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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辭海走進陳離海屋裡時候,一股子怪味直往鼻子裡竄。

他眉頭微皺,才發現屋裡怪亂的,地上放滿了木頭、竹條,還有些半成品,以及木屑之類的。

工具也丟在一個角落處,床上被子亂哄哄的堆積在角落,邊上扔著一兩件衣裳。

衣櫃也敞開著櫃門,裡面凌亂的讓人不堪入目。

同二人成婚當日,王桃青佈置的乾淨整潔的模樣可謂是天差地別。

陳離海借些燭光,坐在地上編織竹條,陳辭海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做事的時候及難分心,剛剛能回應讓他進來,已經很不錯了。

因此他就站在一旁,耐心的等著,誰曾想沒等到陳離海做完竹條,彭氏就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兩碗冒著熱氣的藥。

藥燙手,她飛快的放下,摸了摸耳朵,然後擺著臉,不情不願的對陳辭海喊了聲:「大伯。」

陳辭海不是沒注意到彭氏的臉色,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面上不顯什麼,扯出個笑容應下。

餘光則是落在那兩碗藥上,烏漆嘛黑的,好像還真是有股腥味。

他皺眉,正好見陳離海做完手裡的活計,當即道:「離海,你這是哪裡不舒服嗎?」

他做大哥的,關心關心弟弟正常。

只是陳離海卻是茫然的抬頭,下意識道:「沒有啊。」

「那怎麼還煮上藥了?」

陳離海順著兄長的視線看去,果不其然有兩碗黑黢黢的藥。

他撓撓頭,有些不解的看向彭氏,似在等她的回答。

若是其他的補藥,或者屋裡只有陳離海,彭氏也就直說了,可這會屋裡還有個陳辭海,而這藥又是生男娃的神藥。

彭氏張了張嘴,只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道:

「不過是我娘尋的補藥罷了,對身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陳離海沒多想,只認為是丈母孃一番心意。

陳辭海卻覺得不對勁,老二這好好的,吃補藥作甚?

再說若是人真有問題,那也得去瞧瞧大夫,對症治病,這補藥可不是能瞎吃的。

若是別人,他定是不管,但這是他親弟弟,陳辭海自然是要提醒一下的。

「老二,這補藥可不能亂吃,最好還是叫王大夫瞧瞧先,免得補過頭,適得其反。」

這話說的有道理,陳離海是聽進去了。

可一旁的彭氏卻覺得陳辭海這話裡有話,擺明就是擠兌她,說她拿藥害人呢。

彭氏心裡有氣,端起碗咕嘟咕嘟的,一口氣把藥喝掉。

苦澀的味道從胃裡翻湧而上,彭氏費勁全身力氣控制住表情,用力將碗一放。

哐噹一聲,彭氏陰陽怪氣的看著兩兄弟,道:「就是些尋常補藥,有啥好請大夫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彭氏如此直白的話,使得陳辭海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

陳離海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到底是自己親大哥,卻被自個媳婦甩臉色。

….

他怒瞪彭氏一眼,又略帶歉意的看向陳辭海。

「大哥,彭氏說話沒腦子,你別見怪。」

陳辭海扯了扯嘴角,到底沒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陳離海的肩膀,離開屋子。

燭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陳離海望著陳辭海的背影,只覺得這個背影頗顯落寞。

好像自從自己成親後,他和大哥…

不,不止是大哥,還有家裡所有人…

他和家裡所有人都不再似以往那般親近…

陳離海意識到這一點,心裡有些難受,他不明白,為什

麼會這樣呢?

彭氏不知道自個相公在想什麼,她長舒一口氣,心想總算是把大伯這個礙事的趕走了。

彭氏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眼睛彎彎的,還有兩顆虎牙。

陳離海就是被她的笑容給俘獲的,他覺得,能笑的這般好看的人,品性定是差不到哪去。

只是這會彭氏再露出笑,端著藥朝他走來時,他竟是生出一絲厭惡感,甚至覺得這笑容頗為虛偽。

陳離海微微搖頭,把這種感覺定義為錯覺。

「相公,這藥涼了可就沒藥效了,快些喝吧。」

「這到底是什麼藥?」

陳離海皺眉,他雖沉默寡言,但也不是個傻子。

若真是補藥,就依彭氏的性子,該是大鬧一場,而不是氣急敗壞似的將藥喝下去,瞧見大哥離去,還露出鬆一口氣的神色。

彭氏眸光微閃,放下碗將門給關嚴實,然後湊近陳離海身邊,小聲的將這藥的功效告訴他。

「我娘說了,當初她懷我弟之前就是吃的這藥。

相公你想想,到時候我給你生個大胖小子,讓他也跟著你學木工,子承父業的…」

彭氏小聰明還是有的,只是從來沒用對地方。

而陳離海,平日沉默寡言,老實本分,心裡更是有些自卑。

他總覺得,大哥相貌比他好,個頭比他高,人也會說話,村裡人見他都誇…

總之,大哥處處都比他好。

他面上雖然不說,但心地卻一直想超越陳辭海,他想比陳辭海更好…

而彭氏則是發現這一點,使勁的抓住這一點,在孃家一堆軍師的幫助下,使得陳離海對王桃青心生芥蒂。

而這會,陳離海聽完彭氏對他們夫妻二人未來生活的暢想,鬼使神差的,竟是端過碗,將藥喝了下去。

藥著實是苦澀,還有股血腥味,陳離海平日做木工,難免會傷到手,對這血腥味極為敏感。

這會感受到喉嚨湧出的血腥味和翻滾的胃,他不禁有些後悔,只是喝都喝了…

彭氏剛剛吃過藥,自然也知道是何感受。

她一時沒多想,掏出袖子裡的手帕就給陳離海擦拭掉嘴邊的藥漬。

「這藥就吃這一次,為了兒子,忍一忍…」

陳離海面容扭曲著,好半響才緩過勁,目光落在彭氏手裡的手帕上,他不禁皺眉。

「哪來的手帕?」

彭氏這才反應過來,心裡頓時慌得七上八下的,喉嚨滾動,她嚥了口唾沫,隨便扯了個謊。

「這…這是我娘給我的嫁妝裡面的…」

彭氏娘給的嫁妝有一個箱子,但實際東西少,一床冬日的被子就佔大半個箱子了。

剩下的則是彭氏的衣裳,一把木梳、幾根木釵子…總之錢是沒有的。

陳離海開啟隨意看了幾眼就沒在看下去,因此到底有沒有手帕,也不是很清楚。

這會聽見彭氏說是嫁妝裡面的,便沒在說什麼,只是又看了兩眼,覺得這手帕料子挺好,看來娘說的也不是全是對的…

能捨得用這麼好的料子做手帕,岳家豈是會偏心小舅子的?

喜歡死後我成了三個主角的炮灰孃親

睢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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