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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的品級不算最高，級別比她高的誥命夫人還有不少。
柳如是依舊成為了這場酒宴的焦點。
金陵的頂級酒宴，官職品級只是一塊敲門磚，真正看重的是家族背景。
官職的評級再高，就算是穿著一件紅色官服，只要是寒門子弟出身，根本融入不了金陵的頂級階層。
柳如是成為了唯一一個例外，雖然出生於小門小戶，但她始終保持著自信，無論在哪裡都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中心。
潘小閒變成了一個小透明，自覺的找了個沒人角落，品嚐各種名貴的糕點。
“咦？”
潘小閒突然看到了一個熟人：“張小姐也來了。”
張鳳儀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繼續吃著盤子裡的佛手酥。
潘小閒討了個沒趣，只能沒話找話給自己找補點面子：“沒想到你也挺愛吃東西。”
說起愛吃東西，潘小閒想起了嬋兒那張可愛的小臉蛋：“可惜嬋兒不在這裡，如果他看到一堆堆好吃的，肯定樂瘋了。”
張鳳儀聽到潘小閒把她當成了嬋兒那樣的小吃貨，不高興了，冷哼了一聲說道：“吃飽了飯好乾活。”
幹活？
潘小閒更加奇怪了，這場酒宴是金陵最頂級的酒宴，誰敢跑這裡殺人，難不成有人混進來想偷東西。
張鳳儀是一名女捕頭，平時乾的活只有一樣，追查殺人犯。
張鳳儀還是像以前一樣疏遠，說了一句話，再也不理睬潘小閒了。
她握緊了手裡的長劍，朝著一個方向盯了過去。
潘小閒順著張鳳儀的視線看了過去，又見了一個熟人。
只不過這個熟人，是個敵人。
吳桂的眼珠子不老實，時不時看幾眼張鳳儀的大長腿，很快注意到了潘小閒。
吳桂詫異了：“你一個底層小官，怎麼混進來了。”
吳桂看了一眼柳如是，恍然了：“你跟著柳如是進來的吧，晦氣，怎麼把你帶來了，明擺著是要壞我的好事。”
潘小閒緊張了，難怪柳如是堅持要把他帶來，原來是因為吳桂沒安好心。
趁著這場頂級的酒宴，玩一些陰險手段。
潘小閒看著大廳裡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人都不認識，更不清楚這些高官的關係來往了。
吳桂也想到了這一點，冷笑道：“本來要在今天晚上，讓你感受到背景的差距，讓你遭遇極大的不公，在強烈的憤懣裡眼睜睜看著我奪得鬥茶大會的第一。”
潘小閒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想搞黑幕。”
吳桂搖了搖頭，用鼻孔看著潘小閒說道：“對於你這種小人物來說，當然是黑幕了，對於背景深厚的人來說，這叫做合理的利用官場關係。”
吳桂鄙夷的說道：“說了你也不懂，一個鄉下窮小子，沒有見識，哪裡會懂這裡面的門道。”
潘小閒急了，好不容易求著芸娘採摘了一兩大紅袍，可以保住女學堂的助教，還可以進一步獲得宮裡的賞識。
吳桂卻要利用黑幕，毀了潘小閒最珍視的東西。
潘小閒急得直跺腳，只能乾著急，就算知道了吳桂想要搞黑幕，也不知道怎麼去阻攔。
因為他不知道眼前這些官員有著怎樣的關係來往。
張鳳儀很煩和男人說話，突然主動說話了：“柳如是願意過來赴宴，其實是為了你，想把你帶進來，給你一個阻止黑幕的機會。”
潘小閒趕緊扭過頭去，認真聽張鳳儀接下來的說話。
張鳳儀指著不遠處的一名官員說道：“鬥茶大會總共有九名品茶人，其中四名女人，五名男人。四名女人會支援你，不對，支援女學堂，五名男人裡有四名男人極其厭惡女學堂的建立，認為傷風敗俗，是對道德底線最大的侮辱，堅定支援了吳桂。”
潘小閒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女學堂和吳桂都有了四名品茶人的支援，決勝的關鍵就是那名官員。”
張鳳儀看了他一眼，感覺潘小閒還挺聰明：“這個人是江南四大才子楊伯虎的父親楊御史，誰能爭取到他的支援，誰就會獲得這場鬥茶大會的第一。”
張鳳儀說到這裡不說了，因為她認為潘小閒的機會不大，楊御史出了名的又臭又硬，不止一次公開反對過女學堂。
潘小閒苦笑了：“這位楊御史的大名，我也聽說過，自從女學堂建立以後，整天把牝雞司晨四個字掛在嘴邊，就差指名道姓的罵太后了。”
牝雞是母雞，司晨是打鳴。
這個詞是在罵太后母雞打鳴。
潘小閒經過張鳳儀的講述，瞭解清楚在場官員的一些關係，心裡明白了吳桂所說的黑幕。
吳桂走到了楊御史旁邊，大聲說道：“牝雞司晨。”
這句牝雞司晨說出口，立即引起了楊御史的注意，目光轉向了吳桂。
吳桂瞬間緊張了，兩腿都有些打哆嗦了，這位可是敢公開罵後宮干政的猛人。
潘小閒看出了吳桂的緊張，沒有嘲笑他，換成自己也會緊張。
御史都是從京城派過來的官員，相當於中央巡視組。
地方官員沒一個屁股乾淨，聽說中央巡視組來了，全都得兩腿打哆嗦。
吳桂這些年沒少貪汙，楊御史沒去找他已經燒高香了，他主動撞了過去。
吳桂腦門冒汗了，為了搶走女學堂的助教，咬了咬牙繼續說道：“女人就應該回家繡花抱孩子，哪能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甚至還和國子監男學生整天混在一起，道德敗壞，是對聖人禮教最大的侮辱。”
楊御史犀利的眼神，緩和了下來，似乎是認可了吳桂說的話。
潘小閒急得滿頭大汗，吳桂如果獲得了楊御史的支援，女學堂的助教就沒了。
吳桂看到了楊御史的善意，心裡狂喜，今晚說服了楊御史，肯定會在鬥茶大會里支援他。
吳桂心情緒過於激動，嘴不把門了：“尤其是那個張鳳儀，整天跑來跑去，還養了男寵，敗壞了她家的門風，也帶壞了金陵的風氣。”
張鳳儀氣得咬牙切齒，直接抄起了一把椅子，朝著吳桂砸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