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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勝還想罵兩句，被身邊的助理攔下。
“明總，算了吧。”
局面本身就對他不利，人家要個公開道歉確實不過分。
如果晏悄自己發，估計公司賬號能被她的粉絲衝到自閉。
明勝只能忍著一口氣，答應了她的條件。
“沒有其他條件了吧？”
晏悄攤攤手，“沒有了，明總請吧，我們後面還約了人。”
明勝滿臉狠戾，“晏悄，你把前公司得罪得這麼徹底，以後在這個圈裡最好不要犯在我手裡。”
晏悄歪了下腦袋，“又威脅我，不過明總放心，我儘量。”
等她退圈了，哪裡還管圈內的事。
明勝大步往外走，在派出所門口的時候，正好撞見同樣被警察通知來調解的晏瑤瑤。
晏瑤瑤身邊是神舟陪著，明勝原本還想說兩句，礙於沈舟在場，沒敢說出來，最後只得憤然離去。
晏悄看著姍姍來遲的晏瑤瑤，驀地笑了聲。
“明總公開道歉，賠了五萬，你呢？你準備怎麼做？”
一聽到“公開道歉”，讓晏瑤瑤臉色一白。
就算做著豪門夢，不代表她不要臉。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她連頭都抬不起來。
“嗚嗚嗚沈舟哥哥，我就是一時糊塗，你和晏悄說，放過我吧，我願意賠償的。”
沈舟對她帶著小時候的濾鏡，儘管心裡知道她這樣不對，卻還是下意識維護她。
“晏悄，你要多少錢便開口，瑤瑤是公眾人物，這件事不適合公開。”
晏悄嗤笑，“你倒是挺明白她是公眾人物，我不是嗎？她不就是知道我是公眾人物，才想出這個辦法對付我？”
沈舟冷著臉，“可你現在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不是嗎？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得饒人處且饒人。”
晏悄扯了下唇角，和他說話真是沒意思極了。
“你在我這裡有什麼面子？臉真大。”
而後看到門口走進來一對夫妻，神色陰沉，直奔晏瑤瑤而來。
戴律師笑道：“我聯絡了晏瑤瑤小姐的父母，想著和她溝通有些困難，不如和她父母溝通。”
晏瑤瑤的父親是大學老師，在學校頗有賢名，想來更明事理。
晏悄點點頭，表示理解。
宋寅笙已經足夠剋制，還是控制不住怒氣。
尤其是聽到沈舟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和這種人混，能學什麼好？
他大手一揚，打了晏瑤瑤出生以來的第一個耳光。
“你也是女孩子，怎麼可以對別的同齡女孩做出這種事？事情都鬧到了派出所，你來到這裡的第一件事應該是道歉！可從你進來，你有哪個字是在表達自己的歉意？晏瑤瑤，我和你媽就是這樣教你的！”
沈舟下意識護著晏瑤瑤，剛伸手便被晏舒推開。
“沈先生，這是我們的家事，請你不要插手！等你什麼時候有能耐把她娶回家，讓她成了沈家媳，你才有資格站在我們面前說話！”
對晏瑤瑤這個女兒是恨鐵不成鋼，但她對沈舟這個腳踏兩條船毫無擔當的男人，卻是實打實的厭惡。
“你方才說晏悄沒受到實質性傷害，那麼我問你一句，如果今日是你妹妹被人這樣對待，你還會大方勸你妹妹不要計較嗎？人可以護短，但不能連良知都沒了！”晏舒一番話，疾言厲色，讓晏悄感到吃驚。
她想象過晏瑤瑤的父母會說出什麼話，興許是第一時間為女兒求情。
唯獨沒想過晏舒會如此這般。
沈舟驀然心虛地低頭，不敢多看晏悄一眼。
宋寅笙將晏瑤瑤拉到晏悄面前，訓斥：“還不快道歉！”
晏瑤瑤捂著臉，一邊哭一邊和晏悄說了對不起。
儘管宋寅笙滿口教訓，但晏悄卻羨慕了。
這才是愛護孩子的家長，會為她善後，會對她疾言厲色，會維護她、教育她。
而不是像陳瀾那樣，對她冷漠得不想多看她一眼。
看在晏舒和宋寅笙的份上，晏悄點頭原諒。
她沒打算把事情放到網上說，錄音留著，就當是捏著晏瑤瑤的一個把柄。
“叔叔阿姨，既然她已經道歉，那事情便到此為止吧。”
晏舒一怔，看著晏悄滿不在乎的模樣，心裡突然像是被刺了一下，不疼，但是很難受。
這是晏曜暉的女兒，按理來講她對晏悄應該生不出什麼好感。
晏悄看了一眼戴律師，兩人起身往外走。
經過沈舟的時候，晏悄頓住腳步。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兩家的婚事是長輩定下，你沒辦法反抗，難道我就可以嗎？我不過是跟你一樣，困在家族枷鎖中的一員，儘管你生不出惺惺相惜之感，也不應該如此討厭我吧？”
“沈舟，過去這麼多年，難道我做出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嗎？你想追求真愛，我答應退婚了，可你既想追求所謂的真愛，又想拖我下水，做你分割家族財產的犧牲品，我不願意又有什麼錯？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厭惡，源於你自身的貪婪和無能。請你記住，我不欠你，更不欠晏瑤瑤。”
晏悄的一番話，狠狠捶在他胸口。
看著她冷然的臉龐，沈舟突然有一種彷徨感，好似什麼東西從手中溜走，再也回不來了。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失去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晏悄本想離開，忍不住問了一句：“方便問一下，晏瑤瑤對你究竟有什麼救命之恩，足以矇蔽你那雙狗眼嗎？”
沈舟自動忽略了“狗眼”這個詞，“我上高中的時候意外落水，是她奮不顧身跳入水裡救了我。”
晏悄恍然，驀然想到沈騖之前問的話，原來關鍵在這裡。
她笑了聲，轉身走了出去。
晏舒皺著眉頭，“瑤瑤並不會……”游泳啊。
“媽！”晏瑤瑤連忙揪住她的胳膊，言辭懇切：“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一回吧！”
晏舒一怔，心裡一個念頭升起。
晏悄從派出所出來不久，宋寅笙追了出來。
他非要給晏悄補償，說這是晏瑤瑤欠她的。
晏悄笑道：“叔叔，補償就不必了，麻煩您讓她以後不要再針對我。”
宋寅笙面露慚愧，“是我沒教好她。”
晏悄心有觸動，不自覺說了句：“您應該很愛她吧。”
宋寅笙一愣，“她雖然有很多缺點，但我們做父母的也有責任，應該包容她，這世上估計沒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
晏悄咬了下唇，“有的。”
宋寅笙看著她的眼睛，莫名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就好像晏悄，是他多年未見的人。
這種熟悉感來得莫名其妙。
他笑了笑，“既然你不願意收，那我就不勉強了，叔叔再次代替晏瑤瑤跟你道歉。”
晏悄點點頭，目視他離開。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孩子，這一點她深有體會。
