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滾出去，在殿前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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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就算酒裡被下了什麼藥或者是毒，蒼千雪也並不擔心。
他曾修行過一道功法，能在談吐呼吸間將體內吸收的藥物毒素排出體外，並不會影響到自身。
他只是好奇，這酒裡究竟有什麼東西，能叫蘇酒這般緊張。
蒼千雪看向好友的弟子。
好友性情冷淡，並不喜有人近身，因此當年從人間的破廟裡頭撿來一個瘦巴巴的女嬰時，還叫蒼山雪吃了一驚。
那女嬰瘦瘦小小的，連哭聲都細弱的緊，跟個剛出生的小貓崽子一樣，看上去像是要活不過那個冬季似的。
蒼千雪原本還以為沈忘塵可能不會有太多耐心，最多隻是把孩子丟給宗門裡的人，讓他們養去。
卻沒想到，向來最討厭麻煩的沈忘塵竟然真將這個女嬰帶回了不道殿，還把她養活了。
蒼千雪見過她三次，一次是她剛被沈忘塵撿到帶回乾元宗，一次是她五歲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她十三歲時。
初見那瘦巴巴的女嬰，如今竟長成了這般俏麗窈窕的模樣，身上似乎還揣著不少的秘密。
蒼千雪當真好奇了起來。
聽到蒼千雪說酒裡乾乾淨淨時，蘇酒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原來蒼師叔也沒看出來，那我就放心……放心啥啊放心，裡面確實有東西啊可惡！得找個理由，不能讓師尊喝啊，蒼師叔愛喝就喝吧，反正對他沒影響。】
【問題是，我該怎麼順理成章且不讓人誤會的讓師尊別喝……】
【要不，撒個嬌試試？】
【不行不行，試試就逝世。師尊最討厭別人撒嬌賣萌的了，而且讓我捏著嗓子說“師尊，您別喝酒了，人家心疼”，我真的會想死。】
試著把那一句捏著嗓子在心裡說了一遍，蘇酒被自己噁心到了。
【yUe~】
“咳咳咳……”
一旁慕雲卿咳嗽起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酒。
“師妹，你——”
他耳邊彷彿還飄著少女剛剛說的話。
“師尊，您別喝酒了，人家心疼~”
刻意被捏細的嗓音嬌滴滴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鉤子，軟綿綿的出口，羽毛一樣落在人心裡，弄的人心尖發癢。
雖然知道是對師尊說的，但慕雲卿還是覺得自己渾身不舒服。
他不由看向沈忘塵，眉眼間帶了幾分擔憂。
師尊最討厭有人在他身邊用這種語氣說話，師妹明明知道還說，怕不是惹怒了師尊。
瞧瞧，師尊手都氣抖了。
“蘇——”
他話未出口，蒼千雪便長臂一伸，把沈忘塵面前的酒杯遞給了他：“說了半天，你我還未碰一杯呢，來忘塵，先乾一杯。”
蒼千雪和沈忘塵好友數百年，哪裡看不出他被那句話噁心到了。
看著他渾身那副難受的模樣，蒼千雪不做人的笑了起來。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向來雕塑一樣，除了漠然外沒什麼表情的好友露出了這種跟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表情。
可樂壞他了。
蒼千雪餘光瞅著一旁緊張起來的少女，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催促沈忘塵：“喝啊！”
沈忘塵抿了抿唇，將目光從蘇酒身上收了回來，語氣越發冷凝：“下去。”
說著，他亦拿起來酒杯，正要端到唇邊，餘光卻見自己唯一的女弟子正眼巴巴的看著他手裡的酒杯，微微張著嘴。
【這酒——】
沈忘塵動作一頓，被她這副模樣看的不由心口一軟：“你也想喝？我不是叫你師兄給你們都分了一些嗎？”
蘇酒眼睛瞪了瞪，連忙道：“師尊，我是想嚐嚐，上次師兄分酒時……”
她連忙回想起來，沈忘塵雖然給他們也留了一罈，但天地作證，蘇酒可真沒喝過。
慕雲卿在一旁道：“那時師妹在外歷練，寫信回覆我，叫我同師弟們分了便是，她不喝酒。”
蘇酒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只是今天弟子聞到這個酒香，嘴饞了，想嘗一嘗……”
為了印證她真的嘴饞了，蘇酒還刻意舔了舔嘴唇。
豔紅的舌尖舔過有些乾燥的粉唇，唇瓣有了液體的滋潤，頓時變得水光瀲灩，晶瑩透亮起來。
蒼千雪的目光不由落到了少女唇上。
沈忘塵眉頭輕蹙，像是恨鐵不成鋼般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把手邊的酒杯遞了過來。
語帶嫌棄：“嘗吧。”
蘇酒兩眼瞪直的落在沈忘塵手裡的酒杯上，裡頭液體散發著濃郁的酒香，酒面微晃。
她嚥了口唾沫：“我，我喝？”
【我想喝？】
裡面有毒啊，她想喝個屁！
沈忘塵眉眼間帶了不耐：“不是你想嘗嗎？”
蘇酒喃喃：“是我想嘗……”嗎？
是你們三個現在盯著我，我不能不喝啊！
蘇酒簡直快要落淚了，偏偏三個人皆是盯著她，慕雲卿欲言又止，蒼千雪饒有趣味，沈忘塵略帶不耐。
她只能默默把嘴邊的話嚥下去，惆悵一笑：“是啊，我想喝。”
【乾脆我把這一罈都喝了算了，到時候直接來一個查無此證！】
蘇酒接過沈忘塵手中的酒杯，仰起頭一飲而盡。
百日釀是沈忘塵親手釀製的酒，並不辛辣，反而入嘴後甘甜醇厚，隱有果香花香混雜，液體溫潤，一入喉嚨便滑了下去。
蘇酒一杯喝完，舔了舔嘴唇，臉頰上已經有了薄紅。
她乾脆把手伸出去，握著酒杯：“再來一杯。”
沈忘塵眉心一跳。
還真喝一罈？
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貪杯？
“不行，”他冷然拒絕，抬手要從蘇酒手裡拿酒杯，孰料她將酒杯咣的一聲放到桌案上，隨即兩手抱起一旁的酒罈子，對準嘴便噸噸噸的喝了起來。
【嘿，我真聰明！等會兒要問我怎麼回事，我就說我喝醉啊！】
【別說，這酒還挺好喝，要不是裡面有……臥槽！裡面有“三日紅顏”！】
喝上頭，蘇酒已經忘了裡面還有她未覺醒意識時下的三日紅顏了。
三日紅顏？
蒼千雪微微坐直了，凝眸思索起來。
這三界什麼樣的東西他都見識過，偏偏這三日紅顏，倒是聞所未聞。
蒼山雪看向沈忘塵，卻見好友似乎並未注意到蘇酒這番的心聲，正面帶薄怒，一身冷凝的看著蘇酒。
“師妹！”
慕雲卿欲奪蘇酒懷中的酒罈子，可她動作卻很快，也顧不得從唇邊滑落的液體弄溼胸前的衣裳，仰著頭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一半酒入了肚，一半酒溼了衣。
薄薄的衣衫很快被打溼，泛著酒香溼漉漉的貼在胸前，其下少女貼身的衣物形狀，連同那處挺立高聳亦清晰可見。
慕雲卿剛伸出手，便在蘇酒的躲避下，手背不慎蹭過格外柔軟的物體。
他呆了一下，隨即臉頰頃刻間暴紅起來，臉耳根都紅透了，手腕顫抖著收了回來。
“師妹……”
見小亭內沈忘塵和蒼千雪的目光亦落了過來，慕雲卿咬咬牙，顧不得太多，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換洗的衣裳，連忙給蘇酒披到了身上。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蘇酒已經把一罈酒喝完了。
她腦海裡暈暈乎乎的，微張著唇，打了個酒嗝。
蒼千雪撐著下巴笑起來：“看來小蘇酒還當真不負這個名字，真愛喝酒呢。”
沈忘塵渾身縈繞著冷氣，低眸看了眼從蘇酒手中滑落，在地上滴溜溜轉動的空酒罈，他嗓音冷的像冰。
“滾出去。”
“在殿門口跪著，什麼時候酒醒，什麼時候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