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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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未至，兩者間身上爆發的精氣形成的拳勢先行碰撞。
明明什麼都沒有，可在遠遠目睹兩人交戰的滕勝、另一位中年男子眼中，虛空彷彿有兩枚掠過長空，攜毀天滅地威壓的恐怖隕星在另一層時空中發出無聲的碰撞，那種碰撞綻放出來的光輝令天地失色，蓋過日月。
哪怕相隔數十米距離，親眼“目睹”這種毀滅性的浩大場景，有著抱丹修為的滕勝都被震得臉色煞白。
那位來自武道協會帶著調查令而來的工作人員更是直感大腦轟鳴，彷彿有一種無聲無息的驚悸在心靈瀰漫，就彷彿受到了什麼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的驚嚇，渾身上下毛骨悚然，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也幸虧他是正式武者，體魄更勝常人，若換成一些體質本就虛弱的普通人，怕是會被這種無法言語的恐怖震懾到生一場大病！
這是頂尖強者生命磁場和生命磁場碰撞時形成的餘波壓制了周邊其他人的生命磁場，使其生命磁場不再運轉。
就像免疫系統被迫停擺一樣。
儘管丘處風不像李牝一般祭出燃血秘術，使氣血數值暴漲到了49的驚人地步，可他終究是相當於人體極限，曾打出過神勁的存在。
“這……就是頂尖強者，武道入聖！？”
滕勝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聖者之戰！這是聖者之戰！”
那位武者更是被全部震懾心神，他聲音顫抖著、呻吟著，恨不得跪下來，向兩位神聖頂禮膜拜。
這絕不是誇大其詞。
對普通人來說，人體極限的存在，確實和神聖無異。
放在生產力不高，煉器水平較低的古代，每一位練罡都是絕世強者。
出入江湖則縱橫天下，稱尊做祖。
率軍衝陣便一騎破千，如戰神臨世。
這也是為何古老相傳，練罡被尊為陸地神仙的原因。
在兩人心神震駭，思維停頓之際，李牝和丘處風的最強一擊終於碰撞。
“轟隆！”
虛空如悶雷炸響！
明明此刻兩人都是肉體凡胎，可當他們將自身潛力挖掘到極致並傾盡全力打出最強一擊，碰撞爆發的破壞力卻讓所有人觸目驚心。
伴隨兩人的身軀同時一沉，一股狂暴的勁道在兩人卸導牽引下同時轟向地面，令大地劇震。
方圓數米範圍那鋪墊實心地板的地面猶如翻江倒海，赫然撕裂，一圈圈氣浪席捲塵埃擴散四方，一米開外綠化帶的花花草草更是猶如被一股無形巨力生生扯斷，捲上虛空，再被那高頻震盪的氣爆碾成碎屑。
而處於這股碰撞力量最核心的兩人，縱然第一時間將碰撞時轟入體內的勁道卸導向了地面，可那狂暴的勁道自體內湧過時仍然衝擊著他們手臂上的肌肉、骨骼、筋絡，進一步轟入五臟六腑。
那種感覺……
儼然如同有一輛卡車自身上碾壓而過，似乎要將他們身上每一處完好統統碾碎。
“哈哈哈哈！”
勁道碾壓，劇烈的痛苦下讓李牝一聲狂嘯，勁力氣血激發到極致。
一時間，燃血秘術牽引的氣血使得他自身沸騰到極致，滾滾熾烈的血焰湧現，化為焚燒一切的勁力轟然將那些侵入體內，即將將他筋骨、內臟統統碾碎的罡勁全部擊潰。
原本不堪重負痛苦呻吟，甚至出現大面積拉傷、裂縫的肌肉、筋骨，在這股全新氣血的加入震盪下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
如虎嘯龍吟！
抗住了！
燃血秘術增幅下媲美氣血體魄49的強化，竟是讓李牝生生抗住了一位將自身勁道修煉到極致的武聖一擊。
儘管……
這一擊丘處風並未引動精神，打出堪稱武聖極致昇華，神氣合一的神勁一擊。
儘管……
這段時間丘處風心力交瘁，半個月裡似乎蒼老了十幾歲，哪怕肉身狀態都未能調整到巔峰。
但……
李牝能以練罡之身在如此狂暴的力量轟擊下肉身不潰、筋骨不壞，已然足以充分證明此刻他所具備的強大。
他抗住了！
可與此刻強大的正面搏殺的丘處風，卻是在五行合一那超出罡勁的力量下打的身形劇震。
恐怖的勁道自他手臂貫穿而過，就彷彿一條毀滅一切的狂龍，哪怕殘餘的力量仍然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他手臂上尺骨、橈骨統統震碎，並餘勢不減的轟入他的身軀，震盪他的五臟六腑，將他那好不容易爆發血丹凝聚到巔峰的氣血全部轟散。
“噗嗤！”
鮮血自丘處風口中噴吐而出。
他身上那彷彿遠古兇獸般的恐怖氣息伴隨著身上氣血被統統打散，一落千丈。
“人體……極限……”
丘處風死死瞪著李牝，眼中充滿著難以置信。
一直以來，人們將內練大成，換血完畢氣血值達39的宗師稱為人體極限。
可實際上，至今為止人體真正達到的氣血極限是王煉城創下的49！
眼下……
李牝給他的感覺，遠超所謂的練罡極限！
而是……
真正的人體極限！
同樣，也是目前武者所能達到的氣血極限！
二十二歲！
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居然將自身的體魄、力量推升到了武者所能達到極限的地步！
而且……
掌握如此渾厚、狂暴、霸道、剛猛氣血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將其整合、掌控，並化為絕強一擊，正面將他集畢生武道大成衍化出來的朱雀翱翔一舉擊潰……
世間，怎有這等天驕！？
“不錯。”
李牝感受著渾身上下那似乎每一根骨頭都在微微呻吟的疼痛，微微頷首。
這種疼痛對他來說不叫疼痛，而是淬鍊。
骨骼、筋絡、肌肉、五臟六腑，被壓榨到極致的淬鍊。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只有一次次碰觸自身極限，他才能知道自己提升的方向在哪，他那鍛鍊到極致的筋骨、肌肉、五臟六腑才能進一步打破極限，變得更強。
在這種變強的過程中，他才能感覺到存在的意義——生命昇華。
那種強化、那種昇華……
帶來的精神刺激、肉身刺激，美妙到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
“很好！但，你還能做的更好！”
李牝的目光重新落到丘處風身上。
“武聖，最強的點在於神氣合一，以無限的精神融入有限的氣血，打出精神、氣血合一的絕世一擊！而你剛才那一擊……在練罡中堪稱極致，但離真正的神勁還差了一些味道！所以……”
下一刻，李牝體內殘存的氣血再度點燃，浩蕩奔騰。
不止氣血在燃燒，直面一尊武聖，他感覺他的精神同樣在燃燒。
一種他根本無法形容的情緒正在他精神世界中醞釀著、凝聚著，似乎只差某個契機，就能徹底成型！
所以……
他看著丘處風！
迫切的希望這位當世武聖能夠帶給他更大的驚喜！
“來，點燃你的氣血，引爆伱的精神，真真正正向我展示一尊武聖的強大！用神勁的力量將我打死！為你這半個月來的憋屈、怒火和不甘劃上終結！”
李牝渾身氣血威勢瞬間暴漲，這股狂暴熾烈的氣血之力尚未來得及充斥到四肢百骸，已然隨著李牝的運轉沖天而起，瘋狂灌注到了他那高高揚起的左手……
握拳！
氣血滾滾！
依稀中，他身後似乎有一種恐怖的兇獸伸展身軀，直衝雲霄，仰天咆哮，釋放出無邊無際，瀰漫天穹的凶煞。
八兇真火！騰蛇！檮杌！
“否則，我就打死你！”
“轟隆！”
聲震如雷！
如同一道閃電，狠狠劈在丘處風的心頭，直讓他心肝為之發顫！
神勁！？
神勁是這麼容易打出來的嗎？
不事先沐浴焚香，不積累無敵之勢，不借助藥物刺激，不佩戴星器輔助，哪可能隨隨便便打出神勁！？
李牝……
他的傷勢絕不在他之下！可他為什麼仍能奮起出擊！？
他到底……
是什麼怪物！？
離火宗，怎麼突然就惹上他了！？
這一刻，他心中已經沒有了剛從武道協會出來時的殺氣騰騰，有著的，只有無盡的懊惱，和悔恨。
悔恨自己居然得罪了這樣一尊恐怖天驕！
也悔恨自己沒有帶著丘處雲等其他高手來好一擁而上！
“住……住手……”
丘處風眼瞳收縮，口中因為說話肺部吸氣引發傷勢，一口夾雜著細碎內臟的鮮血再度噴吐而出。
可他卻顧不得這等對普通人來說已然致命的傷勢，強提氣息：“住手……你要神勁，我給你神勁！三日後，離火宗，我將狀態調整巔峰，我們光明正大暢快淋漓打上一場，到時候我必讓你明白何謂真正的神氣合一……”
李牝想以他為磨刀石突破極限！？
他就順勢而為，給他這個機會！
真到了三天後……
不！
不用等三天！
轉身他就會調集離火宗所有丹勁以上的高手，並肩齊上，趁他重傷未愈，以人數優勢，將他當場圍毆打死！
“巔峰狀態！我來告訴你，一位武者什麼時候能瞬間將狀態調整到巔峰！”
李牝的身形猛然撲殺。
恐怖的凶煞之氣在他身上環繞，幾乎化為實質，呈血色在身體表面熊熊燃燒。
一撲之下，他彷彿一尊自荒莽古林中殺出來的史前巨獸，震盪山野，攜摧枯拉朽之威，對準丘處風的頭顱一轟而下。
“生！死！”
慢吞吞的，先把丘處風的發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