＂一個小女孩拉著霍爾的腳道。
＂嗯，下次吧，伊麗莎白。這次來是為了公事。下週我一定抽時間陪你們。＂霍爾說，＂話說回來，康士坦丁呢？＂
＂康士坦丁哥哥在小屋子裡忙著呢！＂伊麗莎白跑開幾步，不懷好意地朝亞瑟做了個鬼臉，然後跑開了。
＂康士坦丁？＂亞瑟問。
＂呵呵，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霍爾笑著說。
亞瑟跟著霍爾，來到孤兒院後院的一個小木屋裡。一名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少年，正在忙著用手裡的針線修補布偶。從這周圍一大堆新的舊的布偶看來，他的工作量非常的大。
即使這樣，這個孩子仍然專心致志地做著，他的手非常的靈巧，就算是已經破爛的的布偶，在他的修補下，馬上變成了新的一樣。那工整而且精妙絕倫的針法，甚至讓本來已經老舊破爛的玩偶變得比新的還要漂亮。
＂好了，休息一會兒吧。＂霍爾趁少年做好一個布偶正要換另一個的這個時機，一手抓住少年的手臂。
＂哦？爺爺？你什麼時候來的？＂少年轉過頭去看，這才發現了霍爾大公爵和亞瑟的存在。
＂我們在這裡站了差不多一分鐘了，如果不是這樣打斷你，你估計還要繼續做下去，對吧？＂霍爾道。
＂嗯，哈哈…對不起。被拜託了要修補這些玩偶，我見材料有剩餘的，就多做了些準備賣了來幫補一下孤兒院。＂康士坦丁道，＂對了，這位是------？＂
＂你應該有在電視上看到直播的。這位是天位騎士亞瑟，你的偶像。＂霍爾介紹道。
＂什麼？！噢，天啊！＂孩子幾乎跳了起來，他衝亞瑟熱情地說道：＂亞瑟大人，你真的是亞瑟大人？我是你的忠實粉絲！我，我可以和你握個手嗎？＂
＂哦，當然......＂亞瑟伸出手，然而他馬上後悔了。康士坦丁的所謂＂握手＂，就是用兩隻手臂抓著亞瑟的手來狂搖一通。握完這個手，亞瑟感覺自己的手臂幾乎要被扯了下來。
＂康士坦丁，你真是冷淡啊。光是顧著和客人打招呼，這邊廂卻把爺爺完全冷落了嗎？＂霍爾大公爵調侃地說道。
＂嗯，爺爺總是能見到，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孩子笑著說，＂而且爺爺每次來找我，總是有什麼麻煩事要我去幫忙，對吧？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爺爺少來幾次。＂
＂好過分！＂霍爾假意做出一個悲哀的表情，一邊逗著這孩子道，＂這麼看來，爺爺給你帶的漫畫書你也不想要了？＂
＂......這是另一回事！＂少年慌忙爭辯道。
中午，南天騎士團的醫療室裡。
當亞瑟看到在一旁冷凍著的熊人少年的頭，以及今天早上剛＂狩獵＂回來的大灰熊的身體，他突然就明白霍爾大公爵想幹什麼了。
邏輯上就只有這麼一個可能性，但是這想法太過於瘋狂，瘋狂得亞瑟都不敢去相信。
霍爾建議說要把作為[主鑰匙]的熊人少年**的時候，他就打著這個主意了。他從一開始就打算要救這名熊人。而他拯救這個孩子的方法是......
把熊人的頭砍下來，接到大灰熊的身體上。
多麼瘋狂的想法。那是以現在人類的醫療技術，絕對做不到的事情！霍爾是個真正的瘋子！
＂不可能！＂康士坦丁看著這個熊人的頭以及灰熊的身體，＂上次是給爺爺的朋友接手指，這次居然玩得這麼過火，連頭都想接了？！＂
＂就是啊，大公爵！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的！＂一旁的治療師也說道，＂就算熊人的生命力很強，要把熊人的頭接到一隻真的熊身上，也太勉強了！那裡有幾萬條神經需要接駁，就算能夠把血管和神經接上，也不保證自律神經能夠正常運作。自律神經不運作心臟就不會跳了，他就等同於死掉了！換頭是以前從來沒有人成功過的例子，別拿這種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來開玩笑！＂
＂康士坦丁的手這麼巧，總會有辦法的。＂霍爾道，＂就算困難，你們給我憑意氣也要做到，懂嗎？！＂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理論！＂治療師哭笑不得地說，＂況且我對熊人族的神經系統瞭解不深，這種不可能的任務別找我來完成！＂
＂那個，＂亞瑟忍不住插嘴道，＂如果有人對外科手術和神經系統有更深入的認識，是不是就能夠提高手術的成功率？.......北天騎士團的治療師，格林薇兒大小姐，和閣下相比，外科手術的熟練程度哪個更高一點？＂
治療師像是被刺痛了似的：＂的確...光是論外科手術和對人體的瞭解的話，全潘托拉肯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格林薇兒大小姐。就是說全歐洲沒有人比得上都不為過。＂
＂是嗎？＂亞瑟心裡也有點暗暗吃驚，他知道格林薇兒的外科手術做得很好，但是他從不知道她好到這種程度。亞瑟翻開手機，＂總之我先聯絡她看看。＂
經過一整個上午的工作，格林薇兒正泡在一缸薰衣草的香薰浴中享受著。
然後她的手機響了。
＂亞瑟！＂她怒氣衝衝地一上來就罵道，＂果然你是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每一次我想放鬆下來洗個澡的時候你的電話就來騷擾我了！這時間還能調得再準一些嗎？！你這個變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然後是一箇中年人[噗]的一聲笑。之後才響起對方的聲音：＂是格林薇兒嗎？這裡是霍爾叔叔，有點事想找你商量，剛好亞瑟有你的電話我就拿來用了。打擾到你真不好意思。＂
＂霍，霍爾大公爵嗎？＂格林薇兒馬上收起了怒氣，＂對不起，我還以為是亞瑟那個變態。不說了......有什麼事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聽說你外科手術的造詣很高？有點小手術想要你幫忙，不過......做不做得到，還是請你過來看看實際情況再說吧？＂
＂知道了，我等一會兒就來。＂格林薇兒道，＂對了，麻煩你讓亞瑟接電話？＂
＂格林------＂
＂我回頭再來找你算帳！＂格林薇兒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把電話掛了。
亞瑟收起電話的時候，耳朵還在嗡嗡作響，他無奈地道：＂女人......＂
一小時後。
＂哦，把熊人的頭接到大灰熊的身體上嗎？虧你們想得出來。＂格林薇兒壞笑著：＂我是知道主要的神經怎麼接，但是我不保證接上後能夠順利運作起來。特別是那些頭髮絲一樣細的神經，該用多麼巧的手來把它們接好？要完成這樣浩大的工程，該花上多少天的時間？這怎麼看都已經超越了人類現在的醫療水平了，能做得到的話，只可以用[奇蹟]來形容了。＂
＂這裡就有你想要的[奇蹟]。＂霍爾推了推一旁的康士坦丁，＂手術全程由他來完成就可以，你只需要在一旁指導他怎麼做。別看這小子一副蠢相，他可是萬年難得一見的超級天才，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比他更巧的手了。＂
＂爺爺！＂康士坦丁一臉窘迫地道，＂先別顧著亂誇我！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你做得到的，康士坦丁。＂天位騎士霍爾道，＂你有這個天賦，也有這個能力。最重要的是，你有任何人都沒有的仁慈之心。
這個孩子並不是生來就要受這些罪，他本來可以擁有一副完整的軀體，自由自在地活著。但是他淪為狐人們的實驗品，被整得半死不活，最後只有被冰凍在凍庫裡等死。
這個世界把殘酷的命運硬塞給他，難道他就要面對這樣的命運嗎？有誰是一出生就是為了去死的？
看看他的臉。他被冰凍起來的那一刻，是多麼的痛苦，多麼的不甘心。在最後，他還是想要反抗命運。而我們能做到的，就是拉他一把，讓他能夠再次站起來。你應該也是身同感受的，對吧？爺爺曾經對你這樣做過。而現在，就輪到你來救救這個孩子了。＂
＂爺爺......＂
＂做得到嗎？＂霍爾問。
＂好......我會試試的。＂康士坦丁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低聲道。
看著面帶微笑說服了康士坦丁的霍爾大公爵，亞瑟心裡的疑惑漸生。
他想到之前一臉慈祥，被孤兒院的孩子們簇擁著的霍爾。
他也想起戰鬥中表現出各種睿智與勇猛的霍爾。
然後，亞瑟失去了和霍爾戰鬥的理由。
（也許，正是這樣完美的人，才最適合成為潘托拉肯的王。正是有這樣的王，潘托拉肯的民眾才最幸福。）
（我為了一時意氣而和霍爾決鬥，阻擋了他成為王的步伐。）
（這樣不識趣的我，難道就不是個千古罪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